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该死的都死了(二合一)

月已升起。

似血残阳从天边坠落。

丽春院门口的杀戮,仍然在进行。

此次天地会与红花会出动大量人手。

势必要在这里,将鳌拜彻底斩杀。

他们不会错过这次的大好机会。

鳌拜带来的千名护卫,虽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但面对人数众多的江湖人士,却是非常吃力。

好在,鳌拜的出手,帮助他们缓解了不小的压力。

鳌拜的功夫,都在他这具身体上。

金钟罩与铁布衫的结合,令他肉身较之诸多江湖人士要强悍许多。

有位天地会成员,见着鳌拜朝他走来,眼中流露喜色。

若是能将鳌拜斩杀,他必定能一飞冲天,从而跻身进入天地会的高层。

想到这里,他没有丝毫犹豫,提着长刀就朝鳌拜劈去。

“呵。”

鳌拜冷笑一声,面对劈来的长刀,不闪不避。

那名天地会成员见状,心中大喜,握刀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气。

“铛!”

金铁之声响起。

长刀劈开肉身,皮开肉绽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天地会成员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他的长刀,传递到他的手中。

虎口撕裂,鲜血喷溅。

“啊!”

被砍的一声不吭,砍人的反而发出一声痛呼。

他手中长刀再握不紧,“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鳌拜豹眼圆瞪,仿佛看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他扬起拳头,一拳轰在那天地会成员的面门。

头骨的硬度无需多说。

可鳌拜这一拳,却是打的那人面门深陷,死的不能再死。

他单手提起地上一具尸体,将人当做长棍,狠狠的砸向附近的天地会及红花会成员。

在他身后,两名护卫牙关紧咬,扛着一柄数十斤的关刀来到鳌拜身后。

“大人,刀来了!”

其中一名护卫吃力喊道。

两人艰难的将大刀扛到鳌拜的一侧。

鳌拜豹眼直视,看也不看,伸手就朝身边抓去,恰好抓在长长的刀杆上。

他拎起长刀,仿佛那并非数十斤重的大刀,而是一根轻飘飘的木棍。

重若千钧的大刀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

每一次大刀劈下,都会掀起一阵劲风。

破空之音异常尖锐。

与此同时,便会有一位天地会,亦或是红花会的成员,被大刀劈成两半。

鲜血直流,脏器撒落一地。

陈近南见鳌拜竟如此生猛,亦是心中一震。

他眉头一锁,沉声道:

“冲进去!诛杀鳌拜!”

天地会总舵主的一声令下,自是引得无数人前赴后继。

诸多天地会成员不要命似的往前扑去。

但他们大多数人,都被鳌拜一刀劈死。

目前还没有出现能够扛住第二刀的好汉。

红花会大当家施展百花错拳,将身前的护卫打退后,亦是侧目看向鳌拜。

见天地会的人已全部冲向鳌拜,他连忙跟着喊道:

“兄弟们!先杀鳌拜!”

红花会的人在得到陈家洛的指令后,纷纷朝着打开的缺口鱼贯而入,直冲鳌拜。

双方人马在丽春院的门口杀的难分难解。

尽管天地会与红花会的人数众多,但鳌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手持大刀站在那里,犹如一尊战神,无人能近他三尺。

甚至他的身边,已有尸山堆积。

战场外围,许夜与刘精一正在观望。

刘精一见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咕噜……”

他吞咽口水,怔怔道,

“这鳌拜,竟如此生猛?”

鳌拜的年纪不小了,战力却是如此惊人,丝毫不像五六十岁的人。

“生猛?”

许夜看向自家老丈人,戏谑一笑,

“这是在说鳌拜是海鲜?那不得下锅里煮?”

他只是略微调侃,算是帮刘精一舒缓紧张的情绪。

刘精一愣了下,他看了眼许夜,道:

“我们在此观望即可,若是冲过去,恐怕难以扛住鳌拜的大刀。”

他起先还想着,是不是要拼了这把老骨头,跟着冲上去杀鳌拜。

可看到如同战神般的鳌拜,他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看戏比较好。

真冲过去,以他如今的实力,恐怕也就是一刀被砍成两半。

“岳父大人放心,有小婿在,定能保你安全无忧。”

许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至于杀鳌拜,眼下还不是时候。

眼下冲上去送死的都是天地会及红花会的底层成员。

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动。

他们并不傻,真要冲过去,恐怕也扛不住鳌拜几刀。

鳌拜所持大刀极重,哪怕鳌拜气力惊人,每一刀劈砍都会有所消耗。

待其力气所剩无几,再冲上去一击致命,方为上上之策!

