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奥利维拉只想质问

“你在说什么，奥莉？”屋外，面对着奥利维拉的疑问，或者说质问，艾琳依旧保持着面色平淡，反问道。

“你还是这样，每次说谎的时候，反应总是这么僵硬。”奥利维拉轻笑一声，“不过没关系，我接下来几个问题，希望你回答的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她摩挲着腰间的长剑，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既然你也有着曾经的记忆，别告诉我，你没有试着去找过夏恩。”

“……我和你不同。”艾琳望着气息和曾经完全不同，说话全然不用顾忌天道限制的奥利维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涩。

两年中不得提及夏恩分毫，不得做任何逾矩事情的回忆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那时的她只能强自压抑自己，在白天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只是尽力让自己变强，尽力梳理基特城内的状况，以期改变的一天能够到来。

可奥利维拉呢？

在她只能原地踏步时，身为神灵信徒的奥莉却完全没有类似的阻碍，甚至和前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契约之戒是夏恩对我的祝福，也是我这一世的牢笼。”她看着奥莉维拉，语气有些苦涩，“奥莉，你可以想尽办法去寻找夏恩，想尽办法搅动周边的一切局势，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但我不行。”

“你在行动的时候，我只能停留在基特城里原地不动。”

“……是吗？”奥利维拉看着艾琳，忽然冷笑一声，“我只觉得这是对你的惩罚。”

“当时你和瑟妮娅以为夏恩万无一失了不是吗？为什么到最后，他还是失踪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结局？！”

艾琳的表情，随着奥利维拉的话语越来越黯淡。

她没有勇气去询问，夏恩失踪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

那是永远竖在她心口的一根刺，让她不敢去触碰。

而只看艾琳的反应，奥利维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她只是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我本以为你还算勇敢，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而已。”

“让开吧，你是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挡在我面前吗？”

奥利维拉前进了一步，却看到艾琳挪动身体，依旧挡在了她的面前，“抱歉，奥莉，但在夏恩叫我进去之前，我不会进去，也不能放你进去。”

奥利维拉用蔚蓝色的双眸注视了她片刻，然后弯下腰，忽然放肆地笑了起来。

“到现在，你还觉得夏恩的话就是神的旨意？还是永远不可违抗的命令？”

她毫不顾忌地伸出手，直接揪住了艾琳的衣领，表情有些癫狂，“如果当初的那些事情没有听他的话，如果能够早点铲除那些威胁，夏恩根本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不会到最后甚至连灵能都无法保留！”

“也不会因为你和瑟妮娅两个废物没法保护他，而最后不明不白地失踪了！”

两年来对夏恩积攒的思念，对于艾琳和瑟妮娅的怨气，还有在时空秘境中与魔女抢夺夏恩失败后的不甘，汇聚在一起，随着她的话语迸发而出。

“义军首领算什么，如果没有夏恩在，你根本就挡不住当时圣教的军队。”

“天道宫的王座算什么？如果没有夏恩当时在危机之中救瑟妮娅一命，她早就被人废掉了魔能，待在她的法师塔里孤独终身。”

“还有我这个神灵信徒，如果没有夏恩的拯救，恐怕也早就在圣国计划里不知不觉地化为灰烬了也都不算什么。”

奥利维拉的表情再一次淡漠下来，“扒去身上的这些身份，我们都不算什么，我们都因为夏恩才拥有活下来的机会。”

“我视与他同行的机会为神之恩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珍惜它，崇敬它。哪怕最后没有拿到契约之戒，也是神的旨意。”

“我以为你们能有足够的觉悟，在这个依旧危险的世界里保护好夏恩。”

“可你们呢？”

“你们将这一切都视为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好像它必然会发生在你们的生命之中，不存在任何的意外一样。”

“然后，你们把他，弄丢了。”

话至此处，奥利维拉终于没有再多说什么，放在腰间剑柄上的手陡然握紧，“让开，否则，我不介意让这里血流成河。”

从时空秘境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要走出自己的路，将夏恩从那个悲惨的结局中拯救出来。

在这条路上，阻挡着她的，都是她的敌人。

所以她转向了激进派，所以她派出了鲍德温，所以她来到了比南。

但哪怕她再三告诉自己，想要达成这最终的目的，就必须要摒弃掉那些多余的情绪，否则她无法将夏恩拯救回来……

可在见到艾琳的那一刻，她还是抑制不住胸膛中燃烧的怒火。

凭什么她可以随随便便地留在夏恩身边？

凭什么她没有保护住夏恩，却得到了重新来过的机会，甚至还要夏恩亲身赴险，将她从危险中救出来？！

梅里奇将他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奥利维拉，而她对此感到不忿。

不值。

“奥莉……不要再前进了。”面对咄咄逼人的奥利维拉，艾琳终于甩去了情绪中的晦暗。

她同样按住了腰间的长剑，但却没有再多动一步。

因为她明白，她现在仅仅是在阻拦，在没有亮出武器的情况下，只能算是履行护卫的职责，最多算是冒犯圣教的来使。

但如果她真的抽出武器，对准奥利维拉，那这整件事情就会变得完全不同。

所以，就算要抽出长剑，她也一定要比奥利维拉晚一步抽出长剑。

“很好，你还想拦着我。”奥利维拉笑了，“你还自认为是夏恩忠诚的护卫，是不是？”

“那你就为了这份忠诚，为他而死……”

“够了，奥莉。”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奥利维拉的耳边。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看向眼前缓缓打开的大门，看向出现在门后的那道身影。

和那张她日思夜想了不知多久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