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马大军几人冷笑,无论是从势力还是辩证,他们这边都完败白文松。
新任执事没理由站台一个杂役穷小子啊。
白文松一脸绝望,双方都没证据,他底气不足,新任执事能为他出头吗?
然而,接下来楚白的一句话,却是令得张顺等人色变,道:“本执事今朝上任,背负宗门的信任,管理杂役山,以宗门任务为重,今日你等谁是谁非姑且不论,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马大军你等几人协助白文松劈柴,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凑够一百捆柴火,怎么着都得按时完成上面规定的杂役任务。”
这一决断结果,既没处理白文松,也没处理张顺、马大军。
白文松心头一松,对着楚白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张顺、马大军脸色极为阴沉,但碍于楚白新执事的身份,却也不好发作。
“妙!妙啊!如此处理方式,既没有欺压弱势一方,也没有偏向强势一方,没有责罚任何一方,至于谁对谁错却是不重要,最为关键的按时完成宗门杂役任务的指标,彰显出了超一流的领导处事水准。”赵角看到楚白如此处理事情的方式,不由赞赏道。
楚白嘿嘿的笑了笑。
马大军几人协助白文松劈柴,赶在天黑之前,完成了任务。
此事就这么掀篇了,楚白一上任,极为睿智的解决了一场杂役纷争,当这档子事慢慢传遍整个杂役山,一众杂役拍案叫绝,认可了这位新任执事,他就这么成了杂役山新任执事。
接下来的几日,他跟着‘张顺’熟悉杂役山的条例规矩。
张顺对于这位新上任的执事,自然是热烈欢迎,虽然楚白没有处理白文松,但也没有追究他过错的意思,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杂役山,每天都要向外宗输送日常生活用需。
外宗七八千炼气士,可想而知,每日的生活用需极其庞大。
而这海量的生活用需,全部落在了三百名杂役身上。
而楚白,便是负责监督安排杂役们按时按量的干完活计。
这些琐事,倒也好熟悉,张顺带了楚白几天,便就轻车熟路了。
“你,张楚,每日挑水一百担。”
“你,云天,每日劈柴一百捆。”
“你,李樱,每天洗一百件衣服。”
“你……”
十余天过后。
张顺到了离山的日子,楚白接替其职位,自然是要欢送一番。
这一日,日落黄昏。
凉亭外。
他摆了一桌酒席。
“张老哥,一路走好。”楚白敬酒。
“整整在此三十年,终归是要离开了啊。”张顺举杯,面色泛起一抹复杂,悠悠喝了一杯。
楚白这几日暗中观察张顺,六旬花者年纪,炼气六层巅峰,按照炼气士的寿元,最起码还能活四五十年,没必要提前退休。
此外,据他这几日暗中了解情况,杂役山油水不少,时常会有杂役为了讨一个轻松点的活计为向执事送礼,虽然那些凡人送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些世俗金银,却也有家室殷勤者送出珍贵玉石一类物件,藏着一些灵气,对于修士有点用,别看他刚来几日,就有杂役开始送礼了,其中不乏玉石,可见张顺在位三十年也没少收礼。
但是对方,怎么就舍得告老还乡了呢?
他不由问出心中疑问,道:“老哥,我看你老当益壮,身强体壮,怎么就要告老还乡了呢?”
张顺不由叹息一声:“老夫三十岁那时便来到此处担任执事,那时候老夫炼气六层修为,而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老夫虽然勤加修炼,道心坚毅,但一身修为却卡在炼气六层巅峰,迟迟无法突破炼气七层瓶颈,老夫这资质真的是极差无比,仙道无望,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倒也不如告别仙门,去到那世俗界,娶一房小妾,趁着老夫还有能力,造一房娃,说不定后代能有诞生灵根者……”
楚白一脸恍然,原来是眼见仙道无望,起了到世俗界娶妻造娃培养新灵根的心思。
“不多言,敬你。”楚白举杯。
张顺面朝黄昏,背对着楚白,身形略显萧瑟,道:“仙道一途,资质太重要了,诸如老夫极下品灵根资质,若无天大机缘,只待望而兴叹,修真世界那般无穷大,而老夫却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啊,有时候真羡慕你们这些资质优异者啊,年纪轻轻炼气高阶,筑基有望啊。”
那双昏黄的眼睛颇为艳羡的看着楚白。
楚白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酒过三巡。
张顺忽然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杂役山执事这个位子,虽然不是什么强权部门,但想必这几日楚老弟也见到了,可捞的油水着实不少,虽然那些凡人送出来的东西大多数对我等无用,但那玉石一类却藏着一些灵气,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楚老弟能挤进来,可真是不简单啊。”
楚白却是悠悠叹息道:“张老哥有所不知啊,老弟我本是内宗筑基之修,前阵子云海战场大战,老弟我斩杀敌军数人,却也不幸被敌军重创,筑基识海破碎,跌落至炼气九层修为,立下一等战功,宗门大恩,特将老弟我任命到此处安心养伤。”
张顺脸色微微一变,道:“楚老弟居然曾是一名筑基之修。”
楚白道:“是啊,可叹,云海战场一战,遭到敌军重创,筑基识海破碎,只怕这辈子都很难恢复了,或许再过个几十年,也就跟老哥一样,只能去到那世俗界,娶一房妾侍,批量造娃争取弄出拥有灵根的后代,接力赛仙道这条路……”
张顺肃然起敬,打心底佩服道:“冒昧问一下,楚老弟近年贵庚?”
楚白道;“二八年华!”
张顺面露震惊,道:“二十八岁筑基有成,如此迅猛的修炼速度,想必灵根资质最次也是上品啊!虽然此番遭到重创跌落至炼气,但老弟一身潜力仍旧无穷,恢复筑基境界,大有希望啊!”
楚白摇头轻叹道:“哪有那般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