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宗,外宗出口处。
“师兄,我世俗的亲人病了,我要回家探亲。”第二日一早,迎着大风大雪,朱春来到一处出宗阵口。
守阵师兄扫了几眼朱春,淡淡道:“进宗,要登记,出宗,也要登记,还请师弟出示一下身份令牌,这是规矩。”
朱春面色一变,但一想到‘神秘盟主大的叮嘱’便是一咬牙,进行了登记。
“朱春,劳改犯?”守阵师兄看了一眼身份令牌‘服役劳改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朱春。
“天葬山服役劳改犯……”朱春遭到宗门法制裁,外宗弟子腰牌早已被收回,如今用来唯一证明其身份的便是‘劳改犯令牌’,他硬着头皮道。
守阵师兄微微皱起眉头,道:“按照宗门法,劳改犯服役期间,如若没有司法堂批示,不准离开靠天宗半步!”
朱春一咬牙道:“宗门法还说了,劳改犯服役期间,如若自行离岗,等同于自愿退出靠天宗。”
守阵师兄眯起了眼睛,好心劝道:“虽不知道你触犯何规,但因探亲世俗亲人而放弃靠天宗宗籍,这却是颇为不智,劳改犯又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好生服役,刑满便可恢复外宗弟子身份,你如此年轻修炼到炼气七层境界着实不易,如若一念之差退出靠天宗,外界风大又没个大树乘凉……”
朱春又是一咬牙,“此间道理,小弟又岂会不知?但我意已绝,还请师兄成全……”
守阵师兄一脸无奈,道:“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劳改犯令牌交上来,容我递交司法堂,走出这道门,你将不再是靠天宗弟子……”
朱春上交‘劳改犯令牌’,面色微微发白,眼神当中浮现几抹痛苦,但很快被其抹去,抹了抹眼角些许湿润,大步一迈,跨过‘大阵出口’
这一走,挣脱服役劳改犯身份,却也失去了靠天宗弟子身份……
“唉,年少不更事,愚昧之极。”守阵师兄目送朱春出走,微微惋惜。
而下一刻,一道苍老身影,踏着漫天风雪出现在了大阵出口,那一双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朱春离去的方向,适才朱春的退宗之举被其看在眼里,道:“以为出走靠天宗便能天大地大,高枕无忧?殊不知没了靠天宗弟子这张护身符,老夫杀你便是再无顾忌,你这小儿今日走出这阵门,自寻死路。”
‘韩法’以内宗弟子身份登记出宗‘外出游历’
守阵师兄放行。
韩法一身杀意毫不掩饰,直追‘朱春’而去。
守阵师兄似乎看出什么,“他这一身杀意,是要追杀前面的朱春?那朱春不过区区一炼气小儿,如何得罪一位内宗筑基?罢了,既已退出靠天宗,便不再受宗门法护佑,即便死在外面,也与我靠天宗无关……”他喃喃间,微微闭上了眼睛。
“师兄,我要下山一趟,采购物资。”紧接着下一刻,又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了出阵口。
“咦?怎么今天出宗的一个接一个?”守阵师兄微微诧异的扫了一眼黑衣身影,那是一个炼气高阶青年。
“外宗,楚白,登记出宗……”
这一黑衣青年,正是暗中护佑‘朱春’的楚白。
三人前后不过十个呼吸,依次出走靠天宗。
朱春是为逃命,韩法是为杀朱春,楚白是为护佑朱春。
靠天宗之外的天地风雪越发的大了,以南三十里,有着一座山,名为‘卧仙山’
山下,居住百余户村民,此处距离靠天宗只有三十里,当地居民,耳濡目染,对于山上的仙人也并不陌生,甚至于每当逢年过节,村民们还会集体出资,去到三十里外的靠天宗,请到仙人来此作法祈福一番,护佑卧仙村民运亨通。
彼时——
一名二十余岁的少年,踩着一把上品飞剑,从靠天宗的方向,极速而来,落在了卧仙宗的山上。
“此处名为卧仙山,作为那韩法的埋骨地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一少年,眉宇间满是阴狠,正是出走靠天宗的朱春,此刻他正被韩法追杀,疲于奔命间,却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驻足不再逃了,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漫天风雪,眼神当中浮现几抹复杂,道:“为杀韩法,以服役劳改犯身份强行走出靠天宗,自愿舍弃靠天宗弟子身份,这代价虽然极大,但似乎我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马上,一道冷笑声自其身后传来,“小畜生,你怎么不跑了?是不是炼气法力不够用了?”
一道道风雪骤然卷动,一道苍老身影,散发强大的筑基气息,凌空迈步而来。
“有因必有果,你儿与之韩鬼欺我朱家姐弟在前,害死了我姐姐朱浪浪,此为因,我姐夫王元霸血性男儿,为妻复仇,遗憾的是,并未彻底杀死韩冲,时隔一年半载,而今我杀你儿韩冲为我姐姐复仇,此为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朱春看到那一道苍老身影杀来,却是深吸口气,临危不惧道。
“废话少说,我儿身死,便是最大的因果,杀了你这小儿,便是了却因果。”韩法眼中杀意极速凝聚,筑基五重天修为,疯狂展开,包裹其身前十丈风雪化作一道道法术利剑,厉喝道:“杀你一个炼气小儿,老夫只需一个眨眼功夫,为我儿偿命吧。”
杀招瞬间而至,朱春眼神微微一凝,其炼气七层法力在对方强大筑基压迫之下,骤然凝固,生死危机之下,心脏狂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四周围大喊一声:“盟主大人救我!”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落下,轰一声,一道更为强大的修为气息,突兀冒出,四周围风雪法术利剑,骤然崩溃。
“怎么回事?”韩法杀招崩溃,忽如其来,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袭上心头。
“动我大爱盟弟子者!死!”随着这一阴寒之声的响起,一团诡异黑影,蓦然出现在了朱春身前,一股超过筑基五重天的强大杀意,瞬间锁定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