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如饿狼,肝似毒蛇

一直跟在罗云松身边的两道鬼魂不是旁人。

一个是他的师妹,一个是他师父。

中午那会日头正盛,鬼物趋阴避阳,两个鬼魂没有出现。

一到晚上,两个鬼魂就一直跟着他。

要问,这两个鬼魂为什么跟着他,咱们一一到来。

罗云松年轻的时候,家住在咸阳,父母早亡,整日跟一批地痞流氓在一块厮混。

也不学好,调戏妇女,半道劫钱不干好事。

后来秦国征兵,他知道上战场是容易掉脑袋,于是辗转逃到了燕国。

后来听说城边有一个变戏法的手艺人。

他费尽心思,拜进了那人门下。

那人姓胡,是个彩门大家,变戏法很厉害。

胡大家还有个闺女,叫胡香菱,小家碧玉的很秀气。

本来胡大家是不打算收徒的,但罗云松表现的很诚恳,三天一送鱼,五天一送鸡。

就这么能有半年的光景,胡大家被感动了。

他也不知道罗云松在秦国干的哪些坏事,单从表现来看,他是个质朴的青年。

罗云松年轻时的长相,安安静静,文文雅雅,往哪一站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坏人。

要么怎么说。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坏人不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在脸上,犹如一条藏着毒牙的蛇。

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人。

胡大家以为罗云松拜师是为了学艺!

错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学这东西。

他真正想要的是胡大家的产业。

胡大家一个闺女,没有儿子,只要把她闺女拿下,未来这份家业就都是他的!

一晃又过去一年,罗云松虽然心思都在胡香菱身上,但彩门手艺也练得出彩,到底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这过程中也不间断的和胡香菱示好,以表爱意。

但都被拒绝了。

原因是胡香菱从小就与城东的一家公子订了亲事。

这一年,春节将至。

那会儿春节还不叫春节呢,反正是有这么一个节日。

赶上热闹,女子也能出门。

胡香菱便与订亲的公子出门逛街。

罗云松心中气恼,他拜胡大家为师,目的就是看上了对方的家意。

若是不能娶了胡香菱,偌大的家业都是别人的。

他这两年的时间算是白熬。

越想心中越气。

越思,心中越恼。

正好儿赶上春节,胡大家不在家,给富贵人家老爷表演戏法去了。

家里就罗云松一个人。

一口酒下肚,闷。

两口酒下肚,愁。

三口酒下肚,恨!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儿,酒壮怂人胆,更何况罗云松从小就是个凶狠的性子。

等到胡香菱回家,他这酒也喝完了。

走到师妹屋门前。

“师妹,你睡了吗?”

“还没呢,师兄怎么了?”

“你出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门刚打开,罗云松直接扑了上去。

胡香菱被吓得花容失色:

“师兄,你要干什么?”

“师妹,我追了你一年,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意?”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做歹人之事。”

一个女子的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儿去,拼命反抗也反抗不得。

全身力气使出去也推不开罗云松。

罗云松就这么霸王硬上弓!

胡香菱身子被辱,提上裤子就要去报官。

这个时候罗云松也醒酒了,赶忙拦住她,好话说了一箩筐。

“师妹,都是我不好我喝酒,喝糊涂了。”

“我不是人,我畜生。”

“你万万不能去报官呢...”

好话说干净,但胡香菱也是烈性子,说什么都要去报官,把这个登徒浪子,侮辱她身子的畜生一刀砍了才能解她的气。

也顾不上走路不方便,跑着就往外边儿走。

她这边儿正跑着。

突然背后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

一把尖刀从后背穿到前胸,扎了个透儿。

刀尖儿上还往下滴血。

“师妹,既然你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师兄心狠。”

就这么胡香菱被一刀捅死了。

罗云松处理完尸体,心想该怎么办!

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会杀了我。

现在跑不是上策。

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他没有防备,结果了他!

到了晚间,胡大家给富贵人表演完戏法儿,回到了家。

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羊膻味儿。

他也没在意。

毕竟过了年嘛,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呢?

弄两道肉菜倒是也合情合理。

实际上他哪知道,这是罗云松为了掩盖血腥味,特意熬的汤。

罗云松满头大汗,正在那儿熬汤呢。

主要是紧张。

毕竟他刚杀完人。

“你师妹人呢?”

胡大家坐在椅子上问道。

罗云松笑了一声:

“嗨,它能去哪儿?这个点儿没回来,肯定是跟他那个从小定了娃娃亲的夫君在一块儿呢。”

胡大家冷哼一声:

“不像话,哪有姑娘家家没成心,大晚上还不回家。”

罗云松将羊汤盛出了锅,又往里添了几块羊肉。

“师妹与那人从小便有情义,又许久未见了,自然要说一些贴心的话。”

“应是忘了时间吧。”

他说话间,把羊汤放到桌上。

“师父,刚熬的羊汤,大过年的该吃点好的,您趁热喝。”

胡大家点了点头,手却没往碗上放,继续聊闺女的事儿。

“云松啊,你为人良善,师父都看在眼里。”

“我也能看的出来,你对香菱有情,我对你也挺中意的。”

“你比从小订的娃娃亲那人强。”

“你要真是有这个意,我过两天就去找人再悔婚,宁可赔上千金,我也不让香菱嫁给他,把闺女许配给你。”

罗云松一听,当即跪倒在地上。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以后我给你养老,你就是我的亲爹!”

胡大家笑着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

“你去把那未开封的酒拿来,咱们喝上几杯。”

罗云松点头去拿酒。

两人对坐。

“师傅,羊汤该凉了,您先喝一碗,暖暖胃,大冬天的,挺冷的。”

胡大家点了点头,把碗里的肉吃干净,一碗汤全都喝了下去。

这边儿他刚要说话。

只觉得喉咙发堵,心脏怦怦直跳,一股燥热从丹田反上来。

到底是行走江湖的。

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羊汤有问题。

他眼睛睁得老大,看着罗云松,指着碗。

此刻,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罗云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慢条斯理,开口道。

“你要是昨日对我说出这番话,你们父女都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