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戈鲲化的里籍

戈鲲化，字砚畇，一字彦员，生于清道光十六年（1836）。3关于他的里籍，有认为宁波人者，如在他逝世的当天和次日，美国波士顿有报纸先后发表文章，或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或说他“生于宁波”。4这可能是根据他来自宁波而想当然的认定，但这种说法至今仍在哈佛大学广为流传（如哈佛燕京图书馆里悬挂的戈鲲化照片，下面说明即指其为宁波人），因而还有必要作些说明。

戈鲲化在自己的著述中，5多次自称“新安”人，这一说法，在章鋆于同治十三年（1874）为戈鲲化《人寿堂诗钞》写的序中得到了证实。据《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八《徽州府》和卷九十《严州府》，三国时吴置新安郡，隋移治安徽休宁县和歙县，宋代宣和三年（1121）改称徽州。黄钰在光绪四年（1878）为该集写的序中称自己和戈鲲化“同里”。查《清史列传》卷五十三《黄钰传》，黄钰正是安徽休宁人。另外，戈鲲化《次韵答同里余右轩太史》之一写道：“同住乡关卅六峰，未能笠屐侍游筇。输君先我看明月，为说天都万芙蓉。”余氏也是休宁人，休宁在黄山脚下，三十六峰正指黄山，而天都峰则是黄山最高峰。《赠孙欢伯太守（熹）》：“井里叨同病复同。”自注：“太守原籍休宁。”《酬同里陈少白巡检（兆赓）六迭韵》之二：“行看献策谈经济，不愧吾乡江致虚。”自注：“宋休宁人，以乡荐入太学。”如此说来，戈鲲化应是休宁人。6事实上，戈鲲化所编《人寿集》，于自己的四首《四十自述》诗下，里籍也正题“休宁”。另外，《人寿堂诗钞》所附歙县人洪照（字晓村）和戈《送晓村贰尹归北野》写道：“我亦新安故里人，相逢客里倍相亲。练江舟楫黄山梮，好待同游趁野春。”歙县也在黄山脚下，似乎二人也有同乡的可能。但休宁县和歙县都属于徽州，是新安旧地，这并不能成为戈鲲化里籍非休宁的证据。无论如何，戈鲲化非宁波人可成定论。7

光绪三年（1877）戈鲲化自序《人寿堂诗钞》曾说：“岁乙丑，移砚甬上。”甬是宁波的简称，因境内有甬江流过而得名。另外，鄞县（按，鄞县属于宁波府）陈劢在为《人寿堂诗钞》作序时也说：“砚畇游幕江浙间，以能诗名。同治乙丑始来吾郡。”8因而得知，戈鲲化是清同治四年（1865）才来到宁波的。他在这里度过了十四年，自榜其所居为人寿堂，又为击壤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