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远行走在昏暗的环境里,经过十几分钟时间,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原本看不清的地方也逐渐变得略微清晰起来,就像加了夜视仪一样。
除了人类,很多动物的眼睛也有对光线强弱自动调整灵敏度的功能……
当习惯黑暗的时候,眼睛不能突然见到光,否则会产生短暂的致盲。
伊迪斯走路的速度并不快,她一晃一晃犹如丧尸般拖着步伐,陈清远保持一百米的距离跟随防止被发现……
他需要了解伊迪斯的情况。
这个女人化作恶灵后,还残存着些许人形意识,她收养了维多利亚和莉莉两孩子后,非常不喜欢别人靠近她们,几次想痛下杀手弄死男主卢卡斯和女主安娜贝尔都被维多利亚阻止了……
她“深爱”着两个孩子,结局时想带着这姐妹俩一起走,当维多利亚拒绝的时候,她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接受维多利亚的意愿,只带走了愿意跟她走的莉莉。
伊迪斯绕着杜塔特湖走了一圈,这个湖泊很大,走了很久便停下来。
陈清远有些愕然,在湖泊边上居然有一间大木屋,但并非一百年后那间木屋,眼前的木屋更像是胡搭乱建起来的建设业垃圾造物。
伊迪斯似乎对木屋有些恐惧,她徘徊了几步还是上前用干瘦的手拍打木门。
嘎吱。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黑人从木屋里走出来,他们见到来访的伊迪斯便发出各种笑声,上来动手动脚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其中一个光头黑人身形高大,他一把抓住伊迪斯的头发把口水吐在她脸上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简直如同污泥里的老鼠,令人作呕,滚吧,我们有新东西消遣了……”
伊迪斯两眼有些空洞,她双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砸吧砸吧嘴唇,表示自己肚子饿了。
黑人光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给同伴一个眼神。
同伴坏笑从屋子里拿出一笼子老鼠,用木棍插死一只放到伊迪斯手里面:“拿着,滚!”
伊迪斯双手捧着还在抽搐的老鼠,啊啊了两声,竟然发出模糊的单词:“孩……孩子……拿走了……”
光头反手给她一耳光,将其打倒在地上:“关我屁事!”
伊迪斯捡起老鼠默默站起来,这种耳光和侮辱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她透过木屋门缝看到里面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
“啊……啊……”
她指着屋子里的女人,不知道想说什么。
白人女人头发蓬乱,满身伤痕,双眼红肿,泪水浸湿了面颊上的灰尘,她眼中满是绝望。
站在树林阴影处的陈清远看明白了,也看清楚了,原来伊迪斯的孩子……是这么来的。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枪,检查一下弹匣,零件是否松动,拉动几下枪栓确认不会卡弹,便从树后走出来。
那几个黑人正要回木屋,突然看到还有个人在外面,借着昏暗的光看了一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居然有个倒霉的外国人,这种最嫩了!”
他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以半包围朝着陈清远靠来。
陈清远双手放在口袋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慌张说道:“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没有恶意的旅行家,只想问问路而已……”
光头邪恶笑道:“我们也很擅长问路。”
他们靠近陈清远一米的距离,自认为这个瘦弱的亚洲佬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嘻嘻哈哈,没多少警惕心。
利刃入肉声音。
是降魔杵,圆锥尖端从下方刺入光头的喉咙,直入头颅。
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随着降魔杵拔出,整个人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个亚洲佬居然会还手!弄死他!”
“把他撕碎,喂狼!“
“不行,我要狠狠弄他!”
砰!
随着一声沉闷枪响。
嗓门最大的那人眉心开孔倒了下去。
众人一惊,枪!
他们转身便要回屋,里面有一把老大偷来的左轮手枪!
陈清远哪里会让他们如愿,他特意吸引这几个人靠近增加中靶距离,手中的枪连续扣动扳机,昏暗的环境里,枪口火光闪烁,现场几个人都倒了下去……
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站在那个光头的尸体上蹲下,伸手从其腰间取出一把砍刀。
木屋里面还有人,再次出来三个人,身材相对瘦弱,应该是专门负责放风和看守的小卡拉米……
砰砰砰!
防止意外,陈清远一人一枪。
木屋里只剩下那个五花大绑的白人女孩,她惊恐看着左手砍刀右手持枪的陈清远。
陈清远在木屋里搜寻一圈,除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跟一把左轮手枪,再无其他东西,脏兮兮的垃圾到处都是,恶臭弥漫,几乎要把他的灵魂熏出来……
解开白人女孩的绳索,他转身就走。
白人女孩意识到陈清远是个好人,慌忙开口道:“请您帮帮我……我就住在……”
“我拒绝!”
陈清远摆了摆手中的枪:“我给了你活命的契机,你便需要自己坚持下去,没人有义务去守护你……”
白人女孩愣愣坐在那里。
伊迪斯跑进来,她怪异的模样把白人女孩吓得一哆嗦,但她无所谓,只是伸手拿起桌子上烂成一团的面包往嘴里塞。
这个女人吃完东西后,离开木屋,在黑暗里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小镇子上。
她没跟陈清远有任何互动,也不在意陈清远跟在她身后。
伊迪斯来到一栋老旧的房子前,房门破了个洞,没有锁,她推开门走进去,反手关门。陈清远把门再次推开,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房子里脏乱差,桌子椅子几乎就没有好的,柜子破破烂烂,地上都是污秽和泥土……
伊迪斯踩着木质阶梯上了二楼,她推开尽头的一扇门……
陈清远紧随其后,走进那间房间的时候,瞬间沉默了。
这间房也很简陋,但出乎意料的干净,中间摆着一张大床,铺着干草,上面有两具烂得连肉都没有的骸骨,伊迪斯静静躺在两具骸骨中间,干枯的双手抱了抱左边骸骨再转身又抱了抱右边的骸骨,沙哑道:“我……要睡了,爸爸……妈妈……”
陈清远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静静站在那里,看电影的时候只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人,但从未想过身世家庭背景……
咔嚓。
往里面走了一步。
伊迪斯猛地睁开眼皮,惊恐望向陈清远,她的身体拼了命往两具骸骨中间蜷缩,嘶哑颤抖地说道:“不……不要过来……爸爸妈妈会……会生气……我会出去……会出去……我会乖乖的,我会爱……会爱人……”
外面不知何时有月亮,光从窗户透进来撒在她身上。
伊迪斯身上满是新的旧的伤疤,她满头长发遮盖住的脑袋上沾染着一块一块暗红色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