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楼邂逅

巷子里又黑又窄,刚开始宋樱音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骗了。

而后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穿过巷子,眼前又终于明亮了起来,前面是一座繁华秀丽的阁楼,上面像写了三个大字——凝香楼。楼里进进出出的许多风流人物,锦衣玉带,美人在手。大门前面站了两个中年妇女,浓妆艳抹的也是风韵犹存,在那里招揽着客人,这架势看上去妥妥的一烟花之地。

这地方看上去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是什么地方?”宋樱音诧异的问孟二浪,止步不前。

“小姐别急,这里面肯定有你要找的人,欸,张妈妈!”孟二浪急匆匆地回了几个字,挥着手大步向里面走去,宋樱音在后面犹豫不决的跟着,与孟二浪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死鬼,你来这里干嘛?”张妈妈伸手要去拧他的耳朵,孟二浪一个圆滑的转身躲开了张妈妈的手,俯身在张妈妈的身边,与她窃窃私语:“张妈妈,我这里有个美人儿,你要不要?”

孟二浪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宋樱音,张妈妈的目光瞧宋樱音望去,是个小姑娘,身上桃红的衣裳绣着金丝花纹,腰间缠着白玉佩饰,鞠衣花钿,是个高门贵女的装扮,张妈妈疑惑:“这人你从哪里弄来的,不会不干净吧!”

“张妈妈你就放心好了,她啊,是我在路上骗来的,可单纯了。就算她是哪家的高门贵女,那也查不到张妈妈您的头上啊,就算查到了,您再把责任往我身上一推着不就好了吗?”孟二浪蛊惑着张妈妈。

“你当老娘傻啊,如果她真的是官家人,他若有一天官家人寻上门来了,你倒是一走了之,那老娘和楼里的姑娘们可怎么办?”张妈妈可不傻,她精明着呢。

“哎哟,我说张妈妈啊,到时候你给她寻个贵公子,让她做房小妾,到时候官家人若是寻来了,她的卖身契又不在你的手上,你们凝香楼就打死也不承认,这自然也怪不到您的头上。”

张妈妈不假思索起来,还真是这个道理,先将她收入凝香楼,待她被那些达官贵人相中,再高价卖出去,到时候纵然是有官家的人寻来,只要她不承认,官家人也拿她无可奈何,她微微一笑:“给个价?”

“六百两。”孟二浪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六。

“死鬼,你怎么不去抢?”张妈妈一巴掌落在了孟二浪的头上怒斥着。

“抢钱要受牢狱之灾,这不划算呐……”孟二浪委屈地摸摸头喃喃自语,故作着摇头,看来是个老狐狸了。

“你拐卖良家女子就不犯法吗!

二百两!”张妈妈一口价。

“好,成交!”孟二浪爽快的应下了。

糟糕,价喊高了,张妈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孟二浪回首瞥了眼宋樱音,对张妈妈说:“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待会儿我去吴叔那里取银子,你知会一声。”孟二浪又吹着流氓哨,双手抵在后脑勺,对宋樱音道:“贵人,你要找的人,问这位张妈妈就可以了。”随后仰天长啸离开。

孟二浪一走,张妈妈机灵的的来到了宋樱音跟前,拉起她的手套近乎道:“姑娘,来来来,你要找的人啊,我们这院里都有……”说着便要伸手去摘她脸上的红面狐狸,宋樱音一个滑溜的转身,机智的躲开了张妈妈的手,护住面具:“别动,我不想摘。”她当然知道身份不能随便暴露。

“听孟二浪说你知道秋容在哪里,快带我去吧。”宋樱音单枪直入的问。

张妈妈也不恼,仍然是一副笑意:“好,姑娘这边来吧。”张妈妈嗔笑着引她入了凝香楼。

到了楼里,张妈妈拍了拍双手,招呼着:“姑娘们快来,我们这里来新人了!”话音未落,几个摸着胭脂水粉的貌美女子一路小跑过来。

“在哪儿,在哪儿呢?”

“快让我来瞧瞧……”

“哎,你别跟我抢!”

姑娘们的声音在楼里此起彼伏。

“我说姑娘啊,她们以后就是你的姐妹了,你们姐妹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帮衬啊。”张妈妈走近了宋樱音,夺过她腰间的那块白玉,捏在手心里仔细欣赏着:“还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宋樱音恍然大悟,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酒楼,而是一座青楼。原来自己被耍了,她深吸一口气,而楼里的的空气掺杂着酒气与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令人更加上头,她冷厉的看向张妈妈:“我劝你最好快点还给我,还有,究竟知不知道秋容在哪里?”

“哪有什么秋容不容的,我们这儿没有,不过啊,我们倒是有银春,绿夏……”说着张妈妈拉起旁边的姑娘,喜盈盈的笑活像中了大奖似的。

紧接着,张妈妈托起白云放在灯火下,手不释玉。对于宋樱音,她也是露出真面目了,而宋樱音也算是看明白了。

“姑娘们,快带这位妹妹去梳洗打扮去,待会儿有位大人!”张妈妈一声令下,姑娘们簇拥而上,挣着推搡。

“妹妹啊,整天戴着个面具是见不得人吗?”

“既然日后大家都是要坦诚相待的,我劝妹妹你啊还是识相点好。”

“那不如,姐姐帮你摘了吧!”

一语未尽,一只手朝着宋樱音的脸上伸去,“啪!”啪的一下,宋樱音一辈子下去,那人的手背上留下了红色印记,间不容发之际,宋樱音后退几步,单手取下面具,一把将面具砸向了张妈妈,又迅速地提着裙子向楼上跑去。

“哎哟,老娘的头哟,你要造反啊你!来人,给我捉住她!”

……

典雅韵味的雅间中,二人各执一子,睫毛微动,目光落在那棋局之上。见的那年轻男子贺卓声走完一步棋后,身子慵懒的向后一仰,声音带着不羁放纵:“刚刚左怀传来消息,狱中的羌人逃出里一部分,没逃出去的,集体自杀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声东击西,抑或是栽赃嫁祸。”而另对面的萧岭南声音温柔干净,“那你觉得是哪一种?”

“……”

“好了,不说便不说吧,天色已晚,本公子得回去了,你要是不回自己待在这里吧!”萧岭南端起茶杯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满意的推门而去。

本来这个时候的凝香楼恰逢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宋樱音溜进了一间拐角里头最里面的屋子,再三犹豫下,最后壮着胆子推开房门。

“谁!”没等宋樱音听明白,一股力量逼的她后退几步,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她锁喉,身体被逼在了房里的柱子上,当——,身上的珠花细软哐当当的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屋子里的红绸无声地飘舞,落在茶盏上,盏里面的茶水是热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热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樱音惊慌无措的挣脱着。她看清了对面人的模样,鎏金紫衣。

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换了个姿势,用胳膊肘抵在她锁骨处,眸光凉如水:“你是何人,为何会到此?”

虽是捡回一条命,但心里仍是惊魂未定,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