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掀桌是传统

“你是说,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死了那么多人,失去了那么多东西才完成的事业,毁在了我们自己后代的手中?”

天大的笑话!

楚霸天从陈阿蛮的表情中读出来的只有这个意思。

“人的贪婪和私欲即使是我们这些老祖也无法控制。”

“所以任由他们打破灵气循环?任由这个世界再次沦为战场?我以为你们会从末法时代的残酷中吸取教训的。”陈阿蛮的情绪由高转低,在两句看似质问的话语后气势陡然低落,像是被掐了火药的枪,骤然熄灭。

神灵体暴怒引发的风暴被院落的结界拦在其中,倏尔又平息下来。

过去的人生已经给了陈阿蛮足够的历练,让她学会控制情绪,学会掩藏愤怒,学会默默隐忍。

忍尼妈了巴子!

“砰!”面前的石桌被一股大力掀翻,茶水和书籍在泥土中打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杯茶水有一多半都浇在了楚霸天脸上。

楚霸天倒是好脾气,一手抹去脸上的茶水,听着陈阿蛮输出自己的族人,默不作声。

当晚楚氏供奉先祖的阁楼走水,楚家人半夜救火,整晚未睡。

楚霸天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不似以往那般沉重。

但楚霸天很清楚,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陈阿蛮也只是看在昔日同窗的情面上没有当场把楚家掀个底朝天,当年她都能为了一个凡人杀上帝都,搅得整个中州不得安宁。

她具备这样的能力,同样身为九子的楚霸天很清楚这一点。帝国军研院已经派专员来荆州了,藏天师的名气不在史书中流传,但她流传至今的作品比史书中成篇累牍的赞美更有分量。

另一边楚鸿飞领着姐妹二人在院落里闲逛。

“楚家的这处宅院大概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其实大部分族人都不住在这边,只有老祖比较念旧,所以我们这些后辈会经常回老宅探望。”

“这是按照四象八卦布置的房间,一般会在这里给族中的孩子点灵窍。这边是祖宅的演武堂,比起现代化的武馆其实有些小,但当年楚家就是从这样的小武馆发迹的,先祖为了感念最初的奋斗,所以在祖宅中建了个比较小的,来警示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勿忘奋斗。”

“不过现在一般都是族中的小儿们在这里接受武学启蒙...”

楚鸿飞的话音未落,另一道异常嚣张的声音从演武堂的另一侧传来。

“哟,这不是二叔捡回来的野狗吗?怎么出现在演武堂啊?还带着两只丑猫,怎么?野狗捡了野猫,跑我这儿来讨食儿来了?”

“楚敬良,莫要胡闹,这是老祖客人的带来的孩子。”楚鸿飞立刻上前将二人挡在身后,制止同族不识好歹的举动。

只可惜,在楚家无人不知楚敬良,倒不是因为他天赋出众或者颇有手段,而是这个孩子缺心眼儿的厉害。

比如从前在越家门徒面前吹嘘自家老祖比天剑仙厉害得多,被越家门徒群起而攻之,打回家躲了三个月,后来好了伤疤忘了疼,故态复萌,被堵在家里堵了一年;再比如去中州学习交流,当场蛐蛐大公主白日戴面具纯为装逼,被大公主招呼侍卫当场打断了腿又回去躺了三个月,在皇帝调节下大公主退让一步来楚家探望,楚敬良又偷偷蛐蛐大公主后被打。

但他是族长一脉的唯一子嗣,天然比其余的孩子更高贵了两分。但奈何自己天赋不佳,连楚鸿飞这个养子都比不过,所以经常看见楚鸿飞就是一顿数落。但被父母管束的严,也不敢真的纠集小弟们套楚鸿飞的麻袋,只能看见一次损一次,损的多了楚鸿飞也就不管他了。

只是没想到楚鸿飞这次踢到了铁板上。

楚鸿飞还挡在前面呢,就感觉有股大力将自己推开,发现是两姐妹中年纪较小的那个。

而她怀中抱着的那只猫早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就从古黛的怀里,轻巧跃下,从旁边无人注意的角度猛地扑到楚敬良的脸上。

无敌五连挠!让你感受一下连九子都颤抖的恐怖!

让你骂猫!什么狗捡猫?!我们喵喵教就是最叼的!

你还骂青丫头和黛丫头!让你骂!本猫撕了你的嘴!

楚敬良被偷袭地惊慌失措,一下子也忘了随便捏个法术把这只突如其来的猫扔下去,反而伸出两只手拼命扒拉跟个抱脸虫一样的丑猫,一人一猫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楚敬良的一个反应过来的小弟连忙上前帮忙这只突然出现的疯猫抓下来。

被小弟抓在手里青鱼儿还不老实,对着空气挥舞着爪子,拼命地哈气。搞得小弟都有些害怕,他本就是因为没本事才跟在楚敬良身后拍马屁的,本身天赋、心理和修为都不太行,现在也被一只凶悍的猫给吓住了。

楚敬良还在那边惨叫,这边古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小弟手中夺回青鱼儿,落到古黛手里的青鱼儿立刻表演了一个极速变脸。夹出来的喵喵声都让在场的人起鸡皮疙瘩了。

“给我把那只疯猫抓起来!我要把它阉了扔到母猫堆里!”以楚敬良匮乏的知识,这已经是他认知里最惨无人道的刑罚了。

本来打了胜仗的青鱼儿还在古黛怀里夹着嗓子喵喵叫,一听这话就破防了。

嗓子也不夹了,转了个身就开始叫,虽然在场的人没有懂猫语的,但大家都听出来青鱼儿应该骂的挺脏的。

古青及时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首先给青鱼儿手动消音,然后走到楚敬良几人面前询问伤情。

“抱歉,小妹没有管好自家的猫儿,害您受了伤,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家中的长辈马上就到,我家老祖乃杏林圣手,能立刻恢复您脸上的伤疤。”

古青的想法很简单,第一从楚敬良匮乏的骂人词汇中来看,大概率是家里的乖宝宝,哪怕不乖也应该受到了极强的管制,这些从一言一行很容易看出来,规规矩矩的衣褶,身上既没有烟味也没有香水味,后面跟的小弟也大都穿衣规矩,板板正正,这样的乖宝宝装坏大概率是不敢闹到长辈面前的。

第二就是真等长辈来了也不怕,毕竟这事要是让陈阿蛮来解决,估计就不是青鱼儿挠两下这么简单了,这一点,古青还是有自信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有长辈会介入到这件事后,楚敬良哼了一声带着小弟们转身走了,颇有些灰溜溜逃跑的意味。

“抱歉,族弟让您见笑了。”楚鸿飞挂着温和的笑容跟两人赔了个不是。

“还行吧,没想到你们世家还有这么单纯的弟子啊?”

不知为何,楚鸿飞总感觉古青在说弟子这两个字时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别的意味在其中。

“他,是有点缺心眼,但本性不坏。”会骂的最脏的话也就是骂别人猫狗了。这个发现还是楚鸿飞被楚敬良嘲讽了好几年后才发现的,这个缺心眼连骂别人是杂种都不会,实在是让人生气都觉得自己在和傻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