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波谁都不知道自己在第几层

“哈~~~~？？？“女盗贼对此嗤之以鼻。“flakejfoi;aj！”

兰斯笑道，“女士，你刚才骂人了？我这从人类那边买来的通晓语言别针愣是没给我把你后面半句翻出来。”他扯了扯衣领，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镶嵌着蓝宝石的别针。

“jlfiean;！”女盗贼并不准备住口。

“头疼，你们5个里连一个能正常交流的都没有吗。”兰斯叹了口气。这就是很普通的激将法了。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可以交流的。”这次是一个男声。

兰斯循声望去，是关在中间的圣武士。虽然虚弱，但受的伤基本已经痊愈了。装备自然早就被扒干净了。

“你是。。？”兰斯询问。

“问别人前先自报家门！懂不懂规矩？学我们学fjlkaej？”里面的方向传来另外一个男声，这个应该是战士。

“。。也对，虽然你们是阶下囚，但毕竟是我想和你们说话。”兰斯点头，“兰斯洛特_芬洛，菲洛子爵的小儿子。我得说你们找了个好目标，如果成功的话的确是可以全身而退，甚至有更多收获的。”

“贾斯丁_莱特。”在男战士再一次抬杠前，圣武士先发声了，看起来他是这个小队的队长。

“兰斯洛特阁下，您是特地来这里嘲笑我们这几个可怜的失败者的么？”圣武士波澜不惊地说道。

兰斯将手里的食水分成6份，5份从过道里沿着牢房栏杆的缝隙远远地推进牢房。

做完这些，他走到楼梯那边点燃了蜡烛，回到圣武士这边，盘腿坐下。

“我就想问，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丝想要忏悔的想法？”他抓起面包啃了一口。

“忏悔？哈？忏悔没多杀你们几个？”战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补充一下，位置大概是这样的。

楼梯墙女盗贼墙圣武士墙女牧师

无无无无无无无兰斯无

墙空房墙空房墙女法师墙男战士（这点字数会补上）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兰斯又问道。

“当然，我恨不得杀光你们这些jkflejal！”女盗贼应声而道。

“为什么？”

“兰斯洛特阁下，”圣武士出声阻止了女盗贼--她叫莉莱--继续骂街，“恕我直言，您，连人类的语言都需要借助法术进行翻译，现在却想要与我们讨论哲学问题。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嘶。。这圣武士看上去老正经的，阴阳起来可真是狠啊。。

但。。他兰斯洛特何许人也？那可是忍着一来电话就掉线，从874233的年代开始就上网冲浪的第一代选手，从抛开事实不谈，到不要断章取义取自断章取义，我，怕过谁！？

“贾斯丁先生，您这话说得不对，您也知道，我们菲洛领是向往人类文化的，只恨不能生而为人。您这是不允许我们拥有上进之心吗！？”

“我抱持拥抱先进人类文化的想法想与您对话，但您却因为这些许的理由将我拒之门外，这是多大的罪过！您这是在阻碍人类的文明之光驱散无边黑暗的伟业！”

总归先一顶帽子扣上去，老熟练了。

可怜他贾斯丁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稳重一点的，大家都觉得是老好人的普通低阶圣武士，哪见过自己随口一句话就阻碍人类文明之光的架势，一时不由得给干沉默了。

甚至一开始在那咋呼的男战士和女盗贼莉莱都被aoe给干哑火了。

没见过，这个真没见过.jpg。

正当兰斯准备落井下石乘胜追击的时候，圣武士朝里女牧师的单间里传来了声音，

“兰斯洛特阁下，您很擅长偷换概念。贾斯丁不过是认为您连最基本的人类语言尚未掌握，以此推断您对我们的文化也并没有很深刻的了解。我认为并没有错，在不了解的前提下，需要的首先是学习与理解，而不是直接找人论战。”女牧师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说话也很文雅，但有种里子很倔的感觉。

“你会魔族语嘛？不会吧！你知道学一门外语有多难嘛！？牧师小姐，怎么称呼你？是不是之前昏迷到现在你脑子还没回过神来？”

