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如果你遇到黄鼠狼开口说人话,千万别害怕,因为这是黄鼠狼在讨封。
民国四年,马丰茂就遇到了过这邪门的事情。
马丰茂祖籍是山东,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闯关东来到东北。
这天他喝的醉醺醺的,摇摇晃晃走在回家的路上。
东北的夜,冷飕飕的,马丰茂喝多了,提着一个煤油灯倒也不害怕。
只是当他走到田间地头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乡,问你个事。”
“你看我像不像人?”
马丰茂一回头,看见田间站着一位戴草帽的人,个头不高,且瘦小,戴个大草帽甚是滑稽。
马丰茂看了一眼,酒立刻被吓醒了一半。
这哪里是什么戴草帽的人,分明是一只戴草帽的黄鼠狼!
这分明是黄皮子讨封!
马丰茂有点害怕。
传说黄皮子想要修成正果,必须经历最后一关,那就是向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询问自己像不像人。
如果路人说像人,那么黄皮子就能修成正果。
如果路人说不像,那么百年道行一朝散去。黄皮子就要重新修炼。
马丰茂脑子一片浑浑噩噩,思前想后他大着胆子喊道:“像人。”
此话一出,这个黄鼠狼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着,身上的皮竟然逐渐褪下!
马丰茂哪里敢多看,转身就跑。
等回到家里,他惊魂未定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媳妇。
媳妇王翠莲却一脸惊喜说道:“这件事情你干的漂亮,你有恩于它,它肯定会找你报恩的。”
马丰茂自然不相信,黄皮子能不来找他麻烦,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此后的几天,马丰茂没遇到什么好事,反倒遇到了一件坏事。
他去跑商的时候,路过一个山头,被土匪绑票了。
当时的东北,土匪猖獗,一个商人落在山寨里,下场可是相当凄惨。
王翠莲哭的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土匪传下了话,没有二百块大洋,马丰茂就是一具尸体。
王翠莲根本凑不出这二百块大洋,晚上,王翠莲急的直哭,马丰茂老娘也是唉声叹气。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王翠莲打开门,却看到一个戴着草帽,身穿斗笠,身材矮小的人,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你谁啊?”王翠莲小心翼翼问道。
这个人并没有抬头,只是发出尖细的男声:“马丰茂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
“我知道你缺钱。你往北走十里地,看到一颗大槐树,大槐树下埋着钱。”
说完这个人便消失了。
王翠莲大惊失色,为了救丈夫,她半信半疑地往北走着。
东北的夜,寒冷彻骨。
王翠莲走了十里地,果然在一颗大槐树下,找到了一块破布,破布里面包裹着一堆银元。
王翠莲又惊又喜,哆哆嗦嗦地抱着银元。
可回来的路上,她突然听到了有人骑马的声音。
她急忙蜷缩在路边,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却看到几个人骑着马呼啸而过。
为首的人正破口大骂:“你把银元埋到什么地方了?要是找不到,老子扒了你的皮。”
马上有人说道:“我将银元藏到大槐树下了。”
王翠莲听到这里,大惊失色,赶紧藏起来,等他们走后,王翠莲才带着银元摸回家。
在家里,躲了几天,王翠莲偷偷打探消息。
得知那天晚上有一个男人被吊死在了大槐树上面,这个人双脚悬空,死相极惨。据说这个男人偷了地主家的钱,被地主弄死了。
王翠莲感觉到万分愧疚,可一想到丈夫,她就顾不了太多,拿着钱就去找了土匪。
当她把钱交给土匪后,土匪说话算数,放了马丰茂,两个人抱着哭成一团。
回家后,马丰茂连吃了几大碗饭,这才问起妻子,“借了多少?”
在他看来,媳妇肯定是借了高利贷,否则根本交得起钱。
王翠莲这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马丰茂听到后大吃一惊,很快他欣喜道:“这肯定是黄皮子报恩来了,也算我没白让它讨封。”
王翠莲拉着他的胳膊,哭着说道:“当家的,以后可别乱跑出去了。你要是再被土匪抓走,我可怎么活。”
马丰茂点了点头。
世道太乱,安全起见,马丰茂选择做一点小生意,不过生意并不好,只能勉强糊口。
王翠莲有些受不了,她本就是出身富商,没想过这样的苦日子。
王翠莲开始埋怨马丰茂,为何黄鼠狼不再来报恩?
