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文盲和修士协会

东南城区的巷子错综复杂,对于一个身形瘦小的孩子而言,一旦进入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喂。”

被叫住的孩子反射性地扯紧斗篷,将身体紧紧地缩在阴影中。

“东西给我吧。”一双异常苍白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连指甲盖的甲床都透露着雪一样的白。

这双手并不纤弱,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跳动,看起来甚至有些瘆人。

在看到是见过的人后,那个孩子的反应小了很多。

“我和你说过吧,老老实实找个垃圾桶旁边缩着,别到处乱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也不怕跑两步就吐血?”

“我,害怕...”

“行了,把东西给我,我给你再找个地方呆着,真麻烦。”

说话的女孩儿也不高,穿着宽大的体恤和一条黑色的短裤,脑门上还箍着一根运动发带,她的皮肤苍白完全没有血色,头发包在针织帽里,一点不露出来,面上也带着一个宽大的墨镜,将整张脸遮了一半。

从身形上看也不过是个稍大几岁的孩子。

“我叫蒙六......”女孩儿的背后传来怯懦的话语。

“我管你叫什么?赶紧跟上?一会儿去晚了,抢垃圾都抢不过别人。”蒙六不敢再说话,只是拿出那本妖兽监管证跟在女孩儿的身后。

“啧,真麻烦!”女孩儿把人送到地方后拿着绿色的证挠了挠头。

“什么玩意儿?什么女什么临证?”

“恩人,那个叫妖兽监管证...”

“啧...”这次女孩儿倒是什么都没说,略显不爽的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真不知道姓蔡的非要我来干什么?那个人除了长得比我高也没啥特别的?非说什么要我转交一封信给她,可恶啊,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看不懂啊!”

“姓蔡的到底是不是要把我卖了啊?!”

已经离开蒙六视野的女孩儿此刻正蹲在三圣楼的天台上对着一封信抓耳挠腮,这种人我们一般称呼为文盲。

“*<蒙族老话>*,啊!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啊!”

“可能是知道用这种方法你绝对没法知道里面到底写的啥吧。”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女孩随身携带的背包中传出。

“啧,你们这几个个老家伙就不能安分点吗?别逼我在这个时候把你们扔出去!”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悄悄。

而此时的陈阿蛮正站在蒙自当地的修士协会前。怎么说呢,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以前她见过的但凡和修士相关的都必须是金碧辉煌的,再不济也应该是整条街最亮眼的,而眼前这个两层小楼的红砖房着实是有些朴素过头了,甚至旁边挨着的给老太太养老用的民宅看起来都比它更有派头。

当然,朴素的还有一个缺点是门框修的不够高,等陈阿蛮低头弯腰进入时,头顶直怼着天花板,怎么好像跟衡城那套老房子差不多?

“你好?有人在吗?”空荡的房间空无一人,巡视左右,只隐隐听见楼上传来了些许说话声。

“是在楼上吗?”陈阿蛮带着这样的疑问朝楼上走去,年久失修的楼梯在她的压迫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哀嚎。

“你好?有人在吗?”

伴随着“笃笃”的敲门声,礼貌的询问声也传进房间内几人的耳朵里。

“你上来的时候没锁门吗?”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看向明显是接待员的女孩儿。

“我记得,我锁了的呀。”她的确是锁了,但陈阿蛮这个人不太懂现代的规矩,再加上那个老旧的锁具轻轻一拧就开了,这就让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您好!”迎接陈阿蛮的是一张堆满笑容的脸,有些上了年纪,一笑会在眼角和嘴角堆积褶皱,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谄媚,搭配上保养得当的身材和干净的穿着,看起来像个温文尔雅的四十岁大叔。

只可惜他遇见了陈阿蛮。

“您......您是有什么事吗?”他后面说话的声音因为抬头而带上了些许气音。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听朋友说修士协会会发布任务,能拿一些报酬,最近手头缺钱,所以来这儿问问。我有打扰到您二位吗?”

覃义群因为仰视所以侧出了一个身位,露出了里面那名还在整理衣服的女性接待员。

陈阿蛮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提前准备好的证件交给了覃义群。

“麻烦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覃义群接过陈阿蛮手中的证件,迅速坐回办公桌前。

“我需要走些流程,还需要您的配合,请您坐到办公桌前。”

女接待员不需要指示,从善如流地拿出一整套文件交给陈阿蛮签署。

“鉴于您之前从未在修士协会办理过相关业务,我们需要从头开始签些东西,大概需要您半个小时。”

覃义群的业务流程很熟练,基本上陈阿蛮签一张,他就会拿出下一张立刻开始讲解相关事项,整个讲解过程清晰流畅、简明易懂。陈阿蛮自己也看不出来问题,但琢磨着估计也不会有人敢找她麻烦,索性大胆地签了。

终于,当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成后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与覃义群所说的时间半分不差。

“我现在用系统给您匹配合适的任务,请您稍等一会儿,如果您对我们的流程或者文件有任何疑问,我也可以为您解答。”

“疑问倒是没有。”陈阿蛮拿起放在身前的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纸杯的侧沿。而眼神则放肆地在女接待员的身上游移。

“你的手艺还挺高超的,竟然能做出这么自然的反应?”女接待员被陈阿蛮放肆的眼神盯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捏着自己的裙角,不知该如何是好,眸子怯怯地盯着覃义群的侧脸,不敢说话。

“您过誉了。”覃义群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随着他的一个响指,原本活泼生动的女接待员像是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以一副极度怪异的扭捏姿态僵硬在原地。

“不,我认真的,这样的傀儡技术,即使是我也没见过?你莫非是墨家的传人之类的?”陈阿蛮站起身来围着女接待员走了两圈。

清透亮丽的肌肤,在逆光下清晰可见的汗毛,微微张开的有轻微色素沉淀的嘴角,颈部肌肤略微不平的颗粒感,每一处都无比精细,更遑论她那堪比真人的行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