我厌恶这个世界,也厌恶自己
这份来自你的温暖或许只是一时施舍的同情
当我开始相信光明,却忍心将你抛弃
恨着自己的阴暗孤僻,也更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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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绵软而漫长,温暖而不羁。扑朔的蝉鸣融在城市的点点光亮中显得有些无力。恍惚间,“滴答”声响起,忽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场雨,却好像不甘心困于命运,下得凌乱。
嘈杂的声音扰乱着人心。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门上亮着的灯光正在努力吸引着街上的游人。
木质小桌上,一杯香精勾兑成粉白色的鸡尾酒散发着廉价的气味,令男人眉头微蹙。
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撕开那裹着一盒劣质香烟的塑料包装纸,取出一根烟,夹在微微泛红的两指尖,有些生疏的用一只黑色的塑料打火机点火。
然而,“唔……”一个努力压抑住的小声惊呼声后,男人甩了甩被火星烫着的手,精致好看的面庞此时却露出恼怒的神色,略带空洞的眼神却是平静如水。索性将那支“罪魁祸首”往桌上一撇。
身边传来一阵众人的哄笑声。
“啧啧啧,烟都不会点的小朋友,这个地方可不适合你哟。但是长得真嫩,来哥哥这儿,哥哥照顾你……”带着醉醺醺强调和不明意味的油腻声音从斜前方的圆桌传来。
花潇头也没抬,令人不易察觉的挑挑眉,眸中却是依旧波澜不惊。显然,他不想理会这个左拥右抱沉醉于温香软玉间的肥腻生物。
不错,花潇是他的名字,他本人认为这个名字虽有些通俗却又有些清高,完美综合了“雅俗共赏”的意境。
他故作老成的拿起酒杯浅尝一口这淡粉色的液体,便有些后悔了。浓烈的酒精和香精气味直冲脑顶,花潇一时竟不知是该将这罪恶的液体咽下还是吐出来,含在口中更是难受得不行。
好巧不巧,正当这进退两难之际,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的推门而入,让这小小的酒馆门口突然有些骚乱。
“咳咳……”当他看清来客人的容貌时,禁不住被口中的酒呛得咳了起来。
深绿色的冲锋衣加上一条休闲裤,简单的装束就将男人高而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缓缓扫过酒吧里沉醉于灯光酒色的人们,目光停留在了酒馆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道坐姿僵硬略有些消瘦的背影上,随后便径直走了过去。
时间向前回溯一点点,此时的花潇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遇到这么个死缠烂打的委托人,他对自家商战资金之类的破案子并不感兴趣。也没空管什么味道,一咬牙将口中难闻的液体咽下,便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到最不起眼位置,且背对着门。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喂,花探!”最不想听见的声音终是从背后响起。
“哈哈!好巧哦,见到你真高兴。”极不情愿的转过头,花潇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而他的眼底却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别笑的这么苦涩嘛,我的要求你也知道。”钟简尚十分自然的在花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钟总也是别一天天的追着我跑,有这闲心,不如去找个姑娘养养心,至少别来祸害正常人。”花潇笑着的调侃,指尖擦过酒杯的杯壁,发出一声轻响。
“呵,你也算是个正常人?这么丰厚的报酬,别告诉我你不需要。”钟简尚淡淡的说着,表情漠然。
“sorry,被你猜中了,我还真不需要。”花潇浅浅一笑,笑容绽放在俊脸上着实是迷人的。那略长的遮住眉的刘海也无法掩去他那与众不同且出众的气质。
“哦?是吗?”钟简尚往桌上瞟了瞟“最便宜的酒,白给别人都会嫌弃太差的烟……不需要?”
“不错,这样放纵自己的感觉的确是很吸引人的,但要承认,这种……纸醉金迷,并不适合我。”花潇说着,晃了晃酒杯,感觉有些头晕。
“只要你帮我查清,以后有你好处……喂,你脸怎么这么红,怪吓人的。”看见此时花潇的样子,钟简尚吓了一跳。
“咳咳,我没事,你说的那些我会考虑,不过现在请回吧。”花潇轻咳两声,说话有些喘。深粉色的红晕以从脸颊蔓延到了脖梗。
“好吧,那希望你能考虑清楚。”钟简尚在桌上留下一张印着一串号码的纸片,转身就走。他只是奉人命令行事,实则并不在乎花潇的死活,毕竟这人实在不好说服,他也没耐心和这种无业游民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看见这个麻烦走了,花潇便松了口气。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皱眉抿抿唇,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嘴角却渐渐勾起。背景音乐的声音很大,况且他是在角落,酒吧里宁酊大醉的人也不占少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他的嘴角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子,劝你还是老实点把东西交来……在此之前,我们也许不会弄死他,但是伤残就……嘿嘿,这小弟弟还挺倔嘛。”有些猥琐的激动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还夹杂着打斗和年轻男子呜呜咽咽的呻吟声。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花潇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一脸淡然。
“嗯?你不愿意?”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磁性,明显是换了一个人。
“被你们这种垃圾抓走,岂不是个垃圾都不如的废物?”花潇因为喝酒的缘故,声音变软了些,一字一字的慢慢念着,听着倒还有些魅惑的感觉。
“结账。”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路过的服务生示意,将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往桌上一放,有些摇晃的走出这个名为“Soul”的小酒馆。
屋外正下着瓢泼大雨,冰凉的雨水浸湿了衣衫,他却似乎毫不在意。
与此同时,“Flower”高级会所顶层。
“那么花潇,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姐花响的死因呢?”男人薄唇轻启,淡淡道,一边抿了一口杯中的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