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天空月明星稀,薄薄一层月光笼罩着归墟岛,圣泉山南面一瓦房外,一个黑衣人探头朝窗里看了看,只见一小女孩躺在床上,他认出了,这就大人要抓的人。
黑衣人用刀撬开门栓,悄声走进屋子,又将门关好,床上的小姑娘睡得很不安稳。
“不要,不要死!”她好似痛苦的喊着,黑衣人心想,当真不是简单的小姑娘,做梦都梦见生死。
就在黑衣人要用涂了药粉的手绢将床上的小姑娘捂晕时,突然,一阵金光从小女孩眉心闪出,一条金龙从她眉心钻了出来。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黑衣人愣住了,只见那龙一下子蹿到黑衣人面前,对着黑衣人发出低哑的嘶吼,仿佛在发泄被人打扰的不满。
“那个,误会误会”,黑衣人后退到门边,“我走错了,这就离开,龙大哥你别生气”。黑衣人说着就打开门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床上的云梦参又梦见了那口井,井里还是枯竭的,这次她不仅看见了死气沉沉的归墟岛,还看见了更可怕的一幕,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还是黑夜,她不满地皱起眉头盯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第二日,鸡鸣破晓,劳作的村民早早下地干活去了,“云梦参,起床了”。瓦房外承远轻轻敲着木门,“咚咚咚”连着敲了几声,屋内才传来开门声。
小姑娘迷糊地揉了揉眼睛,“走,和我们一起下地去呗”。
小姑娘摇头拒绝,“云梦参,你该不会这么没良心吧,吃我家这么多粮食,就让你帮忙种个地还拒绝”。
小姑娘沉默了,好像是这样,林姨从来只给东西,没有索取过什么,小姑娘点点头,“去”。
“好好好,走吧”。承远也是为了云梦参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看着说是去打个招呼结果将人家小姑娘带出来的儿子,林姨心里笑开了花,但是嘴上还是说到:“诶,梦参怎么想着同我们一起去下地了”,林姨说着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承远,该不会你逼人家的吧”。
“娘,天地良心,她绝对是自愿的,不信你问她”,说着指着身后的小姑娘,云梦参看向林姨,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归墟岛一修建威严庄重的府邸里,此刻一黑衣男子正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
“哦,眉间金光,当真如此”。不是程堰不信任下属,只是此时太过荒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大人,小的绝无戏言,当真是亲眼所见”。
“哈哈哈,好,甚好,此女定不简单,若能为我所用,大业必将更进一步”。
听罢大人的话,黑衣人建言献策道:“大人,依我之鄙见,那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定是渴望母爱的”。
“放长线,钓大鱼”,老者摸了摸胡子,看着院外淘气的孙儿,又道:“派云襄去接近她,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单纯的,给颗糖就会跟着走的”。
“是,大人”。
夕阳斜落,余光笼罩,三人从田地里走向回家的小道上,林姨开心地笑道:“今个儿回家我可得杀只鸡好好犒劳犒劳我们小梦参,今天累着了”。
“就她?”承远愤愤不平了,明明自己才是一直干活的人,云梦参就丢了几颗种子,自己母亲就叫她去一旁坐着了。
“你懂什么”,面对自家儿子的打岔林姨不满,扭脸又笑着看向听着两人说话时不时勾起笑容的小姑娘,“云家姑娘可是长得越发水灵了”。
知晓自家娘亲又打的什么主意,承远无奈,“还不是小屁孩一个”。
几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微晚了,云梦参推开门,今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喂,小姑娘,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派人去寻你了”。
“没有,不知道”。小姑娘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
“哈哈哈,我都还没有问,你就慌着回答,让我想想,下一步是不是就开始赶人了”。
被猜中心思的小姑娘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算了,不逗你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圣泉水虽然现在恢复原样了,可是自上次圣水突然枯竭过后,谁也不能保证那圣泉会不会再次干枯”,想到以后圣泉水如果再枯竭,归墟岛一片动乱,秦弘云心底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你要是真的有那石头交出来,或许在动乱时还能解决燃眉之急”。
“没有”,小姑娘还是肯定地摇头。
少年看着小姑娘一如既往地拒绝,或许真的没有,他心想。
“好吧,不过……”,少年话锋一转接着道:“那你院子里那银子是何情况”,说着少年将银子放在桌上,挑了挑眉,看向少女。
还是熟悉的银子,“你,知道?”
“我本来不知道的,可是谁知一进院子里就踩到这银子了,我倒是越看越熟悉,看你这面色应该就是我给你的银子了吧”。
“我的,不是,不要”。
“好吧,可是你不要也不能这样践踏别人的心意,知道吗”。
被教育的小姑娘沉默点头,看着总是摇头拒绝的小姑娘终于点头了,秦弘云欣慰地笑了笑。
“诶,无倚,这就是让你行动失败的小姑娘吗?看着呆呆的,这你也能失败,哈哈哈哈”。正在听自家头墙角的无靠对着一旁无倚嘲笑道。
“要不是头儿说不能伤害这小姑娘,我至于吗”,说着无倚便愤愤撇了撇嘴。
“这倒是,只是头儿看这小姑娘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告诉你们啊”,秦弘云抱手靠在两人身后的土墙上,意味不明笑道。
“不用不用,头儿,事情办完了?”
说到这个,画面转到片刻前,看着小姑娘终于好说话了点,秦弘云又问道:“你还记得那天圣泉的金光吗?”
