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倒戈的女人

“艾蕾娜，你？！”

洛温一个翻滚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来自身后的劈砍，回头看着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下一秒就叛变了的艾蕾娜。

他又惊又怒，但艾蕾娜穷追不舍，手握圣洁之刃朝着他挥出一刀又一刀。

洛温终究还是没有对她开枪，一直被动躲避最终被狼狈的逼进死角。

“该死！你只会靠女人打架吗？有种来堂堂正正跟我打一场啊！”

他发出难怒吼，那声音在墨忒斯听来充满了临死前的不甘。

“不舍得动手吗？那你就继续挣扎吧。”

话音落下，艾蕾娜朝着洛温刺出一剑。他侧身一闪擦着脸皮躲开那一剑，剑身没入墙中，洛温抓住机会撞开了艾蕾娜，冲到墨忒斯跟前拔枪便射。

枪火咆哮，墨忒斯抬起右臂抵挡，狂暴的弹丸着将他轰得血肉横飞。

硝烟散去，但墨忒斯并没有像预想中那边变成筛子倒下，那异常粗壮的右臂将所有弹丸抵挡了下来，并且开始再度膨胀。

绷带被疯长的血肉从内部撑裂，和变形的铅丸一起被吐了出来，肌肉像麻花一样在皮下凸显着，看不到任何的脂肪，大量红的黑的血管更是直接从肉里长了出来，密密麻麻如同树根般缠绕在手臂的表面，释放着雾化后的鲜血。

此时的墨忒斯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变成噩梦般的另一种生物。他的变异右臂比本体的腰身都要粗壮，因为过于沉重而撑在地面，五指已经被膨胀的血肉吞没，完全看不出这曾经是一只人类的手臂。身体的其他部位则长出了白色的绒毛，让他狂暴后本来就强壮的体型看起来更显硕大。

“闹够了吗！”墨忒斯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粗粝，仿佛声带也被肌肉填满了。

他只是将右臂往前一伸，洛温顿时感觉胸口像被攻城锤撞了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到了墙上。

视线有些涣散，鲜血自嘴角溢出，洛温吃力的把身体从墙壁里拽出来。

在这满是红雾的房间里，他要独自面对两个强敌。一个是恐怖的异种怪物，另一个则是曾经的队友，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处境了。

外面的嘈杂声让他往门外看去，厂里十多个帮派成员已经集结赶来，但是被红雾拒之门外。

有几个男人倒在在红雾中，洛温意识到这红雾只能操纵女性，男性吸入则会昏迷不醒。

这充其量能算半个好消息，因为工厂里还有数十名女工，如果转移战场让红雾扩散出去的话，他面临的处境只会更加险峻。

摸出最后几颗子弹，看着墙上那些灯，洛温决定就在这房间里死磕到底。

燃烧三要素缺一不可，洛温的响指不止可以让火焰爆燃，也可以使其迅速消耗完周围的氧气后被迫熄灭。

“啪”的一声脆响，火焰爆发了炽烈的光芒随后熄灭。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由黑暗产生的压力冲淡了红雾带来的沉滞感，属于他的反击开始了。

“有意思，你以为把灯熄了就能跑掉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黑暗里坚持多久。”

墨忒斯一伸手，那巨臂宛如橡胶般收缩伸长将门框击碎，坍塌下来的石块堵死了洛温唯一的退路。

即使是洛温，他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也就顶多坚持个十分钟的时间，再多的话压力就会超过临界值，让精神受到难以逆转的损伤。

反观墨忒斯这边，他在黑暗中虽然同样看不见，但他并不惧怕黑暗本身。

时间紧迫，洛温切换视野通过观察火种确认敌人位置，这是他选择利用黑暗发起反击的依仗。

“你吃下的那个东西，我在矿洞里见过。”洛温用声音掩盖自己装弹的动静，同时保持着移动。

“果然是被你拿走的！”听到声音的瞬间，墨忒斯立刻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伸出手臂，但却打在了墙壁上。

他有种被戏耍了的屈辱感，狂暴的挥砸着巨臂，却仍然触碰不到他的衣角。

“有只大飞蛾疯了一样的追我，就和现在的你差不多，着急的不行……看来那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如果我当时没拿走，估计这会儿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吧。”

洛温的嘲笑声像幽魂般忽远忽近，墨忒斯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的寻找他，但每次似乎总是慢上一步，只感觉到一股气流掠过体表的绒毛。

“你们这些该死的上城人，只知索取不知回报！不仅拿走这些我们用生命换来的煤炭，自私自利的将灯塔的光明独占，还忘恩负义的将我们镇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给我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把灯塔城翻个底朝天。”

“那就来啊，我这不是等着吗？”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会将你们一个个碾碎！”

“你做得到吗？就连那只巨大的飞蛾也被我一把火给烧死了，你是比它强呢？还是一样的不堪一击呢？”

洛温不断的逼问，让墨忒斯陷入了自证陷阱。

“呵，你又知道什么？我们代表的是无数矿工冤魂的意志，而意志是杀不死的！只要灯塔的火焰一天不熄灭，你就一天也别想杀完——”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墨忒斯的怒吼，他的身上突然猛烈燃烧起来，爆发出刺眼的白热化光芒。

“近距离吃下一发龙息弹的滋味如何？”

强烈的白光映照出洛温的脸，他眼角抽动着，眯着眼看着白炽燃烧的闪银钻进墨忒斯的伤口，发出烤肉般滋滋的声音，给这怪物带去了巨大的痛苦。

龙息弹并不是杀伤专用的特种弹，里面的铅丸在换成闪银颗粒后，会在击发后剧烈燃烧导致动能迅速衰减。

为了不让弹丸在命中前损失太多质量，也为了它能够再多烧久一点儿。洛温用嘲讽诱使对方开口，利用说话声掩盖脚步，在对方防备最低时抵近射击。

目前来看，效果拔群。

“你这卑鄙的家伙！”

墨忒斯忍痛举起巨臂砸向洛温，突然一把长剑重重劈进肩头，让他手臂一软。

他调动肌肉死死夹住了剑身，回头看去，发现攻击自己的人是艾蕾娜，而且她的双眼十分冷静。

“你...你竟然——”

墨忒斯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艾蕾娜从头到尾就没有被他影响过，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一直都在和洛温演对手戏，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没人告诉过你吗？女人可是世界上最会骗人的生物。”

艾蕾娜一脚踹在他后背，用力拔出长剑后再次刺出，剑身从背后贯穿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