兰斯灌了一口水，继续道，“为了学习人类语言，我花了太多时间！我现在想到如果我能更好地了解人类的想法，人类的文化，那是不是就能更容易理解寄宿于人类文字之中的精神。而你，却说我不配？牧师小姐，真的，我觉得您的精神状态还有些虚弱！”他朝其他四人声情并茂痛心疾首地质问，“难道我们魔族愿意给人类当狗你们都不要么！？”

在这里，兰斯应用了包含但不限于发散性思维，优先对人攻击，自己竖靶子，制造对立等冲浪常用技术。

饶是牧师小姐姐是经文班，平时就在接触国教的教义，对教义的解读“很有心得”。但。。国教一家独大太久了，她是真没机会遇到这种。。直接朝她本人身上招呼的路数。

“我。。”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圣武士大概是心疼她，安慰道，“不用理睬他的，史蒂芬妮。。”

“不，贾斯丁，”女牧师在牢房中站起身来，“兰斯洛特阁下，您真的想要好好讨论吗？您确定要继续使用这种态度吗？”

这回轮到兰斯被干无语了，毕竟，他的目的是要捅过辩经，给这几个冒险者一些小小的文化震撼，然后放他们回到人类那边埋雷--当然，充其量也就是一步闲棋，成不成都不会对他本来要做的事产生什么影响--而不是单纯地嘴臭一顿这5人。

“是的。”兰斯叹了一口气，“史蒂芬妮小姐，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来，“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他向女牧师点了点头。

“史蒂芬妮，你。。”男战士试图插嘴。

“闭嘴！”女牧师的声音十分严肃。“兰斯洛特阁下，请。”

“史蒂芬妮女士，请。”

--------------

“其言，人为天之子，为世之尊。”

。。。

“魔非人，不享吾主荣光。”

。。。

“然菲洛飘零半生，不得志向，愿为吾主先锋。”

。。。

“他真的懂啊？”“闭嘴，别打扰他们。。！”

。。。

“是，魔乃原罪，不可恕，亦不可有奢望。”

。。。

--------------

大约二小时后，菲洛南门外。

“我们。。这就出来了？”男战士站在菲洛城西门外，手里捧着自己的长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公子哥儿不但说到做到无条件将他们5人全部释放，就连被没收的装备也全部还了回来。

“我还是不放心，我们不会被下了什么诅咒，一回去就爆发的那种？”女盗贼莉莱还是有些不放心。

圣武士贾斯丁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圣武士，诅咒在我身边只能是承受不了，而不会无法发现。它没有对我们做任何手脚。”

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女法师也接口，“我用侦测魔法也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于是贾斯丁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经文班的，但没想到真的有魔族能如此向往我们的文化，魔族都像他那样就好了。”

莉莱扭捏了半天，也不得不同意，“真要是都像刚才那家伙那样，我们和魔族间也打不起来了吧，我的家人也。。”她有些哽咽。“回去你就把这情况报给神殿吧？就算那魔族骗我们，它懂那么多，更需要调查一下。反正它自己都说欢迎我们去指导，我们派人过去也没问题吧。”

女盗贼被魔族杀光了亲人，对魔族的仇恨不可能烟消云散，但也觉得人家这知识量比起平时遇到的牧师都要强上不知道多少，甚至瞧那气势比起祭司都不落下风，肯定是下了苦功的。而这样的魔族拍着胸脯保证，你们人类一句话，我便愿为马前卒，总归是不能不由分说直接杀了，最少也得探探虚实再说。

“不，不行！不能上报。。！”

而此时，辩经的主角，女牧师史蒂芬妮突然沉声说道。

“啊？”男战士一愣？这报上去他们横竖都是稳赚不亏啊？

史蒂芬妮眉头紧皱，上牙印在下唇上，咬着拇指的指甲。

虽然辩经是她的胜利，国教的胜利，魔族就是魔族，不配获得吾主的眷顾。

对方甚至无条件释放了她们，但她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类敢对教国的圣典解读提出质疑，教国是人类最古老的传承所在，也即“正统”。即便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国家，哪怕一次，也从未曾试图对圣典的解释权出过手。这当然会使任何一名神职人员坚信，教国的解释即是唯一。