马丰茂笑了笑,也没当回事,只是夜里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外尖细的声音。
“从这里往东南五里路,路边有遗失的金钱,你早上起床,可将它捡来。”
听到这样的话,马丰茂急忙翻身下地,只是推开门后,门外空无一人。摇醒王翠莲,马丰茂将此事告诉了妻子。
王翠莲听后,大喜过望,急忙说道:“快过去捡钱。”
马丰茂一拉被子,又躺了下去,“急什么,他不是说早上去吗?黑天半夜啥也看不着,怎么捡?”
王翠莲却心急火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天刚蒙蒙亮,王翠莲就把马丰茂喊了起来,让他赶快去,生怕被人抢走了。
马丰茂披着一身脏兮兮的棉衣,就这样出了门。
一路走过去,马丰茂低着头,四处寻找着。果然没过多久,马丰茂就在路边捡到了一个袋子,袋子里面,全是大洋。
马丰茂兴奋的数了一下,足有十块大洋,这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马丰茂太兴奋,磕破了头,鲜血直流。
回到家里,王翠莲兴奋的跑过来,一把夺走了马丰茂手中的钱袋子,兴奋地数了起来。
但很快她不高兴地嘟囔着:“怎么才十块大洋?当初它为了救你,还给咱们两百块大洋呢。”
马丰茂瞪了她一眼,口中嘟囔着:“它能给我就不错了。”
可王翠莲还是不高兴,嚷嚷了好几句。
有了这十块大洋,家里的情况好了不少。只是马丰茂磕了头,每到下雨天就感觉头疼。
马丰茂是做豆腐生意的,平时王翠莲磨豆腐,马丰茂去卖。两人每天起早贪黑,却攒不下什么钱。
久而久之,王翠莲又开始抱怨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
对于现在的生活,马丰茂还算知足,毕竟自己是从土匪手里活下来的。
可王翠莲对现在的生活愈发不满:“你不是黄皮子的恩人吗?听说黄皮子最擅长招财运宝,你怎么如此落魄?”
马丰茂笑着说道:“它早就把恩报完了,我倒是希望有让它报恩的机会。”
马丰茂没想到,这个想法很快成真了。
第二天晚上,天色很不好,马丰茂早早上床睡觉,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马丰茂迷迷糊糊开了门,等他看了一眼,瞬间吓得一个激灵。
他面前是一个戴着草帽的人,身材矮小,像个孩子,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恩人救命。”
马丰茂被吓出一身冷汗,但认出是谁了。
他带着激动又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能帮的肯定要帮。”
男人指了指天空,低声说道:“我家被水淹了,天又要打雷,我媳妇赶着生孩子,能不能借你家草房住几天?生完孩子就走。”
马丰茂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你尽管住,想住几天都成。”
“那就多谢了。”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马丰茂大喜过望,急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翠莲。
王翠莲听到后,也没了睡意,他们两个就这样趴着窗户,向外看。
窗外,寒风呼啸,天空中电闪雷鸣,黑暗当中,两个小巧的影子,就这样钻入了草房当中。
马丰茂知道,黄仙住进了他们家,一想到这里,他就格外高兴。
王翠莲推了马丰茂一把,低声道:“明天,可要好好照顾黄皮子。”
“行。”
天不亮,马丰茂就偷偷起床,然后在家里蒸鸡蛋糕,蒸完之后,他端着碗就去了草房。
昏暗的草房里,马丰茂小心翼翼推开门。
草房子里全都是干草,这些都是畜生过冬的饲料,而在饲料当中,一只巨大的黄鼠狼正蜷缩在那里。
看到马丰茂来了,它也不害怕,只是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马丰茂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碗递了过去,做出了一个吃的手势。
黄鼠狼看着他,并没有动嘴,马丰茂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退了出去,等他走出来后,急忙跟王翠莲报喜。
王翠莲十分高兴,连声说道:“你做得对,这下我们发达了。”
马丰茂点了点头。
他知道黄皮子有恩必报,这一次帮助黄皮子,他肯定有巨大好处。
此后的几天,马丰茂都在照顾黄皮子媳妇。
而黄皮子不时出现,看到马丰茂的时候,也不躲闪,而是伸出爪子,竟然在作揖。
马丰茂心中暗呼神奇,每次马丰茂都煮好东西送过去,等回来的时候,碗总是空空如也。
就这样照顾了十几天。
突然有一天,马丰茂再去的时候,透过破烂的草房窗户一看,呼!不得了。
生了!母黄鼠狼怀中,竟然有四只嗷嗷待哺的小黄鼠狼。
马丰茂高兴坏了,马上准备了丰盛的食物过去。
什么鸡蛋,猪肉,甚至还有一小瓶烧酒,他知道黄皮子爱喝酒。
果然,当天晚上,马丰茂家的门,再次被敲开了。一个满身酒气,戴着斗笠的男子,站在门口。
他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恩公,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现在我们该离开了。”
听到他这么说,马丰茂脸上堆起了笑容,急忙说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如再住几天?”
