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末,只有晏梓一个人在公租房,张小丽还在上班。正在看电视的晏梓听到急促的一顿敲门声,起初他没敢开门。直到他又敲响了隔壁,且听到对话了解到敲门的人不是坏人才开了门。
“你好呀小妹妹,我不是坏人哈,你家大人在吗?”一位笑的一脸慈祥的阿姨站在门前。
“她不在,她在上班。”
“哦!好的,那你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晏梓点点头,微微侧身,示意让那阿姨先进来。
“喂,你好。我是公租房管理人员,今天我是来确认住户的信息的。”
“奥,你好。是要问什么吗?”
那个阿姨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着免提,手上拿着本子和笔准备随时记录。晏梓就坐在她旁边听着。
“你家现在有几口人住在这,工作在城里还是镇上,婚姻状况如何?”
“现在这里就住我和我女儿,在城里上班。呃…别开免提让我女儿听到哈,我和他爸属于离异状态。”
听到这,那阿姨不免尴尬的看了看晏梓。晏梓表情倒是没啥变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
看到她这反应,阿姨在问完后没过多停留就走了。
那天后,谁也没提过这事。
这个学期,让晏梓变了很多,但是后面的她对于这一年的记忆却不怎么清晰。
“虹虹,你钱够不够,你爸给你充钱了吗?”晏梓原名叫晏虹,张小丽和晏家坪叫她就叫虹虹。
“充了。”
“行,充了就好,这是他该做的,别给他省着,不然他又拿去打麻将了。”
“知道了。”这种话虽然是实话,但是张小丽说多了,晏梓也不爱听了。
在张小丽和晏家坪眼里,自己的女儿很乖,成绩也很不错。所以对于自己的女儿,还是比较负责任的。
只不过住校这事,始终是一些关系疏远的苗头。读书一个星期,除了她爸爸问他钱打没打到卡上,还有什么时候放学得跟她妈妈说一声外,几乎不会打电话。
晏梓从镇上坐车坐到城里的终点站旁边就是张小丽公司,所以每次放学后,她都去那公司找她,然后一起回家。
其实有段时间晏梓挺幸福的,放学回家可以吃妈妈做的饭,爸爸来开家长会也会带很多吃的。舍友们都很羡慕她,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开心不起来的。
晏梓班里的住校生不多,女生不多不少刚好十个,男生有七八个。处了一年后,晏梓和住校生关系都不错。他们经常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只有住校生的晚自习,坐在一处聊天。
学校给每一层楼分配一个老师巡视,班级里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监控器”,察觉到老师过来时便假装安安静静做作业。
有一天晚自习,陈开写了封小纸条给晏梓,是表白信,但内容不多,只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重复,大大小小的都有。
陈开是晏梓开学时见到的那个男生。
晏梓回绝了。
在男生宿舍借住的这段时间里,晏梓认识了那些“精神小妹”。她们有些很势利眼,但有些是真讲义气,也很真诚。
慢慢的,因为那些女孩,很多同年级甚至校外的学生都多多少少认识了晏梓。
这让在家里感受不到多少爱的她无所适从。她选择去靠近他们,获得那些交很多朋友的快感,这种感受让她觉得自己很受欢迎。
为了有点贴近他们,她下意识的不再学习,或者说学习的越来越少。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慢慢变成哪些人打架,哪些人谈恋爱,或是帮需要烟的人带烟。
新认识的这些人还有这久她做的事,让尹木、周雨彤还有她三人中间有了点隔阂。
再在下一个学期,晏梓的成绩不出所料的下滑严重。
周雨彤是走读的,她并不知道中间是怎么回事。而尹木一点一点看着她认识这些人,一步一步走到这条路。
他没有办法,他尝试过,想拉住晏梓。只不过每次晏梓都会轻飘飘来上一句,“没事儿,我只是交了一些新朋友”“他们人挺好的”。
初二下学期快结束时,女生宿舍楼修好后,她们搬了回去。
转眼就到了初三,体育课上,晏梓和周雨阳都很喜欢篮球。所以课后报名了新开设的篮球社团。
但是这个篮球社团很奇怪,其他社团都是直接报名了就加入了,这个社团还要选拔。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照做了。考的是三步上篮,可惜晏梓选上了,周雨阳没选上。
就这样,晏梓莫名的参加了篮球校队。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训练,之后去县里其他中学打比赛。那段时间,她还练出了肌肉。
因为这个,周雨阳跟她愈发疏远了。
晏梓作为什么爱心委员,本该是和班主任交流最多的学生,但到了要出校门去其他学校比赛时却没有和侯秀元说。她以为学校会通知各班班主任的。
每天辗转于各个学校打篮球比赛,将近一周。有几场令她印象深刻,比如遇到女子队最后获得第一名的队伍时,和一个比她矮很多的小女生争一个球都要拼尽全力。那一场,她发球时发现鞋带散了,想系一下手都抖地特别厉害。
“你去打比赛了怎么不跟我说?你多久没来上课,我以为你出事了。课任老师和学生们我都问过来才知道。”
“对不起老师,当时我以为这种校级比赛上面老师会通知各班主任的。”其实也不止这个原因,这一年的堕落,老师们都看在眼里。他们看晏梓的眼神从欣赏到讨厌,这是晏梓感受到的,她不喜欢跟老师们交流了。
“唉,那你也该让同学替你转告一下啊。”侯秀元有些无语又无奈地说。
晏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班主任见她如此反应,也没继续责怪晏梓。
“我听说你们还有两场,其中一场就是在我们学校,对吗?”
晏梓点点头。
隔天,浩浩荡荡的人站在操场上。
“诶,你们来啦。”
“对啊,怎么战况如此惨烈,你的膝盖这俩大疤得有个几年才能消咯。”尹木开玩笑似的,眼里却漏出一些心疼。
“害,一点疤而已嘛。你们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差不多快回去吧,不然那侯三棍得说我导致你们迟到咯。”
陈悦蹲着帮晏梓擦双氧水,“都化脓了,你自己不消毒吗?”
陈悦是晏梓的舍友,是她认为初中最要好的朋友。
“疼啊。”晏梓用哭唧唧的表情对陈悦撒娇,但是陈悦给她擦的时候她一声也没吭过,仿佛根本不疼一样。
“行啦,这场结束后你终于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啦,之后我帮你擦,你给我忍住。我去上课啦。”陈悦说完就和其他同学一起回教室了。
陈悦这样说,是因为晏梓早上六点就起床训练,白天都在打比赛。不过还要上晚自习,然后提前一节晚自习又过去训练。别人都睡下了他才回宿舍,洗漱后躺下就迅速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