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叔，你是第一个

处......处男......

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朝川雾简直像是一个瘪气了的皮球，径直走到窗户面前，变得一言不发。

“盯——”

“看样子，猜对了呢。”

加藤雪穗嘀咕一声，蹲下身打开自己那个粉色的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一套换洗的内衣内裤，紧接着又抬起脑袋，望向朝川雾。

“大叔。”

“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我想洗个澡。”

“随便你。”

朝川雾回了一声，声音冷淡。

很快，他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又再次被关上的细微声响。

卫生间的锁已经坏了有一段时间，哪怕是关上门，只要受到任何外力，那怕是一阵风，门便会被推开。

因为是独居，所以直到现在，锁还一直没有修。

毕竟，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根本就没有修的必要。

朝川雾愣愣盯着卫生间的门，正沉思那扇门会不会被毫无征兆的被风刮开时，突然，门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透过门缝，加藤雪穗偷偷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奇怪大叔，看到他完全没有要闯进来的打算，才弱弱开了口，

“大叔。”

“能帮我拿一下浴巾吗？就在密码箱里，谢谢大叔。”

朝川雾听到她说话的动静，默默念叨一声“臭小鬼”，走到密码箱前，伸手翻开了堆在密码箱表面上的那些衣物。

......

指尖在不经意间传来一股柔软的触感，看着密码箱里那一大堆少女的内衣，朝川雾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变得很乱。

冷静下来。

只是一个臭小鬼而已。

深呼吸几口气，朝川雾终于在密码箱的夹缝里找到了浴巾，他用手指捏住浴巾一角，朝着加藤雪穗扔了过去。

“谢谢大叔。”

接过浴巾，加藤雪穗依旧在盯着面前这位奇怪的大叔，似乎并没有把脑袋缩进卫生间里的打算。

“大叔，不打算进来吗？”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朝川雾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这句话。

视线在眼前一脸单纯的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再次扭头看向窗外。

“不要。”

“我对小鬼不感兴趣。”

“......”

“我知道了。”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朝川雾坐回床边，表情复杂。

他刚刚注意到，加藤雪穗说出那些话时，身体正在微微发抖。

是因为害怕吗？

明明主动对一个陌生人投怀送抱......实际上身体却在控制不住发着抖，这个臭小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

大概，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伴随着一阵朦胧升起的水汽从里面溢出，雪穗裹着一块浴巾，淡定自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朝川雾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目光瞥向了加藤雪穗头顶。

【情绪值：8】

【心情沮丧，不过比起刚刚，好像稍微缓和了一些】

【情绪值】比之前要高一些，但依旧是个位数。

像这样子的人，如果不算加藤雪穗的话，朝川雾这辈子只见过两个。

一个是妻女因为车祸去世，情绪崩溃，跪倒在路边嚎啕大哭的男人。

另一个，是一位因为事故，失去了亲生女儿的母亲。

但是，即使是这两人，情绪值也多多少少会大于5。

可眼前这个小鬼头，明明还是上学的年纪，情绪值竟然......低到了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她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

朝川雾表情沉重，眼神之中，还掺杂着一丝怜惜。

简单收拾好后，朝川雾从衣柜里取出一张凉席，平铺在地板上，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加藤雪穗。

“哦，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朝川雾扯过毛巾，擦了擦手：“你住我家可以，但是，你要给我钱，另外，水电费也要平摊，不能白住。”

“如果你没钱，就去附近的便利店里打工赚钱，如果你不给钱，抱歉，我可是会毫不客气的把你赶出去的。”

这番话说完，朝川雾脑海中，已经想到了对方接下来会提出的各种说辞。

他虽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是为难乳臭未干的女学生这种事情，他还是办不到。

至于他提出平摊房租，平摊水电费，倒不是因为他缺钱，只是为了让对方能够知难而退，尽早收回离家出走的想法。

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

加藤雪穗听着他提出来的这一系列要求，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将身躯凑了过来。

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混合着洗发水的香味，钻进了朝川雾鼻孔里。

加藤雪穗一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将他的手掌贴上自己胸口，随即用着细微的声音说道，

“大叔，我现在身上没钱哦，所以，可以用身体......”

她的话只是说到一半。

朝川雾猛地站起身，直视着她那张面露沮丧的脸，似乎是猜测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他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只是想着用这具身体就可以解决一切麻烦的话，那这样子的你，真是让人感到可悲。”

“你还是学生吧？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还有，为什么你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让人羞耻的话？你以前难道也像这样，跟别的男人同居过？”

朝川雾表情严肃，接连发出的问题，让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加藤雪穗缓缓抬起脸，稍微瞥了朝川雾一眼，很快又垂下了脑袋。

“我......我还没有跟别人同居过......大叔你是第一个......”

说完这句，加藤雪穗再次变得沉默，自始至终只是低垂着脑袋。

朝川雾的视线移向了她头顶的位置。

【情绪值：0】

【心情郁闷，极度消沉】

【渴望拥抱，渴望得到爱】

......

算了。

还是温柔一些吧。

朝川雾抓起床上那个多余的枕头，往凉席上一扔，然后关上客厅的灯，躺在了枕头上。

他尽量用着柔和的语气说着，

“我给你宽限一些日子。”

“一个月里，你把房租，还有水电费凑齐，要不然，你就给我回学校，去乖乖上学。”

“然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躺床上面吧，我打地铺就行。”

说完这些，朝川雾关掉客厅的灯，躺在凉席上，准备就此睡去。

但当他的视线停留在面前那个黑影上时，却猛然注意到什么——

黑暗中。

一个透明的窗口随之弹出。

【情绪值：15】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