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墨菲的去向

半个多小时后，马车来到了轮渡大厦。医生下了车，马洛则沿加利福尼亚街去诺布山。途径唐人街的区域时，看到这里的事态还处于僵持中。

他将马车停在诺布山下，步行上山。

这座山是旧金山最昂贵的地方，离唐人街相距只有一英里，但他没有在街上看见一只老鼠。不过考虑到风的因素，只有让脏乱差的唐人街彻底搬离，把那块地方该改建为高档社区，居住在这里的上流人士才能舒心。

马洛很快就找到了墨菲的住址，一栋相当气派的宅邸。

他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宅邸的主人不在里面，应该在瘟疫爆发前就逃走了。他站在宅邸后门的小路里，将兜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现金只剩下47美元。在想要买通什么人的时候，使用支票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正当马洛考虑要不要去取一点钱，眼前的那扇门猛然打开。

门后是两名正在吵架的女仆，其中的胖子女仆推搡着瘦子女仆，想要把对方赶出去。瘦子女仆当然难以抵抗，被她一把推出门，屁股重重地摔在地面，疼得她一边流泪一边厉声咒骂胖子女仆。

胖子女仆“砰”地把门关上，留她在外面。

马洛走过去，在瘦子女仆身边蹲下，拿出自己的手帕，举在她面前。

满眼泪花的瘦子女仆下意识地接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过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旁边出现了个陌生人。

“啊！你是谁？”她紧张得往后缩了缩。

“我是露丝·李的朋友。”马洛回答，伸出手臂，示意自己想帮助她站起身，“我还认识她的姐姐贝丝·李。”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起身，接着后退两步，皱眉盯着他：“露丝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她上周就离职了。”

“没错，可是她在回到她姐姐家之后，表现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姐姐贝丝托我来这里了解情况。”马洛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表示。

这很难，他看起来不像是跟混血女仆会产生联系的人。要是有罗宾在就好了，以他那张脸面对女人时，什么情报不能套出来？因此，马洛同时拿出了20美元。

女仆惊讶地张开嘴：“你……”

“跟刚才那个女人有关吗？”马洛补充问。

女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个女人是个坏东西，可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法告诉你她欺负过露丝。她在厨房干活，而露丝是清洁工，我想她们俩其实没有多少交集。”

马洛停顿了几秒：“会不会是老板对她不好？”

“当然不。”女仆立刻反驳，“我听说夫人结算她的薪酬时，把一年的工资都给了她。能碰上这样的东家，是她的好运。”

“好的。”马洛上前一步，将20美元放在她手里，“那么，她离开的那个周末，这栋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仆攥着两张钞票，纠结了好一会，回头朝门望了眼。她转过头来，低声道：“那个周末……墨菲先生似乎遇到了麻烦，他和太太星期六一晚上都没睡，天亮后又突然决定乘船去奥克兰，大概是为了换换心情吧。他们运气很好，避开了这场瘟疫的爆发。不过露丝的运气也很好，晚一点先生和夫人就走了，没人给她结算工资。”

说完，她逐步往后退：“先生，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露丝那个女孩其实挺温和友善的，我为她感到遗憾。”

马洛往山下走。看来他要去奥克兰找墨菲了。

不过，他还有好几件事要做。他先来到了蒙哥马利街边上的纽约斯图尔特银行，取了500美元。银行职员告诉他，不久前刚有人用他签的支票兑换了400美元。他表示知晓，是那个马车夫。

马洛回到皇宫酒店，穿过旋转门后，便径直来到前台。

“欢迎回来，马洛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服务生问，他们已经换班了，“对了，您的3位同行人在一小时前办理了退房手续，他们去火车站了，留言说在萨克拉门托等您。”

“能不能告诉我，311房间的爱德华·莱泽尔去哪里了？我有事想要找他。”

服务生眨了下眼睛，带有标准的微笑回答：“莱泽尔先生应该出去了。您可以给他留言。”

“这么说，他还在旧金山市内？”马洛有点惊讶。

“是的，马洛先生。”服务生说，“不过他最近似乎很忙，早上离开的很早，晚上回来的很晚。”

“我知道了。”马洛转过身去。

服务生在他身后问：“您不用给莱泽尔先生留言吗？”

“不用，等我们碰见再说吧。”马洛回答，走进了电梯间。

乘电梯上到3楼。这里静悄悄的，感觉整层只剩下他一个。

他没有回313房间，而是找到了位于角落里的管理间。

管理间的门被锁上了，但似乎最先进的安保系统没覆盖到管理系统上，这道锁相对简单，他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撬开了。他走进去，从挂在墙上钥匙中找到属于311房间的钥匙。

马洛来到311房间前，用钥匙顺利打开房门。他轻轻关上门，拿来一把椅子抵在门后。随后开始检查房间。

这个人的生活跟他精心修剪的胡子一样考究，盥洗室内放着全套的修面工具，头油，香水。在卧室里，床铺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件深蓝色丝绒睡袍，床铺自然是被服务生打理得干净平整。

步入右侧的衣帽间，他发现衣架上挂满了浅色系的服饰，上方的柜子上放着十几顶各式草帽，地上有五六双皮鞋，仿佛是在地中海过夏天。

穿过衣帽间来到起居室，茶几上有烟盒和雪茄盒，橱柜里放着几瓶白兰地和龙舌兰酒。他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所有抽屉，这里有一些旧金山商业的考察记录。莱泽尔的字写得很是潇洒，读起来费劲，他只草草浏览了一番。

马洛没有找到任何信件。1899年的电话还无法从旧金山打到纽约，莱泽尔和他的老板之间只能通过信件和电报联系，那么它们在哪里？

他来到壁炉前蹲下，里面的煤炭冷却了很久，都积起了灰。他甚至还去盥洗室里掀开马桶盖看了一眼，侧壁非常干净，空气中也没有燃烧留下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