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贾宝玉恢复已经有一段时间。
时值四月底,正是盛夏时节,天气沉闷,人也犯困。
就连秦钟这个向来精神、精力旺盛的也变得无精打采。
他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脑袋,放下书本,出了房门,在回廊上调弄了一回雀儿,出至院外,顺着沁芳溪看了一回金鱼。
只见那边山坡上两只小鹿箭也似的跑来,秦钟不解何意,正自纳闷这小鹿为何惊慌失措,便见贾兰在后面拿着一张小弓儿追了下来,一见秦钟在前面,便站住了,笑道:“钟大叔在家里呢,何不去小侄那边坐坐?”
贾兰刻苦好学,深得秦钟喜欢,两人关系不错。
贾兰更是将秦钟视做目标,时常找秦钟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兰哥儿这是在演习骑射?可小心些别把这小鹿给伤着了。否则三妹妹、四妹妹可要伤心了。”秦钟笑道。
宝玉的声音响起:“你又淘气了。好好的射它作什么?把牙栽了,那时才不演呢。”
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宝玉也寻了过来。
贾兰道:“我知道了。钟大叔你在皇宫当差,能教教我吗?”
说着,贾兰拉住秦钟的手,模样乖巧,带着祈求之色。
秦钟正好无聊,便答应下来。
“太好了。钟大叔,给。我一定好好学。”贾兰大喜,将手中弓箭递给秦钟。
一旁,贾宝玉对骑射最是厌恶,有气无力的道:“那你们是顽吧。我先走了。”
“嗯。我待会再去找你。”秦钟点头,拿起贾兰的小弓试射了一把。
小半个时辰后,秦钟将自己的心得交于贾兰。
“好了。我的骑射的理解就是这样的。你自己做再练练。”
“嗯。我不会让师傅您失望的。”就这么一会,贾兰已经拜秦钟为师。
秦钟只当是玩笑话,顺口就答应了。
“有志气。我下次来贾府可要检验成果的。”秦钟闻言,拍了拍贾兰肩膀。
贾兰身子站得更直了,他仿佛获得了指令的程序,整个人愈加坚定,“师傅到时候尽管检查。”
“好。……那你继续练吧。我四周转转。”秦钟勉励了贾兰一番,准备离开。
“师傅。我母亲一直想请你过去坐坐。要不去我家吧。”贾兰道。
“下次吧。我到时候顺便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秦钟脑海中浮现一道清素淡雅的年轻妇人。
可他已经计划好去看林妹妹,便没有答应贾兰。
贾兰见秦钟态度坚决,便没再坚持。
说着,秦钟告辞贾兰来至一个院门前,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举目望门上一看,只见匾上写着“潇湘馆”三字。
秦钟信步走入,只见湘帘垂地,悄无人声。
秦钟向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坐在角落偷懒雪雁。
秦钟摇头一笑,走至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看昏时,耳内忽听得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
“‘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这是林黛玉的声音。
秦钟一愣,顿时想起原著中这一段情节。
不过当时的主角是宝玉,而今却成了自己。
没记错的话,“每日家情思睡昏昏”,这句话是《西厢记》里写崔莺莺相思难禁,坐卧不宁的心理状态的。
如今黛玉这般吟唱,只怕是情窦初开,有了烦恼。
不过自己教了贾兰那么久,应该错过了才对,怎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难道黛玉听到外边动静,故意说的?
秦钟不觉心内痒将起来,再看时,只见黛玉在床上伸懒腰。举手投足间小小的胸脯挺立,已经初具形状的曲线展现,竟显少女媚态。
秦钟笑道:“林妹妹可见到宝玉了?我刚跟他分开寻他不到。又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进来了。
林黛玉不觉红了脸,拿袖子遮了脸,翻身向里装睡着了。
秦钟微微一笑,走到一旁坐下,“还装睡?我刚都看到你伸懒腰了?”
黛玉将完美的背影展现,一动不动。
“再装?那我可就将这事告诉别的姐妹了。”秦钟威胁道。
黛玉香肩微微颤抖,最后见实在装不下去,这才翻身坐起,不看秦钟道:“宝玉已经离开了,你还在这里做甚?”
原来刚刚宝玉来过,不过黛玉不理他,他便悻悻的离开了。
“我不过随口问问,既然到潇湘馆来,自然是看林妹妹来了。”秦钟拉着凳子坐到林黛玉旁边。
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向秦钟道:“人家睡觉,你进来作什么?”
秦钟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一歪身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才说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是《西厢记》上的词。”
黛玉道:“我没说什么。”
秦钟笑道:“给你个榧子吃!我都听见了。”
黛玉不答。
秦钟眼珠一转,“许是我对书里的情节太过喜欢,幻听了。林妹妹,快拿你那本《西厢记》来我们一起看看。”
黛玉银牙紧咬,“没有。”
秦钟将这丫头摸得一清二楚,也不等她答应便起身从黛玉床上翻出藏在一角的《西厢记》。
“还说没有。看你装到什么时候。”秦钟得意一笑,顺势靠在床上看了起来。
黛玉偷偷看了一眼秦钟,见秦钟真看了起来,生气的推了推秦钟的手。
秦钟不理,反而跟黛玉讨论起书里的内容。尤其是崔莺莺相思难禁,坐卧不宁,念叨“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的那段。
黛玉赶不走秦钟,俏脸通红。
她看了看门边,除了呆头呆脑的雪雁,并无别人。
“林妹妹,你说会不会有一个崔莺莺一样的姑娘在思念我?如果真有,她会不敢承认吗?”秦钟又贱贱的道。
林黛玉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拿起枕头边砸向秦钟。
“钟哥哥就会欺负我。”
秦钟一把抓住枕头。
林黛玉上前要抢,秦钟故意拉住黛玉的手,两个人就这么嬉戏起来。
“林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哪欺负你了?”秦钟双手穿过黛玉腰肢,将黛玉紧紧抱住。
林黛玉僵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抗。
秦钟见状嘴叫勾起笑容。
林黛玉见到秦钟笑容,挣扎起来,“你这还不是欺负我?”
说着,她慌张的看向门外,眼角已经擒着泪水。
秦钟生怕黛玉哭出声来,急忙捂住黛玉小嘴,“林妹妹,你保证不打我,我就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