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医生的坚持

医生的解释让洛温看了眼浴袍男。

生命：8/21

压力：66/100

特质：血疫（第五代）

被第四代感染者咬了就变成了第五代，代数的增加似乎会导致感染者的血液质量变差，所以外表才会溃烂生疮，往非人化的方向发展。

用智力是否完整来区分这些血疫感染者，前两代感染者是不会对后几代感染者出手的，因为嘬一口毒血并不会使他们体内的病毒浓度升高。

如果用血脉那一套说法来解释，就是血脉浓度高的高等吸血鬼不仅不会对血脉浓度低的劣等吸血鬼下口，相反还嫌弃得不行。

“不给吸血会怎样？”洛温指着索菲亚。

“她会发狂。”

“用我的血吧。”见拉拉扯扯也没个结论，艾蕾娜说着就要卸下手甲。

“还是用我的吧，刚好我有点牙龈出血，别浪费了。”洛温不乐意了，这让他面子往哪放啊。

“我是护卫，保护雇主不受伤是我的职责。”

“我是雇主，你得听我的！”

……

看到他们就这么吵了起来，医生担心场面失控，悻悻的赔笑劝道：“要不，听听索菲亚的意见？”

这个提议得到两人一致的赞同，出乎艾蕾娜意料的是，索菲亚的目光几乎没有犹豫，秒选了洛温。

“为什么呀？”她十分不解，自己又不抽烟又不喝酒的，血液的质量是会比别人差吗？

“没为什么，单纯就是他的血比较诱人，我也有些忍不住了。”医生喉结滚动着，替妹妹解释道。

洛温没有用诊所里的抽血工具，更不会给索菲亚上嘴咬。他觉得这里的东西不干净，所以拿出自己新买的剃须刀，火烤消毒后在手腕处割了一刀。

潺潺流出的鲜血落进事前备好的烧杯，针落可闻的诊所里，吸血鬼兄妹的吞咽声变得震耳欲聋。

真的恐怖。

放完血后洛温用纱布按住伤口，看着索菲亚咕咚咕咚喝下自己的血液。

她身上的枪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让一旁的艾蕾娜看傻眼了，而有过多次相似经历的洛温却没多少感觉。

不过这种血肉疯长的奇痒却却不是那么好受的，所以阿庇斯每次都会令他先睡着再进行治愈。

饱足后索菲亚眼中的凶光内敛了许多，医生拆开皮带让她回床上躺着。她乖乖照做了，还不忘把帘子拉上不影响几人谈话。

“真奇怪，索菲亚居然没喝完，是喝不下了还是特意给我留的。”

医生的目光死死盯着烧杯里剩下的那点鲜血，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节约是一种美德，还是不要浪费了吧……”

“猴子守桃园，还真是难为你们了。”洛温看着膈应，不由得阴阳了一下。

“继续吧，你还见过其他感染者吗？人数多不多？”

医生摇摇头：“我在外头只见过一两个，它们都是一见我就跑。数量暂时不多，但如果不加以管控，疫情迟早会爆发的。”

“高等吸血鬼还能沟通，劣等吸血鬼不仅沟通不了攻击欲望还强，这下麻烦了……”

直觉告诉洛温，地下城即将迎来一场混乱风暴，他最好在风暴来临前及早抽身。

瞥了一眼艾蕾娜，发现她居然没有发表什么热血言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医生捂住脑袋有些吃力的回想：“我不知道，我失去了这段记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被袭击的。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上门去给一位女士的丈夫治病。”

“女士？那位女士叫什么，长什么样？”

“好像叫柯妮来着。金发，身材微胖……嘶，别的记不清了。”

“那他的丈夫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得了羊癫疯。我应该开过病例的，但我醒来后东西都不见了。”

“真麻烦……”

洛温问这个问题，是想知道血疫母体是不是瑟琳娜。不过根据医生的回答来看，要么他猜错了，要么就是不止一个母体。

问话到这里就结束了，洛温想了解的事情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在离开之前，他目光从病床上的浴袍男身上扫过。

“你怎么打算处理他？”

“我打算尽力医治他。”医生如实说。

医生的选择不出所料，但洛温对此持悲观态度。

“你救不了他的，他早晚会丧失理智变成嗜血的怪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干预，把他变异的过程一点点的记录下来，做一份观察报告。最后再拿这个现成的样本做实验，研究一下怎么才能高效的杀死吸血鬼。

医学讲究对症下药，你早点找出吸血鬼的弱点，说不定还能少死点人。”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洛温的话让医生挣扎不已，从绝对理性的角度出发，洛温的建议是正确的，可他觉得医生的天性就应该是救死扶伤才对。

所以他才没有去医学院当什么研究生，而是来到地下城开一个小小的诊所。

“那随你吧，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要观察记录，这个总得有吧。”

丢下这句话洛温便离开了诊所，走在回旅馆的路上，他忽然回头问道。

“艾蕾娜，你今晚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你指什么？”

“吸血鬼的事情。”

听洛温说起这个，艾蕾娜当即扶着额头抱怨：“我还能怎么样呢？先是衣蛾怪物、又来吸血鬼、还要找石之血……哪有精力管那么多啊！况且你也没说错，那个人被劣等吸血鬼咬了，除非医生他能及时研究出特效药，不然基本是没希望了。”

艾蕾娜已经燃尽了。

通过洛温和医生的对话她得知，这血疫可比那些衣蛾怪物严重多了。后者目前还只是待在矿洞里，而前者已经在城中传播了一段时间，根本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解决的。

“是啊，哪有那么多精力管，但这次已经切切实实的威胁到我们的行动了。”洛温啧了一声，突然在无人的街上大喊，“累了，毁灭吧！”

“我也累了，毁灭吧！”艾蕾娜先是一脸嫌弃，但随即努努嘴，举起双手呈喇叭状也跟着大喊发泄起来。

“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想回家！”

“就是就是，我也想回家！！”

两个有家不能回的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底都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一整天没休息了，等会儿睡完觉就回地上一趟，我要处理点事再下来。”洛温说。

“这么突然？”艾蕾娜还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回家”。

“感觉得升级一下装备了，要是血疫爆发，我这小手枪打起来还是有点不够看。正好我在地上认识一个靠谱的家伙，带你去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