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塑坯

在部落里,采集队的妇人们安排好家中稚童后,他们就会以十多人为一队陆续离开部落,在部落周边采集可食用野菜、根茎、野果。为了确保部落安全和轮值休息,部落还会留下一支狩猎队伍来守卫部落,确保不被野兽与敌人袭击。

当然,除了这支留守部落的狩猎队外,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参与到外出狩猎、采集的族人,留在了部落里,他们是十一位老人、二十七个小孩以及偶尔的几个病人。

这些留守部落的老人他们要分担照顾孩子的责任,一边还要为部落做些力所能及各种各样的手工活:如打磨石器、编织绳索、揉制兽皮等,以此来维持部落的运转。

此外,作为部落族长的妻子,风鱼肩负着留守部落的重要职责,管理着部落老幼及各项事物,确保部族的稳定。

此时部落中留守的老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一刻不得闲,有的老人看守一群孩子,有的老人在部落中寻了颗大树,坐在树荫下打磨着石刃,编织着绳索,也有老人用草木灰揉制兽皮,轮休值守的青壮猎手也三三两两的分散在部落外围,守着背后部族中的老幼。

喝过乳汁的风虫跟着母亲风鱼来到昨天放置粘土的茅屋中,这是部族存放各类物资的茅草仓房,其中空置的一处。风鱼叫来昨天淘洗粘土的两位老人,风虫仰头对两位老者道:“两位阿翁,你们一个继续去淘洗昨天那个池中的粘土,留下一位阿翁在这里加工踩好的泥坯。”两位老人看了眼大妇风鱼,见后者点头,没有异议,其中一位便弯下腰和蔼道:“哎~好!小虫儿那老朽继续淘洗粘土去。”说完,就转身出了仓房。留下的老人蹲下身轻声问道:“小虫儿,吾等今日是继续踩踏粘土?”

风虫忙对老者道:“伯翁,不用,不用,下一步得摔打泥坯,不必再踩踏。得先找块坚硬干净的地面或平整的大石头,今日只需摔打粘土。”

边上的风鱼听此对风虫道:“这部族广场那,就有很多平整的大青石,何不去那制作?”

老者开口笑道:“如此也好,吾等带上粘土这就过去。”

说完,就铺开一张兽皮将踩过的粘土包裹在里面提着,三人没几分钟就到了部落的‘露天篝火厨房’。

老人又回去提了一次,才将粘土都搬了过来,风虫让老人将粘土分成一块块方便摔打。

接下来老人便忙碌起来,分好块后,开始摔打,年幼的风虫也拿了一小块在那里摔打起来。

不一会儿这边的动静就惊动了部落中那些到处疯跑的三岁至五岁的泥猴子们,这群小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看守他们的老妪也是忙的到处追,生怕他们偷偷跑出部落。遇到危险,无法跟他们的父母交代。尽管很累,却也是跟着跑了过来。

这群小孩们看着老翁和风虫卖力的摔打泥坯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加入,奈何见到一旁守着的风鱼也只能露出渴望的眼神,风虫看到一群小屁孩围过来,个个露出渴望的小表情,于是就招呼大家道:“都过来帮忙干活。”

小孩们听到族长的娃让他们也加入玩泥巴,个个又都期待的望着站在一旁的风鱼。

风鱼见此,于是发出温柔的声音道:“过来帮忙可以,但不要添乱哦。”

只听得“嗯”“嗯”“嗯”“嗯”一阵附和声。得到批准后一个个也都兴奋的拿着各自拳头大小粘土,往大青石上招呼,好在大青石足够大。一时间广场,好不热闹的传出嘈杂呼呵声。见一群小屁孩们帮忙,风虫也不想跟一帮小屁孩在这和泥巴玩。退到了一边来到了母亲风鱼身边,对着风鱼奶声道:“阿娘,去取些水来,待会制作陶坯要用。”

风鱼听儿子这么说,就招呼在一边看护孩子的老妪道:“花姨你在此看护下,我去取些水来。”

老妪一听是大妇叫自己,连忙阻拦道:“还是老身去取,该是大妇在此看护。”说完不等风鱼反应,就转身匆匆而去。部落四面有两面环着一条小河,平时部落用水都是在上游处取水,小河边上虽不深,宽度却也起到了防御野兽的作用。

约莫十来分钟,老妪就提着两节竹筒回到了露天厨房这,将装满水的竹筒交给了风鱼手中。

风鱼接过装满水的竹筒问一旁的儿子道:“小虫儿,水来了接下来要如何制做?”

风虫来到了摔打好了的粘土坯这,一屁股坐在了青石上,取过一块粘土坯,在腰间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细绳开始切割粘土,一点点分割开查看了切割面,见切割面光滑平整而没有气孔,说明粘土达到了塑坯的标准,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清水,打湿双手,用绳子把粘土分割成条状,双手拿过一条粘土搓条,把粘土都搓成条后,开始了盘条,从底部开始盘,这一步他必须得自己动手,说是说不清的,只有让他们自己看,见风虫不在摔泥巴,而是坐在地上开始搓起了长条,周围摔泥巴的小屁孩们,也纷纷停下手来,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风虫的操作,母亲和老妪也站在孩子们身后观察着风虫的一举一动,开始还不觉得有啥。

这时有个胆大的鼻涕娃好奇的开口道:“小虫儿,汝这是在做何物?”

风虫见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孩问他,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装作小大人的口气道:“制作陶具啊。”

鼻涕娃听风虫说之陶具又好奇问道:“陶具是干啥嘞?”

风虫边操作边解答道:“当然是煮肉喝汤用。”

鼻涕娃一脸迷茫道:“火烧的肉那么香!为何还要煮肉?”

“吃煮过的肉可以让族人少生疾痛。”风虫思索回道:

鼻涕娃惊呼道:“真有如此神奇?”

“嗯,用陶具煮制的食物,都会让我们少生疾。煮过的肉我们咀嚼起来也不磕牙,且利于下咽”风虫讲解陶器的优势回道:

在一边摔坯的老人听到风虫这话,摔打起土坯来更加卖力,之前不明所以,只因大妇的吩咐,而完成任务。

现在听到,是制作这种好东西,所以更加卖起力来,一个上午就把五十斤的泥坯摔打的全部合格了,过程中也有几次不合格,切割面有气孔,返工了几次。从而知道了粘土切割面不能有气孔的知识。也算是有了初步制坯的经验。

随着上午时间的推移,风虫盘的陶锅渐渐成型,没有陶轮辅助制陶效率就不用说了,堪比蜗牛的速度。成型的陶锅直径差不多四十厘米,深度二十厘米。目前条件只能做这么大的陶具。锅壁的两侧各有一个耳,用于串绳用。这还没结束,风虫用自己灵活的小手一边沾水抹匀内外壁,一边拿石刀修饰内壁与外壁,使其快速变的圆润光滑,这类陶锅,风虫前世制做过不下二十次,即使没有陶轮辅助,用上前世的眼光看待这陶锅也还勉强过关。放在这原始社会完全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

无视围着的小伙伴们以及母亲和两位老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向自己的风虫,得瑟的洗了洗手,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站在大青石上一挥小手宣布道:“休息半个时辰后,大家来这里学习制陶。”不等众人的反应,一溜烟跑的没影了,来到没人处,掀起兽皮裙颤抖了两下,开始放水“滋滋”了好一会儿,“呼~”长舒一口气,抖了抖,放下裙摆。

转身。

回去找妈妈,他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