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枚就是一百盒，一百枚就是……”
祁筠失笑，“好了，别算了，到时候我找人进来给你一份清单，你自己看着买。”
“累死了，去你屋里坐坐吧。”
大宝没想那么多，还沉浸在食物的兴奋当中，手脚并用往中心走去。
游婵似笑非笑看着祁筠。
祁筠摸了摸脑袋，“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怪不好意思的。”
游婵扑哧一声，“大开眼界啊。”
她笑意晏晏，眉眼弯弯，如春风拂面。
祁筠才发现她嘴角有一个梨涡，揶揄道：“认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畅快，之前冷得我掉渣。”
游婵收回笑意，变回之前淡然的神情，“是吗？”
要不是祁筠看她眼底还有笑意，还以为她生气了。
“呃……”
二人的氛围又变得沉默了。
“对了这个给你。”
祁筠手忙脚乱从储物袋取出麦芽糖和薯片，一股脑塞到游婵手里。
游婵迟疑打开薯片的包装，看小猴子吃那么开心，她确实有些好奇。
她尝了一口，咸香的口感从味蕾中发散开来，她舔了舔嘴唇，味道还不错。
游婵面色平静，没有表情吃着薯片。
发出的声音让祁筠有些怵，不过游婵还在吃就说明能接受。
二人边走边吃，也不说话。
咀嚼的声音消失了，祁筠一看，游婵已经吃完了，她默不作声将盒子销毁，取出麦芽糖。
祁筠可以看见，麦芽糖刚入口的那一刻，游婵的眉心更舒展了一些，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原来，她喜欢甜的？
“你们怎么走这么慢？”
祁筠远眺，大宝已经跳到房顶上去了。
“来了！”
二人到了小木屋，大宝已经进入内部。
祁筠轻车熟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个椅子。
“坐。”
他大大咧咧摊在椅子上，“终于可以歇会了。”
游婵轻轻坐在椅子上，“修士也会累？”
祁筠闭目叹道：“我这是心累。”
他掀开眼帘瞅了一眼游婵，坐得板直。
“你不累吗？站那么直就算了，坐也坐这么直？”
游婵微微一笑，“习惯了。”
“也对，都三百多年了。”祁筠嘟囔道。
“？”
“你说什么？”
游婵听力很好，但是她不知道祁筠在说什么。
“没什么。”
祁筠闭上嘴，虽然这是修仙界，但是说出女人的年龄还是有些唐突。
大宝将几枚灵果放在雕像面前，墙壁出现一个暗格，它伸手进去，顿了顿，取出来一根线香。
线香点燃，插在香案处，白雾连成一线，直往雕像去，外人看来，好像雕像在吸收线香一般。
大宝将蒲团往后移了一步，跪在蒲团上，双手朝上磕拜，额头咚咚咚敲在地面上。
随着线香燃烧完，它也停止。
一炷香的时间，祁筠和游婵默不作声。
待到大宝拜完，祁筠问道：“你在拜谁？”
大宝依旧看着眼前的雕像，头也不回。
“娘亲……”
游婵秀眉轻蹙，视线定在雕像身上。
雕塑只有背面，可这姿态让她很是熟悉。
祁筠惊道：“她就是你娘亲，她如何能生下你？没有生殖隔离吗？”
“生殖隔离？”
游婵的声音清浅。
祁筠难以解释，“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人和兽能生？”
游婵面色古怪，“自然能，不过要等它们化形。”
“哦对我忘了。”祁筠干干笑道，这方面的知识他倒是没看到过。
“不过，它肯定不是生出来的。”游婵取出腰间的玉笛，面色清冽。
“你究竟有何目的？”
看见游婵的玉笛，大宝眼中警惕，龇牙咧嘴往后撤。“什么目的？”
祁筠看到小猴的眼中不只有警惕，还有茫然。
只是眼前的情形剑拔弩张，感觉一触即发。
他站在二者中间，“你们不要打了，冷静一下。”
祁筠朝游婵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
随即转头朝大宝示意：“你也看到了，她不信任你，你把雕像和你的来历说清楚。”
大宝的眼中有松动，祁筠继续道：“要是打起来我修为低微，可阻止不了她。”
大宝泄气，它打不过这个女人，它还不想死。
它还要等娘亲回来……
大宝按了一下案台某处，轰隆声响起。
游婵眼神微眯，作势要施法。
祁筠按住她的手，略微摇头。
随着响声，雕像转过身，下方出现了一个通道。
和祁筠第一次来时一样，他默默看着。
只是他没发现，游婵看到雕像面容时的异样。
“我刚诞生时，这个世界不像现在这般，灵植遍地，而是一片红土地，没有太阳，只有一轮暗沉的勾月和遍地的黑色雾气。”
“我的娘亲发现了我，把我带回此处喂养。”
大宝怀念看着周围的一切东西，眼有泪光。
“我长得很快，有一天，娘亲离开了，我很难过，眼前的黑暗雾气开始慢慢侵蚀，我变得狂躁，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娘亲她回来了。”
说到此处，大宝的眼睛更亮了。
“她托着一轮太阳，放到了半空中，从此，日夜更迭，娘亲也挥洒灵植种子，这个世界开始改变，黑色雾气慢慢退散，直到被封印，在娘亲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很多。”
它的脸上浮现甜蜜的微笑，话锋一转变得悲伤。
“可是千年前，天边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我看到娘亲的脸上第一次那么凝重，她说她要去完成一件惊天大事，看着她脸上的决绝，我很慌乱，我求她不要走，她还是离开了……”
说到此处，大宝的泪水不断滴落，泣不成声。
“她说在我烧完香之后会回来，于是我每年焚香祈祷，今天是最后一根了。”
听完这个故事，二人没有出声，很是沉默。
游婵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抱歉。”
大宝变得安静，只是那泪水不停淌下，身上的毛发也变得湿漉漉的。
游婵手足无措，上前抱了抱大宝。
还想说点什么。
祁筠朝她摇摇头，拉着她出了门。
“让它自己呆会吧。”
游婵咬咬嘴唇，“我不应该逼它那么紧，可是那线香和它的话语间有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