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精神

而巫师学徒的修行则分为三级，从一级穿灰袍，二级穿白袍，再到三级穿黑袍。

等级的划分和精神上的修行息息相关，直接关联到个体生灵精神力数值的多少，反映到炼神法修炼上，也分出了三个阶段——小成、大成和圆满。

每个人在巫师学徒的炼神法修炼阶段，所能凝结的精神符文印记数目，所获得的精神力也并不相同。

因为万千种族的差异性，巫师们很少有总结性的划分，全靠学徒们自己去摸索。

最后，所有的前期修行都是在为最终的升华做准备，这一切的规制划分也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晋升正式巫师。

唯有正式巫师才有光辉的未来，才拥有真正的伟力，那是足以镇压整个东海陆的强者。

所谓东海陆指的就是希塞尔脚下的这片大陆。

这是巫师界域外一片世界意志范围内，汪洋大海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大型岛屿，连狐狸那种三级巫师学徒靠着巫器都能几天时间飞越整片东海陆。

百年前，不知道巫师们出于什么目的，由正式级巫师的大人物牵头，从世界意志的势力范围内啃下了一块空间。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新柯港，有了后来的天衍仪，有了许多进入巫师世界的本地贵族，以及像希塞尔这样少数的引渡巫师学徒。

此后的一周，希塞尔整天就是这样勤勤恳恳地读书锻炼，生活相当规律。

预备学院里也就多了两位声名鹊起的引渡生。

毕竟大多数贵族学生平日里上完课，都会回去自己的居所。

像希塞尔他们这样吃住都在学校的新面孔，想不显眼都难。

伊妮雅姐姐倒是经常参与各种人际交往，从周遭人的口中获取各种各样的新鲜信息。

毕竟她在精神力上已是二级学徒，没必要太在意这些平常的课程。

希塞尔就苦逼了，虽然他也再没有做过噩梦，但只要一集中注意力，脑海里一直没消停的滴答声就会提醒他一切都不会遥远。

重重压力之下，他自然也无心社交，一心想着尽快修炼。

而今天，他总算等到了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炼神引导修炼课。

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扫视四周，他发现今天来的人倒是不少。

像平日里那些干巴巴的知识讲堂，除了希塞尔也没几人能坚持着听下去，而这种有关实际修炼的实操课程，却从来都是座无虚席。

很快，一个急匆匆的灰袍人影走进生员到齐后稍显拥挤的教室，胸前的金属徽记显示他是一个滞留在新柯港的一级学徒。

滞留的原因也很常见。

除了那些机缘巧合得以修炼，上了年纪的巫师学徒。

其实预备生四年内炼神成功成为一级学徒，也并非说是高枕无忧。

在统一的巫师天赋检测里，会筛出来一半以上，因为各种原因，不被各类组织招收的巫师学徒。

他们都只有一级或者二级的微末资质，又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家世或特长，于是就变成了新柯港乃至巫师界域里，为数众多的流浪巫师的来源之一。

资质虽然不会决定一切，但会决定团体对你的看法，那些组织可并不愿意投入这么多沉没成本去赌你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这些流浪巫师们自诩为自由巫师，在巫师界域各处出卖自己光阴年华，探索各种奇遇危机，拿命去拼搏出自己修炼需要的资源。

只要能一直这么活下来，他们大多数还是能熬到三级学徒的。

而到了这个时候，有的自由巫师可能会寄希望于下一代传承自己的意志，建立各种各样的小巫师家族。

也有少部分酷烈的巫师学徒，会选择绝争一线间，选择用最爆裂的晋升方式去搏一个正式巫师的可能。

突破了那就是海阔天空，各种延寿手段应有尽有，没突破自然也就身死道消。

得益于流浪巫师的群体基数够大，从他们里面杀出来的狠角色，成功晋升正式巫师的可不在少数。

最终算起来，因为智慧与手段晋升的正式巫师，与因为高资质晋升的正式巫师，数量上差不多五五开，但在实力却会是天差地别，温室里娇花总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适应现实。

灰袍巫师结束了他那无聊的开场白，希塞尔也就收住散乱的思绪，开始专心听课。

先是讲自己的炼神经历，遇到的困难和处理的诀窍，不过看身旁这些走神学生的样子，显然他讲的大多数都是重复的东西，没什么新意，也就是希塞尔这种一无所知的萌新才会觉得有意思。

再然后就到了这门课程最重量级的地方了，由掌握了相关技巧的灰袍巫师亲自引导学生感受精神力。

所有学生的注意力在此刻都集中回了课堂，等待他的接下来的动作。

除了像希塞尔一样还没开始修炼的新生以外，还有不少已经学会炼神的学生也来课上蹭一蹭灰袍巫师的辅助引导，有人帮和自己一个人干，无论效率还是难度都是天差地别。

灰袍巫师轻咳几声，从随身挎包里取出六颗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里点点彩光闪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

先是在教室的中央案台上将六颗水晶球摆成六芒星的法阵模样，然后用奇怪的花粉绘制出简陋的阵纹。

当最后一笔阵纹勾勒完成，灰袍巫师深吸一口气，点点虚幻的精神力流入法阵，一种莫名的波动开始充斥整间教室。

【警告：主体精神结构遭未知力场影响，是否屏蔽？】

“否，详细记录精神变化过程，建立任务尝试模拟这种变化。”

低沉且难受的共鸣声不断，希塞尔只觉得有点头晕和恶心，大脑开始发胀，却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正当他以为本次引导失败了，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的意识里轻声呢喃。

嗡鸣，嗡鸣，就好像群星的低语。

杂乱的乐章在耳边窃窃私语，神秘的声音引导着希塞尔去倾听。

眼前清醒的世界扭曲成一幅褪色的油画，老旧而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