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醒醒.....不能睡.....”姜云舒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母后的声音。是在做梦吗?父皇和母后早就在和南朝的那场战役中双双殒命了,怎么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母后,真的是您?”姜云舒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母后就在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姜云舒抱住母后喜极而泣。风离倒是被云舒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孩子,跟你父皇练兵练累了啊?看来我今日带你出来散心是来对了。”风离拉着云舒的手,走在花丛中。
“舒儿,你快看,这里是我姜国最美的地方了,以后也是要你守护的地方。”
姜云舒这才看到自己身处在一片仙境之中,那里是她从小就爱去玩耍的地方,四周绽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远处是一片雪山,雪山脚下是一汪清泉,周围群山环绕,就好像母亲的怀抱一样,保护着姜国。
“母后,您和父皇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舒儿,母后和父皇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好好守护这里,守护好姜国。”
母后的话音刚落,原本仙境一样的地方被血腥味覆盖了,父皇和母后身披铠甲在做殊死搏斗,姜云舒惊慌失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想要叫住父皇和母后,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姜国的军队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生还。
姜云舒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可是似乎所有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南朝的铁骑突然从她身上塌了过去,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姑娘,你醒了?你都昏迷了三日了。”床榻旁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欣喜的看着醒过来的姜云舒。
“你是何人?”姜云舒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却因为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
小姑娘笑了一下,叫喊着跑出屋子去找她娘亲了。姜云舒这才留意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床榻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她一动弹,木板还会“咯吱咯吱”的响。屋里里面的陈设也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茶杯,倒是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纸糊的窗户裂了缝,北风呼呼的刮进来,姜云舒不由自主的捂紧了被子,虽然她自小习武,但也抵不住这寒冷的北风,况且这被子看起来像是只有一张草席那么薄,怎么能不冷?
姜云舒记得自己刚才还在宫里和李长安对峙,质问他为何要利用姜国军队的残部当上南朝的皇帝,李长安递给她一杯酒,说是要慢慢解释,可是等到她喝下那杯酒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为何会梦到父皇和母后,还有二十年前姜国灭国的情形?难道是李长安良心未泯,放她一马?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姜云舒想的正出神,一个妇人端着一碗粥走到她身边。姜云舒本想感谢一番,可是看清楚那妇人的脸之后,刚端在手中的碗滑了下去摔碎了,“是她,是云凤,她不是死了吗?”姜云舒心中震惊不已,却也没有将疑惑问出口。
那小姑娘见家里唯一的一点粮食就这样被姜云舒糟蹋了,上前质问,“我和我母亲好心救了你这个饿死鬼,你为何这样糟蹋我家的粮食啊?这可是我母亲省吃俭用才存下来的,就这么一点了,你不吃给我吃啊。”
说着,小姑娘蹲下身来,将地上的那点粥捧在手里吃了进去,也不管那里面有很多的泥土。
“哎呀,你这孩子,人家姑娘没抓稳而已。”云凤一边阻止小姑娘,一边窘迫的说着,“姑娘,你别怪我家舒儿啊,家里确实也不富裕。”
“舒儿?”姜云舒说话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那个小姑娘。
刚才就看着眼熟,现在这样一看,才更加确定了,这不是她姜云舒十六岁那年救她的那对母女吗?他们在一场瘟疫中都死了啊,怎么会在这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睡了一觉后,好像一切她都既熟悉又陌生。
“是啊,我叫云舒,这是我母亲云凤。我们好心救了你,要不然你早就饿死在村口了。”
是她们,是南朝宰相宁严一直在寻找的小妾和女儿。当年,姜云舒本想着借用这个身份,去宁家报仇,毕竟当年的宁严还是姜国的将军,他卖国求荣,与南朝大将霍忠义里应外合,才造成了姜国灭国的悲剧。可是因为没有任何的信物,宁家人并没有相信姜云舒说的话,她连宁家的门都没进去。
“你们,你们不是死了吗?”
“你,你这个丫头年纪跟我差不多,怎么说话这么没有口德啊?我跟我母亲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什么?年纪跟她差不多?
姜云舒更加疑惑了,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这小姑娘怎么说她们年纪差不过呢?她拿过桌上的铜镜,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可是铜镜中分明就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脸上那道因为李长安留下的疤都不见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是何年月?”
“南朝四十六年啊。你不会真的饿傻了吧。”小姑娘疑惑的看着姜云舒。
南朝四十六年?她回到了十年前,一定是父皇和母后觉得她没有用,守护不好姜国,这才让她重生的。李长安给她的果然是杯毒酒,她曾是那么相信李长安,到最后她还是上了他的当。如今,既然让她重新活一世,那就把该拿的都拿回来。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她都不要了,只要能复国,一切都可以拿来成为垫脚石,就先从这个云凤和云舒开始吧。
姜云舒看向云凤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怕起来,可是她们母女光顾着收拾地上的碎片,根本就没有注意姜云舒的情绪变化。
“夫人,抱歉啊,刚才是我的不是,请您不要介意。”云舒现在只想知道宁严给她们母女留下了什么信物,一旦有,那就能证明宁云舒的身份了。
云凤听了她的话,态度也软和了下来,“不妨事,只是家里穷,姑娘要是嫌弃这米粥的话,只怕是要挨饿了。”
“夫人说哪里话,我本就是逃荒至此的,怎么会嫌弃呢?只是刚才手疼,没有抓稳,我来收拾吧。”说着,姜云舒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片和米粥都清理干净了,还跑到厨房,给大家煮了一锅野菜汤,母女两个人吃的赞不绝口。
之后的几天里,姜云舒从其他邻居口中,确定了这时是南朝四十六年,是她十六岁的时候。而她正盘算着瘟疫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时候,李长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