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心思各异的夜

当天晚上，在罗德维克的安排下，夏恩暂时入住了军事学院的宿舍——工程学院里，连埃尔隆德宿舍条件都那么糟，就不要说什么其它宿舍了。

唯一能看的，大概也就是阿尔忒弥斯住的地方。

但夏恩要是真住进去，怕不是会直接被三个人……不对，四个人一起同时架住。

所以仔细想想，他还是安分地听从罗德维克的意见，暂时住到了军事学院里。

但有些奇怪，或者说难得幸运的是，这天晚上，他居然没有被人骚扰。

之前数天里，这骚扰有正经的，有不正经的——

譬如艾琳深夜来找他聊天，聊一些一周目的事情，聊一些他失踪后发生的事情，聊聊奥罗拉之后的未来会如何发展。

反正艾琳本身是个很正经的人，虽然到了某些特定时候会变得比较……嗯，比较主动？

但反正不是在这个时点。

而且夏恩现在已经是超凡者，倒也不虞睡眠不足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所以艾琳找过来的时候，他也只会将少女迎到身边，然后两人并排坐着，望着北境的天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渐渐失去意识，然后睡过去。

至于第二天被希尔芬发现，然后直接贴到他身边来，然后引起些许纷争，那是另一码事请。

但这其实还算比较平常，甚至比较平淡的情况。

不平淡的举动，就是希尔芬老是维持着艾莎的人设，深夜偷偷钻进他的被窝，美其名曰要“玩游戏”，实际上做一些偷偷摸摸，不方便细讲的小动作。

反正这几天下来，夏恩确实是看到了不少比游戏还好玩的东西，康了不少好康的。

状态着实比之前疲惫了不少。

但真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何况魔女小姐心中的惴惴不安一直难以消去。

结合希尔芬白天的举动，夏恩合理怀疑，魔女小姐的这些动作有不少倒是出于不安才做出来的。

她本身或许有所倾向，或许有些欲望，但在白天的那些表现看来，平日里夜间的动作，或许本身就是焦虑的体现。

只是借着艾莎的身份，以某些不太好说清的方式体现了出来。

所以，过去几天，夏恩一直都在奉献自己，成全……咳咳，希尔芬。

但奇怪的是，明明希尔芬解开了心结，明明夏恩也已经严阵以待了，而且还是在宿舍这种条件更好的地方……

可魔女小姐却没有来？

带着些许疑惑，夏恩很快被多日以来的疲劳所影响，沉沉入眠。

……

隔间房间里，在夏恩已经酣然入睡时，艾琳和希尔芬却躺在各自的床上，难以入眠。

此时的她们，都有太多的心绪不平。

艾琳自然是在回想白天和奥利维拉的冲突，艾莎对自己的突然“宣战”，以及埃尔隆德突然袭击般的任命。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让事情往她无法预测的方向走。

而希尔芬这边……

魔女小姐倒是没想那么多。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只能将目光着眼于身前，不会去看那么远的事情。

所以，眼下的她，心里依旧在因为夏恩白天说的那些话而有些暖融，甚至烫慰。

以至于从来都是适应能力极强的希尔芬，此时居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黑暗之中，希尔芬望着窗外。

北境的夜空本该是黑漆漆的，但比南的照明条件比几乎所有的北境城市都好，几乎每隔个二三十步路，就会有路灯竖立。

虽然亮度有限，但在这黑夜之中，却还是连城了一片黯淡却璀璨的星点。

和夜空中的星星们遥相呼应着。

希尔芬静静看着这一幕，想到在学院里看到的，学员们为圣夜祭礼做准备时，那其乐融融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

老铁匠说的是对的。

比南果然是座梦想之城。

这里能看到和王都凛冬堡相似或者更棒的景象，还比王都多了温暖——空闲时，艾琳曾经向她描述过。

只是不知道，这份宁静安谧与热火朝天完美结合着的城市，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正在想着，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希尔芬下意识地转头，却看见艾琳掀开被子，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只穿着睡裙，便来到了她的床边。

“我可以像以前一样睡进来吧，艾莎？”看希尔芬在黑暗中仍旧有着光亮的眼眸，艾琳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问了一句话。

“……嗯，艾琳姐姐。”魔女小姐看着黑暗中艾琳的脸庞。

那上面并没有敌意，也没有什么疏远。

只有淡淡的笑意。

希尔芬心中一动。

但不等她有所动作，艾琳便相当熟练地钻进被窝，躺到了希尔芬身边。

然后动作轻盈地，将她的头抱入了自己怀中。

希尔芬有些发懵。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在艾琳松开手之后，用有些迷蒙的眸光去看对面的少女，“艾琳……姐姐？”

她的宣战可不只是针对奥利维拉。

也是针对艾琳。

而在魔女小姐的认知里，争夺心爱的东西，向来是要你死我活的。

不是你，就是我，没有第三种可能。

可为什么，她会……

“艾莎，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你亲夏恩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吗？”在黑暗中，艾琳莹紫色的眼眸依旧明亮，忽闪忽闪的。

希尔芬缓缓摇了摇头。

“我在想，我终于走出那个过去，来到一个新的未来了。”黑暗之中，艾琳的声音轻柔地回荡着，“还有你，还有比南，还有夏恩，都来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希尔芬愣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自己拥有部分前世的记忆，夏恩和艾琳也都拥有，她几乎都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眼下艾琳忽然提起，她才反应过来——按照夏恩偶尔提到的前一世，她本应该被混沌学会抓走，走上另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但现在，她还能穿着幻树蒙皮，还能在比南成为超凡院系的首席，还能留在夏恩身边，借着艾莎的身份来……捉弄他。

“艾莎，我们都已经踏上一条不同的路了。”

艾琳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少女，微闭眼睛，语气飘忽，“今天你亲夏恩，向我和奥莉宣战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艾琳姐姐……”希尔芬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但这不意味着，我会把夏恩让给你。”艾琳忽然睁眼，伸出手摆成手炮的模样，对准希尔芬的额头，“噗”了一声，“想加入这场战争，你做好准备了吗？”

魔女小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出来，“当然，艾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