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箱炮弹，每箱五发，数量总共15发。
50毫米Le.GrW 36迫击炮的发射速率，最高可达25发每分钟。
考虑到环境阴暗，又是在高地侧面进行炮击，因此这个数字至少降到了15发每分钟。
但即使是这样，0.9千克的炮弹在一个成人手中却依旧犹如玩具一般。
小巧的炮弹不断地送入炮口，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噼咔声”响起，哈尔姆的技术也逐渐熟练起来。
只见他一只手飞快摇动齿轮，另一只手则有条不紊地接过炮弹。
他扶住了炮筒，用一只手掌握住炮弹。
小巧的弹身，似乎在此刻化作了孩子们打架时所用的弹丸。
“尝尝苦头吧！”哈尔姆说。
这时候，631高地上。
整整半个连的敌军正被打得抱头鼠窜。
他们的前身，乃是伊斯坦布尔前线的溃兵。
几个月前，突厥第三集团军群第一独立旅收编了他们，命令他们在克里斯汀，守卫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们本以为这里远离伊斯坦布尔前线，是一个轻松的活儿。
但是没想到，刚到这儿的第三天，林希的部队就打了过来。
逼得他们在克里斯汀中躲躲藏藏了半个多月。
也就是今天中午，他们的长官，发现了631高地的空虚。
判断“金橡叶”即将撤走，这才命令他们大晚上出击，打了一场夜袭战。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金橡叶”的人哪里是要撤走，分明是收到了最新的武器支援。
一发发炮弹，像是打不完一样往下砸，四周的枪声更是接连不断。
“该死，这些条顿野种的火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631高地，领头的突厥士官忍不住骂道。
妈的，这哪里是撤走的迹象，明明甩出了鱼饵，在钓他们上钩！
这些突厥士兵有些绝望，他们的“楔形突击队形”，则早已混乱不堪，损失已然超过一半。
四十来号人，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二十人。
这二十人的队形，早就不成体系，战斗力更是大幅下降。
简单点说，就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然，林希并不知道这一点。
当他看到箱子里的炮弹逐渐减少后，他制止了小列兵的继续炮击。
“巴托克，小列兵！”林希喊道。
“减少炮击频率，瞄准敌军后方。”
“你们的任务，是把剩余的残兵，彻底困死在炮弹的攻击范围之内！”林希命令道。
减少炮击频率，是在给高地上的凯塞林信号，意思是让他准备准备，可以进行“反突击”了！
而对敌军后方进行炮击，则是干扰其撤退路线，令其阵型进一步瓦解。
但实际上，林希并不了解当前敌军的情况。
他的第二条命令，其实是不必下达的。
因为在631高地上，敌人的三个班已经溃乱不堪。
有几个义务兵在战友被炸飞后，甚至丢了身上的毛瑟M1891式步枪，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黑夜里的突然袭击，已然使他们丧失了进攻的勇气。
刺鼻的硝烟，鲜血的气味，更是让他们恐惧万分。
义务兵，军衔等级还在列兵之下，是这个世界最低等级的底层新兵。
他们大多是未经任何训练的穷苦农民或者平头百姓。
他们本来的任务也就是填线而已，上了战场尿裤子才是他们的常态。
打顺风局还能壮壮声势，至于说让他们去攻克高地？
妈的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林希并不知道敌军的士兵构成。
即使高地上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敌军，他也时刻猫着腰，保持着警惕。
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更是紧紧盯着高地。
手里始终握着那把鲁格P08，随时准备击发。
“长官，炮弹只剩一发了！”巴托克突然报告道。
林希看了他一眼，突然心血来潮地说：“这发让我来打怎么样？”
前世的林希也是一个军事迷，对步兵武器颇有研究，只是没有实操过。
现在那门Le.Grw 36迫击炮就在跟前，他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要说刚刚还好，战场情况紧急，他还能压抑一下，让更有经验的巴托克他们尽情发挥。
然而现在战场局势趋于稳定，林希当然按耐不住了。
他直接提出了“来上一发”的要求。
对于这个要求，巴托克不可能不同意。
他赶紧调整起了炮架，这次的调整极为认真。
凭借多年的炮兵经验，巴托克将炮口对准了敌军最有可能聚集的区域。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力求让林希打好这一发炮弹！
小列兵哈尔姆见状，赶紧识趣地递过了炮弹。
黑夜中，临时搭建的迫击炮阵地上。
林希将手枪往腰间一插，双手接过了炮弹。
他握住了炮弹的尾杆，冰凉的金属质感从手掌上传来。
他莫名地有些紧张，于是他低声开起了玩笑：“巴托克，看我给你露上一手！”
巴托克笑了笑，“长官您肯定没问题的！”
林希将炮弹尾翼，对准了炮口。
他面色神色镇定了下来，对准远处高地上稀稀落落的亮光。
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希松开了炮弹。
“咚”地一声闷响。
“咔”地一声击发。
他赶紧低下了头，真男人从不看爆炸场面。
炮弹划过天空，如同一只苍鹰，呼啸着向高地上坠去。
而这时，在631高地的斜坡上。
敌军仅存的一级下士正趴在某处石头后，他大声指挥着周围的突厥士兵，命令他们拿起武器，重新整理队形。
他用手里的枪逼迫起了周围的士兵，勒令他们对高地上方进行射击。
然而不知为何，正当那名一级下士怒气冲冲地下达命令，并对西侧的两个战斗小组进行射击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猛跳。
“轰！”
一道霹雳在他耳边猛地炸响，脑子里一瞬间就充满了“嗡嗡嗡”的声音。
这还没完，还不等他趴倒，高速飞来的弹片就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其中一部分弹片和冲击波，更是将他的整条手臂掀飞到了半空中。
“好……好家伙，还真是露了一手！”林希看到一只手臂飞到了半空中，心中震撼。
而一旁的哈尔姆更是看傻眼了，“长官，那，那好像是一名士官，我瞄他好久了，您打得比我还准！”
小列兵哈尔姆欲哭无泪。
而林希却是已然回过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好了，快把炮收好，接下来就该看凯塞林的了！”
林希让警卫员帮助巴托克和小列兵把炮收好。
自己则是躲到某处石头背后。
他的手都在发抖，他前世就是做梦，也不敢想象那种感觉。
小巧的炮弹，冰冷的弹身，还有凸起的尾翼。
把炮弹塞进炮筒中的那种感觉让他着迷。
尤其是踩在迫击炮底盘上的时候，皮靴上面传来的震动感，在炮弹“嗵”地一声出膛的那刻简直刺激极了。
“这可比前世放烟花好玩多了。”林希双眼发亮，忍不住在心里说道。
而就在这时，一声炸响却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中。
“宿主黑夜放炮，痛击敌军，【冷枪冷泡】已解锁。”
“永久提升枪械准度+100，永久提升步兵炮精通+50！”
林希心下一振。
“好家伙，枪械准度+100，直接给我变身神枪手了是吧？”
他莫名感觉自己的身体多了一股力量，多了一股引人着迷的肌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