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旧黄河之战（五）

“所有炮兵向西面集结，面西向两翼展开！”

“工兵上前！什么快，布置什么！以防御骑兵为主！”

“线列步兵准备！”

……

随着传令兵一声声的呐喊，朱慈烺的中军全部开始紧急面向西面列阵，直接把侧翼暴露在河里的包衣、降兵、藩王旗兵、八旗汉军面前。

就在孔有德以为机会来了的时候，一直没有发动半渡而击的明军，这一次直接派出了骑兵。

只见两万弓马纯熟的骑兵，在白袍白甲充满儒雅的李岩和红衣红甲的红娘子统领下，杀了过来。

两万骑兵杀进本就混乱，还是半渡状态的四万五千清兵步兵之中，结果非常明显。

降兵再次果断投降，包衣撒丫子就跑，以为他们跑得过四条腿。

剩下三万的八旗汉军和藩王旗兵，没抵抗几刻钟，就跟着崩溃，一时间，河北岸，挥洒的到处都是溃兵。

李岩、红娘子也没空抓俘虏，只管杀杀杀，不让这些汉奸们有丝毫聚集的可能，杀不完，也要把这些汉奸们所有的胆色都吓干！

当他们逃回北岸的时候才发现，北岸已经只剩下三两千外藩蒙古的轻骑兵，在拖着树枝，装主力。

李岩、红娘子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就要追过河，吓得汉奸清兵们根本不敢停。

外藩蒙古一看，四五万的清兵都逃了，其中超过半数还是身穿八旗甲胄，连忙把树枝一丢，跟着撒丫子跑。

没有了他们制造浓尘滚滚，灰尘慢慢落下，明军指挥台上朱慈烺，很容易就看出了对方的虚实。

对岸的八旗主力已经消失不见，连多多铎的旗号都看不到。

如此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朱慈烺对着台下传令兵大喊：

“张勇，你亲自去右翼，叫右翼向西转向，向我们靠拢，充当预备队，做好准备随时支援的准备，并且由你接管右翼的指挥！”

“诺！”

接任郝摇旗出任东宫侍卫长的张勇，激动万分。

他本是江西九江一副总兵，护卫总督吕大器前往武昌面见太子。

哪知太子无意间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又问了他祖籍，就把稀里糊涂的他，从吕大器麾下要了过来。

之后丢进了东宫侍卫营，充当一贴身侍卫，郝摇旗刚被调走，他就平步青云，成了如日中天太子的侍卫长。

如今，还要他全权指挥右翼的近五万人马，这份重用，这份信任。

让他瞬间体验到了韩信从萧何帐下小将，一跃成为大将军的感觉。

这份知遇之恩，让张勇顿感无以为报。

……

朱慈烺将二十万大军分为左中右三军，左右各五万，中军十万。

“报！周遇吉将军已经统领左翼五万大军，跟清虏八旗骑兵打上了！”

“报！清虏骑兵太多，兵精甲厚，是八旗真满洲，周遇吉将军还看到多铎的旗号。

周将军请求支援！”

“报！周遇吉将军的左翼军已经被清虏的骑兵突破，清虏全是骑兵，有八万之众，他们没有跟周将军纠缠，直接奔中军来了！

周将军说他会尽快聚拢右翼兵马，前来支援。”

探马不停的跑向中军，向朱慈烺汇报，周遇吉虽勇，麾下将士也足够顽强，但以步兵为主的右翼军，根本无法阻挡几乎双倍于己方的满清骑兵。

战况愈演愈烈，再到后面已经不需要探马前来汇报军情，因为八旗骑兵，已经出现在了朱慈烺的视线。

而八旗大军中，豫亲王多铎的大纛，显得格外抢眼。

面对多铎，朱慈烺手心有些流汗，不过手中令旗在挥舞的时候，却没有丝毫颤抖。

从朱慈烺的高台看去，多铎及麾下的八万铁骑，根本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刚刚和明军右翼厮杀了一番，并凿穿了明军右翼的他们。

直接冲明军的中军来了。

看着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朱慈烺明白，这是冲自己来了！

这是要把大明新崛起的灵魂人物，代表希望的种子选手，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

战场嗅觉够灵敏！战略目光够刁钻！使用战术够果断！

果然不愧是多铎！”

朱慈烺感叹连连，手中令旗的动作却没有停。

八万的八旗加蒙古骑兵，还有超过七万五千余。

如此多的骑兵，踏着黄沙滚滚而来，完全没有停歇，骑兵大军很快组成了冲杀常用的锥行阵，锥锋就对准抚军太子大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多铎是准备一力降十会呀！

朱慈烺连连打出询问所有火炮是否就位的旗语。

“好！佛朗机炮已就位！”

“3磅红夷炮已就位！”

“6磅红夷炮已就位！”

朱慈烺直接指挥大军，杨廷麟也没闲着，开始翻译起了旗语，不难看出来，他在担心朱慈烺第一次接手指挥，会有纰漏的地方。

“18磅红夷大炮太慢了！它们太重了！他们还没准备好！”

眼看多铎的近八万满蒙铁骑，进入了红夷大炮的射程，而旗语兵没有传来红夷大炮已就位的信号，杨廷麟有些着急的呢喃。

尤世威也连连上前眺望。

这可是八万满蒙铁骑呀！以十万步兵为主的明军，直面他们，还是在一马平川的野外，这已经是多少年不敢这么干了。

想到这些，老名将尤世威也不由掐了一把汗，甚至频频用担心又决绝的眼神偷看朱慈烺，似乎暗暗下了什么决心。

“就位了！就位了！红夷大炮就位了！”

看着已经望眼欲穿远方，代表18磅红夷大炮营的旗帜，陆陆续续挥舞已就位的旗语。

心提到嗓子眼的杨廷麟，激动万分。

朱慈烺内心其实也很着急，只是他是主帅，他需要以荣辱不惊来给诸将士树立榜样。

不能流露出软弱和畏惧，因为这会让诸将士多想，影响众将士的士气。

突然，有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朱慈烺想到了自己的便宜父亲崇祯，如果如今是崇祯站在这个位置，他一定在保持镇定方面做的极好。

如果崇祯上阵杀敌，那么他一定会是一位武艺高强的猛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的猛将。

可惜他是皇帝，还是瓦剌留学生之后的明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