许夜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但他并不想让他们这样做。

一枚小石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趁着一名红花会成员扑上去之时,他手中的石子以飞花饮月手法掷出。

尽管他将力道控制的很小,但击在鳌拜的肩头,仍然让其身子一滞。

本该劈下的大刀,也在空中改变轨迹。

那名红花会成员趁此机会,当即给予鳌拜一记重刀。

尽管没能破开鳌拜的肉身,却也是将其官服砍下一截,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陈近南与陈家洛二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

彼此都看出对方想要抢夺鳌拜一血。

无论是天地会还是红花会,能手刃鳌拜的一方,将来必定能力压对方一头。

但,谁也不希望有人骑在头上拉屎。

何况天地会与红花会,都是民间江湖极大的组织,向来就有争斗。

鳌拜的人头,自然也要争!

陈近南率先出动,大手一挥:

“跟我上!”

有他的带头,天地会的堂主及香主,纷纷跟了上去。

陈家洛不甘示弱,他瞪了陈近南一眼,连忙招呼着其他当家一起冲上前去。

“诸位当家,且随我诛杀鳌拜!”

红花会的当家门士气一震。

今天的谋划及等待,为的便是这一刻。

见他们都冲上去抢人头,许夜嘴角微微掀起一抹邪笑。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红花会与天地会的高层不冲上去,又怎么能让他借鳌拜之刀杀了陈近南和文泰来?

鳌拜见着天地会和红花会的人冲上来,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战意更甚。

他扬起长刀,一刀直劈而下。

陈近南冲在最前面,眼见长刀劈来,连忙侧身躲避。

但他身边的一位堂主可就遭殃了。

鳌拜劈下一刀未中,果断改劈为扫。

刀锋在这位堂主的脖颈扫过,将其人头斩下。

陈近南看了眼已成无头尸体的堂主,心中一沉。

他没想到,高坐庙堂的鳌拜竟有这般惊人的战力。

铁血神爪蓄势待发,他想要找机会,看看能否给鳌拜致命一击。

另一边,陈家洛也带着一众当家,以百花错拳打开一条路。

眼见陈近南尚未杀死鳌拜,不由心中一喜。

“一起上!”

红花会当家们朝鳌拜扑去。

其中,文泰来冲在最前面。

他双手内力萦绕,如雷似电,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绝学——奔雷手!

许夜见文泰来冲上前,亦是心中一喜。

他手中再次出现一块石头,悄无声息的掷出。

石子掷中文泰来的脚踝。

文泰来吃疼,面色大惊。

什么情况?

有人偷袭?!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打算后撤。

但,为时已晚!

他先前冲在最前面,鳌拜的大刀也是正朝着他来。

脚踝受伤的他,却已无法第一时间避开。

在众多红花会当家的注视下。

鳌拜的大刀从文泰来的右肩落下,从左腰处斩出。

“我……”

文泰来嘴角咕噜着鲜血,突兀的眼球之中充斥着不甘。

为何会如此?

是谁偷袭他?

他还没带着其他当家救回冰儿,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纵使再多不甘,也回天乏术。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两段身子不断冒着鲜血。

文泰来的死去,成为红花会众多当家心中的痛。

“老四!”

陈家洛目眦欲裂,怒吼道。

“文四哥!四哥!”

其余当家们同样心痛不已。

鳌拜这一刀,彻底点燃红花会的怒火。

红花会当家们奋不顾身,疯狂的扑向鳌拜。

他们没有丝毫留手,施展百般手段,终于破了鳌拜的金钟罩铁布衫,在其身上留下伤口。

鲜血,自鳌拜伤口处留下。

他的官服也被鲜血染湿,紧紧粘在虬起的肌肉上。

鳌拜头顶的官帽也不知何时掉了,原本长长的辫子,更是被斩去三分之二。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俨然像个疯子。

“好机会!”

