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凶卦（192年，八月）

“什么东西？”张燕疑惑的问道。

郭大贤看了眼静立在一旁的蔡琰，眼睛瞟了一眼蔡琰的胳膊，挑了下眉毛，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左手从食指拇指之间形成的圈穿过去，坏笑道：

“大帅怎么还没用上我给您的那个宝药？嫂夫人的守宫砂怎么还在？”

“滚你的！”

张燕踢了郭大贤一脚，羞怒道：“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蔡琰听力极好，尽管郭大贤压低了声音，依旧听的很清楚，她自然是知道郭大贤指的是什么，只得微微垂头，小耳朵通红，装作没听见。

郭大贤退了几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嘿嘿笑道：“总会到的，大帅，到时候千万千万要记得兄弟啊！”

“郭大贤！”张燕咬牙切齿的喊道。

蔡琰耳后的红霞渐渐的攀到脸庞，双手也不知不觉地绞在一起。

……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张燕又带队来到了前往匈奴南庭的山路前。

但这次，张燕却停下了脚步，他勒住缰绳，沉声对着身边几人道：

“此次作战，敌军有几万步兵和两万精骑，若单看数量来讲，我们硬碰是打不过的。”

“即便能打过，损失也会很大！所以只能用奇谋胜之！”

王当闻言晃了晃头，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谋略，便也不吭声的勒马停了下来。

于夫罗听了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口问道：“将军觉得该如何用奇谋？这太行山内道路崎岖，只能走这一条山路啊！”

“不！”

张燕伸手指着山道旁的一条小道：“这便是奇谋！”

“这里！？”

于夫罗惊疑的问道：“这小道都不在地图上，究竟通向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是什么奇谋？！”

张燕摇摇头，又道：“这小道确实不在地图上，但这却是一条能够直达匈奴王庭的小道！”

“现在只需要有人带领一万士兵，从这小路直奔匈奴王庭，我再以主力兵力吸引头曼的兵力，趁他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将匈奴王庭直接拿下！”

于夫罗疑惑的问道：“将军如何能够知道敌军会倾巢而出的？”

张燕高深莫测的说道：“必定会，于夫罗将军只需信我便是！”

“我去吧，良人！”蔡琰轻轻夹了下马腹，她走上前去，沉声道。

“琰儿……”张燕忧虑的看向了蔡琰。

“良人是在担心妾身？”

蔡琰一眼便看出来张燕的忧虑，她开口道：“良人只需相信妾身便是，当初在高粱亭，妾身的武艺良人是见过的，对吗？”

蔡琰又行至张燕身边，轻声道：“就像妾身相信良人一样，良人也要相信妾身的能力才是……”

“还有，良人，你是怎么知道匈奴人有多少兵力的？”

“这条小道直通匈奴王庭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张燕怔了一瞬，揶揄的轻声回道：“仙人梦中告诉我的！”

“良人终究有一天会愿意告诉妾身的，妾身愿意等待那一天！”蔡琰抓了抓张燕的手心说道。

张燕笑了一声，点点头。

“琰儿，这小道极为崎岖不平，我给你一万五千人，走山道匈奴王庭需要五日，小道崎岖，我给你七日时间，等兵力空虚的时候，直接从小道将匈奴王庭攻陷！”

“全军会在此地等待两天后出发，琰儿切记要在七天内到达匈奴王庭附近！”

“到时候切断敌人的补给，等他们回撤的时候，与我前后夹击他们！”

张燕侃侃而谈，将自己想好的对策讲述给蔡琰，又在心中暗自窃喜，自己自从将提升到了及格线以后，脑袋瓜都聪明了不少。

蔡琰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爱慕，她开口道：“良人此计甚妙……”

“定是因为读了许多兵书才如此的，看来等打赢之后，良人还要多读些书才是！”

蔡琰说罢，不等大惊失色的张燕回话，转身点了一万名黑山军，走上了那条仅能通行几人的小道。

“全军听我命令，原地扎营！”张燕看着蔡琰领兵出发后，回身对着全军命令道。

……

头曼近几日来成日忧心惶惶，他总觉得要有什么危机发生。

“我王！您每日都只吃一碗羊奶，两只烤羊腿，天天唉声叹气，需要我去为王上寻几名医者吗？”

一名头戴鸟羽冠，身缠虎皮腰带，手上拿着一把羽扇的匈奴人问道。

“屠耆啊，我近日以来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知道你精通占卜，不如为我占卜一卦吧……”

头曼闻言又叹了口气，对着屠耆无奈的说道。

屠耆拿起了几只被掏空的龟壳，往里面塞了些铜钱，又缓缓道：

“王上自单于大人病逝后，并未自领单于之位，反而承诺要等待单于大人的孩子成年后，再将单于之位给他，如此气节，理应福报加身，怎么会有危机呢？”

头曼捂住嘴巴，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屠耆啊，你难道忘了，这单于位置本来应该属于于夫罗吗？”

“于夫罗？王上，您在说什么？我们的上一任单于大人是须卜骨都侯啊！”屠耆瞪着眼睛回答道。

“唉……”头曼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屠耆皱着眉头，继续晃动着龟壳，待所有的铜钱全部掉出来之后，屠耆的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怎么？难道都是凶卦吗？”头曼看出来屠耆的神情，询问道。

“不，不对，卦象也可能不准……”

屠耆没有回答，又晃了几次龟壳，可几次结果却是惊人的一致。

“怎么可能？！”屠耆瞳孔一缩，惊道。

“王上，五次……五次结果都是让王上速速逃离此地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哈哈哈……”

头曼又咳嗽了一声：“是在山道驻扎的黑山军？他们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逃离……”

头曼摇摇头：“不能逃，要打，将他们全杀光，我有这么多的抢夺的财宝，还有近万具铠甲，怎么可能逃？”

“凶吗？难道没有破解的机会？”头曼又追问道。

“有！”屠耆指着其中一枚铜钱道：“直接将敌人击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