小姑娘点点头,“那金光除了在我们在圣泉旁的几人看见了,其余岛民都没有看见,甚是奇怪,小姑娘看你懂这么多,你可知是为何”。
被点名的云梦参摇摇头,又点点头,“龙,不想,人,看见”。
“哦,这么说是因为那条龙,不过那龙不是跑了吗?”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妇人喊叫声:“参儿,出来吃饭了。”
小姑娘跳下板凳,来到床边一口木缸前,使劲一推,一地下通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人好,走”,看着小姑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秦弘云无奈笑道:“这才知道我是好人了,银子给你便是你的了,何况你也解答了我些许疑惑,受的起”。
在小姑娘的推搡下,秦弘云从地下通道走了出来,地下通道的出口便在瓦房房后,倒是近得很,这才听见手下的编排。
“罢了,罚你们就算了,无倚你既和这小姑娘打过交道,保护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头儿,我……”
“怎么?还是是你更想去地牢领罚”,虽然头儿嘴上说着是去领罚,可是每次只是把人关在地牢,什么也不干,有吃有喝的,只是就自己一个人与世隔绝的感觉,真的会疯的。
“没,属下领命”。看着好兄弟不情不愿的,无靠在一旁独自偷笑,惹得无倚更是不平。
“无靠,你也别笑了,时时刻刻关注着圣泉,有情况就上报”。
“头儿,亲自去吗?”
“不然呢”,秦弘云不知道属下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是头儿,那山这么高诶”。
“嗯?”
“没、没,我是说那山风景正好,很适合散步”。
“哈哈哈哈,让你嘲笑我”。
“咦,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屋内的承远放下炖好的一大锅老母鸡汤,疑惑道。
“好香”,两个亲卫不约而同道。
“还愣着干嘛,被发现了,快走”。秦弘云真想当即暴揍下属一顿。
“没”,云梦参摇摇头,又指了指鸡汤,“吃”。
看着小姑娘咕噜咕噜一顿喝完一碗鸡汤,承远从盆里夹了一颗鸡腿放在云梦参碗里。
“还多着呢,你慢慢吃,别呛着”。
屋外一穿着精致的女人看着屋内的场景若有所思,听见旁边屋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当即加快步伐离去。
林姨看着屋内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样子,甚是欣慰,这云家姑娘虽是寡言少语了点,但是胜在模样出挑,在这附近一片村里可谓打着灯笼也难找,何况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将来给自家儿子讨来做媳妇倒也放心。
第二日一早,云梦参在院子里洗漱时,听见了旁边院子传来了对话声。
“你好,大姐,这旁边住着的人家是姓云吗?”一锦衣女子站在承远家院外问着院内正欲下地的林姨。
“你是?”
“我也姓云,乃归墟岛中心地带的云府姑娘”,那锦衣女子看见旁边云梦参出来后,更加声情并茂道:“我云府本有两姐妹,可是我那好姐姐,不懂事,被那江湖上花心男子花言巧语给骗了去,她走的那个晚上带走了许多银票,从此一去不复还啊”。
同为女子林姨倒也懂得这女子的痛处,“那你为何又寻到这来,莫不是……”
“自我那好姐姐走后,家母一病不起,最后的遗憾就是势必要找到姐姐,我云府近几年大街小巷到处打探消息,却收获颇少,幸得老天眷顾,这不前些日子得知姐姐与那男子归于山田,诞有一女,那男人死后,姐姐独自扶养孩子,操劳过度,加之爱人离世之伤,早早便撒手人寰了”。
这女子所说倒也与云家情况对得上,林姨当即将云梦参唤了过来,“云家姑娘,过来一下,林姨有事和你说”。
云梦参小跑到两人面前,“参儿,这是你姨母”。
“唤我襄姨便可”,锦衣女子开口道。
小梦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眨巴眼睛看着两人,“就是你母亲妹妹的意思,她是你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
“参儿,你可愿同襄姨一起去云府,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各种各样你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呢”。
听见这女子想将云梦参带走,林姨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归墟岛中心,那是归墟岛最繁华的地方,云府,一听便知是气派人家,林姨没有立场拦住这孤零零的小女娃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这一走便不知何时再见了,两家便也不在是可以攀亲的人了。
听见这陌生女人想将自己带走,云梦参当即摇头:“不,不去”。
听墙角的无倚当即松了口气,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女人要带走这小姑娘,谁知道打的什么坏主意。
“参儿真的不去吗,那里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能住上很大的房子”。
纵使锦衣女子夸得天花乱坠的,小姑娘还是保持本心,“家,我,不走”。
看见小姑娘的反应与自己预想的不同,云襄当即就笑得有些牵强,对着旁边的妇人道:“小姑娘还小不懂事,明日我来领着参儿去云府逛逛,她准得同意”。
听见小姑娘再次拒绝,林姨心中是有几分高兴,“好,参儿明日同你襄姨去云府参观参观,姑娘家还是要去多见见世面”。
听见林姨发话,小姑娘点点头,“还是林大姐明事理”,看见小姑娘点头,云襄当即笑道。
“你是说有个女人想带走云家那小姑娘”。
“头儿,那女人虽然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但是感觉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这边回丞相府复命的云襄直打喷嚏,“莫不是有人咒我”,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圣泉一事出来后找上门,无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确实,头儿我也发现一件怪事,那圣泉的水,以往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用了它便会自己再冒出来,可是这次用了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再一如既往地涌现出来了,急得庆安将军直打转”。
“归墟岛有劫难啊,看来此劫摆不脱,也避不过啊,罢了,见招拆招吧”,无倚无靠听着头儿难得沉重的语气,也收起了嘻笑打闹的心思。
“无倚云梦参那里你盯着点,看那女人要将她带去何处,倘若云府,这归墟岛就一个云府,我倒要看看那个云府想做些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