陈近南嘴角险些控制不住的咧起。

红花会拼尽全力,与鳌拜斗的两败俱伤。

这不正是天地会诛杀鳌拜的好机会?

他没有吱声,悄悄的靠近过去,打算来个偷袭,把鳌拜的人头抢了。

其余天地会的堂主及香主,见着自家总舵主鬼鬼祟祟的模样,虽然觉着想笑,却也没有吱声。

他们都希望鳌拜是被天地会所杀,都希望能力压红花会一头。

红花会的当家门仍然在对鳌拜发起猛攻。

有许多的当家,已是伤痕累累。

本就仅剩下一臂的二当家无尘道长,险些连仅剩的手臂都未能保住。

原本是陈家洛书童,如今已是十五当家的心砚,面对鳌拜的大刀,一个后撤步不及时,便被鳌拜一刀砍掉一条腿,如今只能半躺在地上,寻找机会用暗器偷袭。

陈近南已来到红花会诸位当家的身后。

趁他们上前再度对鳌拜发起进攻之时,他忽然箭步前冲。

甚至嘴上还不忘说些场面话:

“红花会的兄弟们,我天地会来助尔等诛杀此贼!”

他这话一出,场面上是过得去了。

但红花会诸多当家却是恨的牙痒痒。

四当家文泰来惨死,十五当家失去一条腿,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

眼下鳌拜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你陈近南来帮忙?

这种偷鸡的行为,实在可恨!

但他们此时也并非全盛状态,想要阻止陈近南抢人头是有心无力。

鳌拜长刀杵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环视一眼,身边的护卫们正在与天地会和红花会的成员厮杀。

眼下竟无一人能腾出手帮他阻止陈近南。

“尔等逆贼,竟妄想刺杀本中堂,今日便是死,本中堂也要索尔等的命!”

鳌拜气沉丹田,调动体内所有内力,再度扬起大刀,朝着陈近南劈去。

陈近南见状,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此时的鳌拜已非常虚弱,这一刀的速度看似极快,实则对他而言却显得很慢。

他轻而易举便能避开。

只需避开这一刀,贴近鳌拜,便能铁血神爪扯断鳌拜的喉管。

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正当他要避开鳌拜这一刀之时,他忽然感觉腰子一疼。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身形一滞。

他脑海里也闪过同文泰来一样的疑惑。

有人偷袭!?

这是在防止他偷鸡?

该死的红花会!

尽管心中有诸多吐槽,却无法开口。

鳌拜的大刀,近在眉睫前。

他以最快速度后退,堪堪避过这一刀的斩击。

正当他想拉开距离时,另一边的腰子又一疼。

还来?!

陈近南怒火中烧。

等他杀了鳌拜,他必定要跟红花会好好算账!

可惜,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鳌拜大刀反转,猛然一挑。

刀锋从陈近南的下颚开口,将其脑袋砍出一个口子。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陈近南与鳌拜的博弈上。

根本没有看到,两枚小石子悄然无息的击中陈近南的两边腰子。

红花会的当家们都愣在原地。

他们想不明白,陈近南明明是去偷鸡的,为何就这般送了命?

天地会的堂主及香主亦是瞠目结舌。

他们的总舵主,就这样死了?

不知是谁率先回过神来,惊呼一声:

“总舵主!”

堂主及香主们才连忙跟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红花会一时也不知所措。

他们死了个四当家,可是天地会呢?

死了个总舵主。

似乎……天地会更惨一些?

当家们看向陈家洛,仿佛是在问:

继续杀鳌拜,还是邀请天地会的人一起?

陈家洛看着气喘吁吁的鳌拜,眼睛里也闪过一丝迟疑。

他最大的竞争对手陈近南死了,人生似乎寂寞如雪了。

战场边缘,刘精一的身体在颤抖。

他的注意力也一直在鳌拜身上,并没有发现许夜用石子偷袭。

眼下陈近南已死,天地会总舵主之位空着。

能与他竞争的还能有谁?

许夜见其如此兴奋,亦是笑着道:

“岳父大人你且稍待,小婿去去便回。”

“啊?”刘精一回过神来,“你去哪?”

“我去买橘……不是,我去杀鳌拜。”

许夜险些说错话。

那可是岳父大人,怎能让岳父大人看着他去买橘子的背影呢?

该死的都死了,也终于是他出手整顿一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