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您真的想知道吗?

“亲爱的,你今天可真够急的……”

玛格丽特·杜兰深绿色的眸子好像森林中倒映着翠光的山泉,她翻过身将手从卡斯特尔伯爵腋下穿过,伸向他褐发浓密的后脑,用那只柔软的手充当起了他的枕头。

而她身子已经顺势压到了伯爵大人身上,那一对染着润红的雪白双风也在这时被她自身的体重压得挤胀,紧紧贴在了伯爵肌肉紧实的胸膛上。

卡斯特尔伯爵轻叹出一口气。

作为一名合格的贵族,他哪怕不被允许触及超凡,那日复一日坚持锻炼的身体,也要比领地里绝大多数平民更加健美精壮。

“这都要怪圣伊莎贝拉修道院的维埃拉,她身为修道院院长,居然把爱神神术用在我身上。”

卡斯特尔伯爵幽怨地说着。

“我发誓,如果她当时敢在我的马车上多停留哪怕一秒钟,我也要将这件事上报给帝都仲裁庭!到时候,会有人去告诉她如何正确对待信众的。”

“哦?”

杜兰若有所思地哼了声,她意犹未尽地在卡斯特尔伯爵的脖颈上吻了几下,之后支起胳膊,抬头对上伯爵浅绿色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如果没有她的神术,您岂不是不会来这里了?”

听她这话,伯爵的脸色却暗了下去。

“你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莱斯港外海的遗迹把三大教会的人都引到城里来了,我怀疑皇室乃至另外五大教会的人也在窥视这里,只不过三大教会必然会使出全力制止他们就是了。”

“毕竟那可是遗迹啊……”

玛格丽特·杜兰拖长了尾音,在卡斯特尔伯爵身上扭动了一下身子,又躺回到了伯爵的臂弯中。

“不过您难道就不感兴趣吗?”

她似是不经意的发问,但伯爵的脸色显然越来越差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梅格,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别生气,亲爱的。”

玛格丽特伸手在伯爵浅褐色的头发上按抚了几下。

“我当然清楚。我那可怜的丈夫正是因为那些事才遭殃的,我很清楚遗迹意味着什么。”

在现任情人的面前提起前夫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但卡斯特尔伯爵听到这话,眼中反而显露出一丝好奇神色。

“杜兰男爵是因为遗迹而死的?你之前不是说他是病死的吗?”

而且我派到帝都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伯爵可没把这后半段也说出来。

“外界是这样说的,但我知道,他是因为接触了遗迹。一处隐藏在帝国势力之外的,秘密的遗迹。”

玛格丽特的话让卡斯特尔伯爵的眼睛越睁越大,以至于伯爵都要搂着她从床上坐起来了。

感觉到情人的动作,玛格丽特干脆从床上坐起,斜倚着面向自己的情人。

“他去了遗迹,我知道的。后来他回来了,再之后,他就死了。他跟我说他没能成功,但他临终前,跟我说了许多关于那遗迹的事。”

“跟我说说!”

卡斯特尔伯爵眼中闪出兴奋的光彩,那神情甚至有些狂热。

对上他视线,玛格丽特原本挂在脸上的慵懒笑意却渐渐消失了,她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甚至是冰冷。

“您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卡斯特尔伯爵也收敛起了最初的兴奋,正色对玛格丽特道。

“那个遗迹属于一个组织,一个隐藏在帝国暗面的组织,一旦接触,您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您确定您真的想知道?”

玛格丽特的音调变得愈发冷峻。而面对着她娇嫩泛红的身体,伯爵大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仅仅思索了几秒,就对着玛格丽特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告诉我吧,玛格丽特。”

这次他叫了她的名字,他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叫她的名字,只是他们俩在正式场合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伯爵的眼中闪着热切,可玛格丽特却久久没有回应。

她只是看着伯爵,她的情人,她的表情仍带着点点慵懒,嘴角微微上扬着。

“好吧……玛格丽特,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

“呵呵……”

玛格丽特·杜兰笑出了声。

她热情地伸出双臂,将伯爵拥入怀中。

“我想要你……亲爱的……”

她微笑着在他耳边低语,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伯爵的双唇。

她探出舌尖撬开了伯爵的齿关,可那并不是一个吻。

玛格丽特的喉咙里,飞快涌出一块小指般粗细大小的血肉。那血肉蠕动着,顺着玛格丽特的口腔进入卡斯特尔伯爵口中。

那一瞬伯爵感受到了异常,他想挣脱开来,但玛格丽特的一双手用力按住了伯爵后脑,让二人的紧紧相贴,不能分割分毫。

片刻后,那团血肉顺着伯爵的喉管滑入他腹中,玛格丽特这才松开手。

拥吻过后的卡斯特尔伯爵呆愣了片刻,但很快,他的眼中又恢复了光彩。

赤果的伯爵下了床,为玛格丽特·杜兰拿来了一套白色丝质睡袍,神情温柔地帮她披在身上。而玛格丽特抬手捋了捋伯爵额前的碎发,又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

“你知道吗?杜兰男爵当初,也是跟你一样热情的……”

她轻叹着,脸上的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自然且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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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而安详。

在莱斯港浪花街的蜂鸟酒馆内,正拿着一杯黑麦啤酒在吧台前静静喝着的罗莎琳,忽然听到了脑中富有磁性的年轻男声。

她一瞬有些恍神,但很快便集中精神。

【罗莎琳,到莱斯港北边的月亮崖与卢安汇合,之后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遵命。】

罗莎琳放下了手中的木质酒杯,随手从衣兜里掏出五个铜币丢到了吧台上。

吧台后的半身人酒保微微一愣。

“您还没喝完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铜币。也就是他伸手去捡那五个铜币的功夫,当他再抬头时,喧闹的酒馆里已经看不到红发女人的身影。

同一时间,莱斯港北部,月亮崖。

卢安·埃切维里亚身着黑袍,站在凌凌夜风中。

海风时不时吹起他的衣角,而衣角下露出的,是不断蠕动,带着血色裂隙的一根根粗壮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