“不用了,我的新洞府已经修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好吧。”马丰茂有些不舍得。
男子却深深作揖,然后低声说道:“以后有事情,尽管吩咐,我就住在千山黄仙洞。”
马丰茂送走男子后,把这件事情跟王翠莲一说,两人都乐坏了。
王翠莲更是急不可耐地说道:“过几天,你就跟他说我们家缺钱,你让它想办法弄点。”
马丰茂愣了愣,犹豫说道:“为了钱去求它总归不太好。这样的机会留着大灾大难救命吧。”
可王翠莲却瞪了他一眼:“现在东北太平着呢,能有什么灾?再说有了钱,遇到灾也不怕。”
“没钱的穷鬼,不遇到灾也活不了几天。”
听到媳妇这么说,马丰茂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这个理。
接下来几天时间,马丰茂无心做生意,满脑子想的就是要钱。于是他去了千山,寻找黄仙洞,千山洞很多,也没有任何名字。
马丰茂只能在每个洞口呼喊‘黄大仙’这三个字,没有反应,他就找下一个洞。
就这样找了半天,他终于在一个洞穴里找到了。
他喊出黄大仙三个字,马上钻出了一只油光锃亮的黄鼠狼,马丰茂看到后,十分惊喜。
“恩公,有事找我吗?”
马丰茂张开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一下,他只能谎称自己亲人重病,自己却没有钱治病。
听到这么说,黄鼠狼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了:“既然如此,你想要多少?”
马丰茂想要狮子大开口,可话到嘴边又没好意思,改口道:“能有个几百大洋就好。”
黄鼠狼没说话,而是跑了回去,马丰茂顿时感觉心头一凉,以为没戏了。
可过了一会,黄鼠狼跑了回来,口中叼着一张牛皮纸。
“按照地图里找,你就能找到银元了,切记,别跟其他人说我的事情。一路上,千万小心。”
马丰茂急忙点点头,财不露白,这样的道理谁都懂。
拿着牛皮纸,马丰茂美滋滋就回家了。到家后,他这才在王翠莲的催促下打开地图。
地图画的歪歪斜斜,可王翠莲看了一会,兴奋道:“我认出来了,这是大孤村村头的那口老井。”
马丰茂带着媳妇,就这样偷偷摸摸出门了。
到了大孤村后,马丰茂的脸色很难看,这里到处都是人,根本不好下手,幸好王翠莲在这里有亲戚。
打着探亲的幌子,他们就住在了亲戚家。
到了晌午,趁着没人的时候,马丰茂带着媳妇,找到了那口枯井。
枯井位置偏僻,因为已经没有水,平时也没有人来,干枯的井口,绳子都已经断裂,只剩下半个残破的木桶,随风摇曳。
马丰茂伸出头,看了一眼,井底下草木横生,却有一个袋子放在那里。
他双眼放光,急忙四处找绳子,王翠莲早就准备好了麻绳,慌忙递给他。
马丰茂让媳妇拽着绳子,然后自己顺着麻绳就这样下了井。
井并不浅,他下的很吃力,费了半天劲才到井底。马丰茂来不及多想,抓起袋子就要向上爬。
可他很快愣住了,袋子好像被一个东西勾住了,提不起来。
马丰茂扭头仔细一看,忍不住尖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是一只手,一只苍白的手掌,好在这只手已经严重腐化。
当他扒开杂草的时候,算是明白了,这里埋着一具严重腐化的尸体。
身上插着一把匕首,分不清男女,看衣着像个平头百姓,只是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