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帝国调查局:起源(上)

年轻的冈恩走在前往警局的路上，熟悉的道路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停住脚步皱起眉头，仔细的看着身边的环境。

垃圾和污水混合后在低洼处的泥泞、街道两边的商铺和专供工人居住的条件恶劣的狭窄隔间、远处工厂冒出的滚滚浓烟以及街道上疾驰的马车。

嗯？冈恩意识到了不对。

居民们呢？

往日早已嘈杂起来的街道只剩下一辆辆驶来驶去的马车，商铺大敞着门，里面空无一人。

感受着自己身体若有若无的抽离感，冈恩有些奇妙：“是梦吗？”

“您的直觉很敏锐，督察长先生。”

房屋坍塌，工厂倾倒，浓雾出现遮住了所有的建筑。

冈恩踩了踩脚下坚硬的沥青道路，平静的问道:“这是你们做的？很真实。”

浓雾翻滚，走出了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约翰。

他摘下帽子行了个礼：“请督察长阁下原谅我的冒昧，但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平静下来好好谈一谈。”

冈恩没有看他，而是打量着他们周围灰黑色的浓雾。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约翰戴上帽子笑了笑:“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天父自有安排。”

冈恩若有所思：“天父？”

“梦里的人会忘了很多事情，当你醒来之后会猜到天父的，毕竟你和祂的化身见过。”

冈恩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不记得。

他做梦前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入睡的？

就当这念头出现时，冈恩脚下的沥青路面一阵晃动，有了些许要崩溃的迹象。

“嘿！”约翰张开手稳住身体。

“做梦的人不要去想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要去想入睡前经历了什么！”

冈恩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念头，脚下的路面重新坚实下来。

“好吧！那么约翰先生，你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唔……直入主题吗？也好。”

约翰认真的看着冈恩海蓝色的眼睛，严肃道：“我们并不是您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当您醒后就会回忆起一切，而在您想起来的一切事件中，我们都不是真凶。”

“就比如富商灭门案、那群魔法师和那只白色的巨大蠕虫？”

约翰惊讶的抬起了头，看到了冈恩平静的双眸。

“你想起来了？”

冈恩不着痕迹的点头：“这件事从做梦开始就一直记得，剩下的是刚刚想起来的。”

“这真是奇迹，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第一次入梦就想起来所有记忆的人。向您致敬，敬您的意志！”约翰啧啧称奇。

冈恩不为所动：“你的所有行为都在尝试瓦解我的警惕，放弃这些东西吧，让我们快一点。”

约翰听完也不再消磨时间，收起所有表情说道：“我们不是敌人，相比起我们你更应该将注意力放到布里斯托尔其他地下分子身上。”

“你们是以你们这群作家为中心的教团吗？”

“事实上我们并不配作为教团自称，至少我们没有被天父所承认。”

约翰很有耐心：“反而这座城市中其他组织中的确有教团存在，那群魔法师只是什么也不知道、盲信虚伪神明的可怜虫。”

他冷笑起来：“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完成了所有教团都没有做到的成就。”

冈恩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后才开始发问：“富商灭门案是你们做的还是魔法师做的？”

约翰挂上了和煦的笑容：“是法师做的，也不是法师做的。”

“有些势力从我这里到手了一些东西，经由他们在法师中的卧底送给了他们。法师想要以此来嫁祸我们，却被除法师之外的所有人摆了一道。”

约翰笑得眯起眼睛：“更好笑的是他们信奉的神明亲自动手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冈恩也想起来了一些东西：“那些鳞片？”

约翰眯眼笑着承认了。

“那些是什么东西？”冈恩追问。

约翰的手指放在了嘴边：“嘘！那可不是什么东西，要保持敬畏，在我们没有取回来之前这些鳞片会不止一次的救下你们的命。”

冈恩也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布里斯托尔已经摇摇欲坠，神秘已经开始出现在凡人的视野中，你必将会面对这些东西。”

“真有这些东西也不应该轮到我来管。”

约翰摆手：“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我知道的情报你并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这个国家知晓神明后的反应。”

他指了指浓雾：“毕竟梦境是一切情报的侦查员。”

“你应该离开这里了”他点了点冈恩的胸口，笑着退入了浓雾。

冈恩想要追上去，闯入浓雾中却很快失去了方向。

“督察长先生，期待我们再一次见面。”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冈恩脚下一轻，沥青的路面崩裂，让他掉入了漆黑的巨洞。

坠落的冈恩面色平静的看着离他远去的天光，眼神中满是眷恋。

不是惋惜失去的青春，而是怀念过去的时光。

“凯特子爵！督察长先生的眼睛动了！”

“你们先离开这里，我照顾他。”

“这……”

“嗯？”

“麻烦您了，凯特子爵。”

朦胧的声音传入冈恩的耳畔。

冈恩动了动眼皮，费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余光中是满脸关心的凯特。

他偏过头看向凯特·马普尔。

“好熟悉的场景。”他说道。

凯特扑哧一笑。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她笑语嫣然。

“吉姆呢？”

凯特的笑容戛然而止。

冈恩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的爬起身：“吉姆呢？！”

凯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在手术台上去世了……“

冈恩身体僵硬，缓缓躺了下来。

“其他小伙子们呢？”

“你该休息一下了……”

冈恩知道了自己麾下那些热忱青年们的结局。

他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凯特担忧的抓住他的手：“没有人能预料到，没有人……这不是你的错！”

“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我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冈恩闷闷地说道。

凯特不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他。

半晌，冈恩放下了胳膊：“我睡了多久？”

“二十天，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