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凯与安琪离婚后身心遭受了巨大打击。吉平安作为沈凯的领导和媒人,在沈凯和安琪的婚变过程中没有起到任何缓和关系的作用,每次见到沈凯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横眉冷对,还严厉地批评沈凯把个人的负面情绪带到了工作中。
如果一个真正关心爱护自己员工的领导,应该劝和不劝离的,应该了解双方的症结所在,多多撮合,而不是麻木不仁,更不应该推波助澜。
沈凯对吉平安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感叹自己运气不佳,刚上班就碰上了这样的领导,这种人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帮助,以后对他只能敬而远之了。
沈凯如愿以偿地分配到了一间宿舍,只是心爱的人儿已离开自己,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已成空。沈凯内心的苦和痛无人可以诉说,感觉未来的生活一片灰暗,毫无趣味,每天上班下班如同行尸走肉。
沈凯上班前,都要站在宿舍的窗前呆呆地注视着楼下马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安琪婚变后搬回家里居住了,每天早上都要从沈凯的楼下经过。安琪每次经过大门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上一眼。其实沈凯也在楼上的窗前等待着安琪,每当安琪扭头向大门里面观望的时候,沈凯的心都会产生一阵撕心裂肺的阵痛。沈凯想:安琪呀,你既然同我离了婚,为什么还忘不了我呢!既然忘不了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呢!安琪,我恨你!你伤了我的心,我是不会主动找你的,除非你来找我。
保卫科的向南看出了端倪,跑到营业室对沈凯说:“沈凯,你发现了没有?你媳妇儿每天经过咱这里都要往大门里面看上一眼,她心里还有你呀!你既然心里也有人家,为啥不再去追呢?”
“我恨她,她为啥不主动找我来呢?”沈凯苦着脸说。
旁边的刘梅接过话来:“沈凯,人家是女孩子,你作为男人应该大度一些,既然安琪心里还有你,这正是你的好机会,从头做起,一门心思去追,安琪还是你的。作为男人应该主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像你这样斤斤计较,是在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赌注,等安琪对你彻底失望的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你会永远失去安琪的。”
沈凯不敢忤逆刘梅的劝告,含含混混的答应了,但是内心依然无法原谅安琪,始终没有走到安琪面前说一声“安琪,我依然爱你!”
又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沈凯百无聊赖地站在宿舍的窗前注视着马路上缓慢行走的人们。从保险公司方向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生的身影沈凯太熟悉了,正是安琪,男生身材高高的,不是安琪的同事,安琪的同事沈凯都熟悉,不用说是安琪的新男友,看来安琪对自己彻底失望了。
经过门口的安琪再也没有向大门里面看上一眼,沈凯如同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他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安琪。此时的沈凯顿感全身冰凉,内心只有恨:恨母亲对自己结婚的态度,恨父亲好心办坏事得罪了安琪的奶奶,恨安琪赌气提出离婚,恨自己无法放下架子再次追求安琪。
沈凯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永远离开这个让自己无法适应的世界,彻底解脱出去。上天给你这幅躯体是让你经历世上的悲欢离合,不是让你主动毁掉他重新回到上天,这个权利只有上帝配拥有,而且沈凯怕疼,根本没有自戕的勇气。
开春的一天上午,沈凯起床晚了,没有吃早饭。上班以后,沈凯骑车到十字街电影院广场前,买了一碗米皮儿。他端着米皮儿看到有一张四人位的桌子只坐了两位女生,沈凯就凑了过去,坐在了旁边。他刚坐下,感觉对面的女生在看他,他抬头瞅了一眼。只见安琪正微笑着端详他,安琪的脸色已没有了离婚后的严肃,以一种温情的目光在注视着沈凯,沈凯这才察觉到两位女生一个是安琪一个是邵涵。沈凯立马显露出愠怒的神情,低头扒拉了两口米皮儿,起身离开了。他不知道此时的安琪是什么心情,也不想知道。
长期的煎熬让沈凯患上了严重的胃病,饭吃多了胃里如同揣着一块石头一样堵得难受,不吃东西胃里也会像火烧灼一样更加难受,身体日渐消瘦,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不振。
沈凯的母亲看到婚变给沈凯带来如此严重后果,才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敦促沈凯父亲给孩子买药,让沈凯父亲带着沈凯四处求医,沈凯药没有少吃,病情一点儿也没有见好。
在中行做饭的师傅是沈凯本家的大伯,大伯是当地有名望的拳师,老人家把沈凯叫到他的宿舍劝慰沈凯道:孩儿啊,你随我练拳吧。佛汉拳是我的本门,我还习练太极拳,太极拳对养生很有益处。我先教你一招佛汉门的鬼拉钻,你每天早上练习半个小时,这个招式是训练中节的,一定会改善你的胃部状况。晚上跟我练习太极拳,太极拳是身心双修的好东西,会让你受益受用终生的。
沈凯很感激大伯对自己的关心,病痛的折磨也让沈凯生不如死,爽快地答应了大伯的安排。
鬼拉钻这个招式走的是三角步,换步扭腰出拳,确实可以对腹部进行很好的按摩。就这样沈凯跟随大伯练习鬼拉钻,开始没有什么效果,几个月以后沈凯时不时的忘记吃胃药了,胃部的不适感在减轻,又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沈凯彻底忘记了吃药,饭量也得到了恢复,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病痛也给沈凯带来了负面影响,自此以后,无论怎么增加营养,沈凯的体重始终维持在六十公斤左右,再也增长不上去了,对于一米七五身高的沈凯,身材略显瘦削,不够壮实,每到换季的时候,沈凯都要受一次寒邪侵袭,只好用中药进行调理。
其实长期的焦虑和压抑,沈凯的血压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只是沈凯还没有察觉。
自从一九九零年与安琪分手后,病痛折磨了沈凯一年多,等沈凯身体有所恢复时,已经到九二年初了。此时安琪已经结婚,调到了东郡市保险公司,沈凯听说安琪的丈夫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东郡市财政局供职,沈凯的内心依然在恨着安琪,但此后每一次的相遇,都让沈凯刻骨铭心。
沈凯的磨难还没有彻底度过,不久更大的病痛几乎毁掉了沈凯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