但那名魔族，一名真正的向往着人类文明的魔族，在自我救赎道路上挣扎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前方只有绝望，而否定他一切的正是自己。。

哪怕这些魔族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助人类的威光从此照耀整片神圣科尔尼斯大陆，

哪怕他们做到了圣典中所有最苛刻的试炼，那些让人类苦修士都望而却步的难关。

他们也不被允许拥有救赎。

这。。真的有利于吾主的光辉散播么？（被打的魔族自然是知道科尔尼斯拉偏架了，但教国方面从来都是直接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所以人类那边反而知道这事的人少）

对方送她们出城后，转身离去时那落寞的背影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如果就这么上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只有一种可能。

教国会下令，让他们转头对着自己那些尚未开化的同族举起屠刀。

大圣堂那群肥头大耳只想着自己权势的家伙一定会那样做，然后所有的功劳都是他们的，圣女将被架空，而吾主却会失去一批比那群猪猡虔诚得多得信徒。人类统一大陆的梦想也会因为他们的私欲而被硬生生拖慢。

她转向圣武士，“知道这个消息，大圣堂。。让人尊敬的主教们会做什么？”

“做什么？那当然是。。”圣武士说道一半，突然停下了。

诡异的沉默。

“会怎么样嘛！魔族打我们我们自然要杀回去。但人家这都跪下了，还能梗着脖子不要的吗？”战士不以为然。

“会让它们去攻打其他魔族，反正多少总能打下点地方，有这份战功，本来手里有勇者就压着圣女派一头的大圣堂可以把苦修士和世俗派都拉在一起扫了。”女法师插声，“之后狂怒的魔族一定会反扑，就菲洛领那小地方，能抵挡多久，肯定会打到我们这边。到时候互相拼掉一波强者，又能狠狠地削弱一波其他国家。到时候，掌握着勇者和神殿骑士团的大圣堂就再没人能抗衡啦。”

“啊。。啊？？”男战士吓了一跳，“我以前就不大喜欢大圣堂那群浑身冒油的胖子。。哦，我不是说你们，没想到他们这么狠的嘛。”

“莫说，莫说。”贾斯丁阻止了嘴上没门的男战士。

“我会先禀报圣女，然后告知苦修士。他们，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人类，应该能想出最好的办法。”女牧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两只小拳头握在胸前。

“牵涉到国教内部的问题，你们几个最好也当不知道这件事。”贾斯丁嘱咐其他人，主要是战士和盗贼。法师的脑子可比自己好得多，还用不着自己提醒。

--------------

而送完5人出城朝回走的兰斯，此刻在他身上看不出哪怕一丝“落寞”的感觉。

甚至兴高采烈神采飞扬。

就没想到这几个冒险者这么好忽悠。

没白花那一丁点时间去了解了圣科尔尼斯的教义--毫无竞争让这教义对比蓝星的就。。相当朴素好理解。

我说要投了认爹，你们还真敢信的嘛？

你们敢信教国它也不敢接啊。

你敢接人形魔族投诚，是不是多少就得改点教义？

然后那些从上古开始就和魔族打了几千年，死了一茬又一茬，好不容易活到现在的国家，你猜他们是什么反应？

我遵循你的教义拼死拼活，人都打没了不知道多少，现在你一看有好处了教义直接一改。人我们死，好处你拿，感情我们全是冤大头？

如果当前还是中世纪早期或者更早时期的话，教国如果真这么干其实也问题不大，但现在这可是一只脚都跨进文艺复兴了。。你猜那群手里有钱有军，甚至和魔族都打熟了的国主，心思有没有活络一点？就算他们心思真的不活络，你教国敢赌他们心思不活络？

所以教国必不敢接，那么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都不肯接受我们，想来多少会在人类那边留下点什么吧。

就算只是让人类那边有个“啊~有一部分魔族是向往我们人类的啊”的大概印象，对他后续的文化攻势都有极大的助益。

兰斯美滋滋地沉浸在自己完美的安排中，全然没想过教国的选择其实并不是只有拒绝这回事。

毕竟中人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