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春节攻势

不用仆从军，眼下也算迎合了诸多明军士兵的意愿。

遭遇背刺后，明军对仆从军十分不信任，特别是朱康燮从各军中抽调汉儿集成一军后，更是让明军当中舆论沸腾，对仆从军的歧视更甚。

当然，这种歧视从某种意义上是合理的。

土著仆从军通敌不可避免，特别是底层小兵对大明帝国根本没有太多认同感。

而仆从军虽然不是战斗主力，但他们参与了阵地，地堡和道路的修建，后勤物资的运送等多项任务，这也导致战争之初，明军在山区的布置早已被叛军摸透了，占了那些山，修了多少堡，有什么阵地分多少兵马。

好在这些阵地与地堡的情报知道了也无用。

明军不好把太多重炮拉上山区，想尽办法还摔死两头牛才在前沿的山头安排了几门重炮，山区当中叛军的重炮同样举步维艰。

这些阵地与土堡必须得硬啃。

不过大战之初，还是以小规模冲突为主。

山头上的明军立起简易哨塔，拿望远镜四下警戒，发现敌情了就敲锣打鼓警示阵地与地堡里的明军开火放炮，一般隔着挺远就能将叛军打跑。

或是叛军鬼鬼祟祟扛着几门小炮摸近一些，朝着明军盘踞的山头胡乱放几炮，再打两枪，随后扭头就跑。

朱康燮作为主官，虽是说了不插手指挥，但战报还是不断往他这儿送：“行了，过程不用念了，就说说昨天有没有伤亡和斩获就是。”

来送战报武官点头后道：“我军伤了两人，无人阵亡，贼兵被击退时带走了尸体，所以没法计数。”

那就是无事发生。

朱康燮摆手示意那武官退下，随即扶额闭目做养神状，片刻后自言自语般说道：“好在也拖不了多久了。”

对重振旗鼓恢复士气再度进山的明军来说，眼下这小打小闹的消耗战有些损士气。

但山里的叛军也绝对拖不长久。

被封锁数月，就算有商人暗地里走私与叛军交易，贫瘠的山区和崎岖的山道也绝对存不下多少物资。

“对了，山下的大营，那几个土著营有没有异动？”

依旧闭着眼的朱康燮开口询问，老福知道这是在问他，赶紧凑上来：“大爷，似是有，但锦衣卫和暗哨还不敢确定，还在打探。”

情报方面不能马虎。

这阵子明军主力上山之后，情报机构盯的最紧的其实不是山区的叛军，说来好笑，明军没上山之后，那山区的土著一个个桀骜嚣张，俨然半个反贼。

上山布置阵地后，周边山区间的土著寨子村落一下老实了。

许多土著跑来弃暗投明，把叛军的情报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吐露了出来。

所以眼下情报机构的主要检测对象，其实是大明一侧的仆从军。

毕竟明军主力上了山区，山下仆从军更多，明军大后方与后勤线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那就再探，再探，退下吧，我休息一下。”

“大爷，用毯子盖着点吧。”

“行行行。”

战报情报关心过，朱康燮实在是有些乏了。

主官不指挥不意味着主官不管事，眼看就要过年了，他这些天除了盯着战场，也在为大军过年过节做准备，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节。

顺带还得扼制一下明军当中传言‘打到叛军大寨去过年’的说法。

这句式可有些不吉利。

不过这句话终究还是传到了叛军耳中。

山间土著受到汉文化浸染近两百年，他们也有了过年的习俗，所以他们选择在过年之前向明军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

也想要打跑明军后再过年。

大战终于爆发。

朱康燮得到消息后赶到接近前线的一座高耸山头阵地之上观察战局。

经过验证，叛军十万大军被证实只有三万余，其中以叛变土司麾下族兵为主力，分作十营。

为首者大全王真名唤做巩天奥，造反后自立建国，国号也称文莱，自号文莱国王，后大封群臣，封出左右大将军，各领五营兵马，‘六十六寨’土司率部自号为将，分属于这十营之中。

此战敌军最先压上来的就是叛军左将军漆昂驹。

观战之余，朱康燮手头也有此次叛军左路诸营麾下土司官的情报。

正如他之前所想所知，叛军造反的主力是之前亲明的土司，这漆昂驹所在的土族靠着明军扶持在山区纵横欺压吞并别的土著做大，随后因为大明摊派了大量税务到他们头上，所以揭竿而起。

很快，前线战斗打响。

朱康燮所在山头，拿着望远镜能依稀看见战场一侧的边角。

而那战场之中，叛军一个个扛着盾牌挡板，看似散乱的朝着明军盘踞的山头压了上去，后方叛军的大小火炮不断朝着那山头开火，掀起片片泥尘。

在侧翼，更多的叛军部队开始迂回，在山脚下奔走，要先封锁目标山丘，防止别处明军支援。

明军自然不会放任叛军作为。

进山之后的明军本意是大举进攻，却是先憋在山头守了好些天，近万人的大军光是吃水就把一众兵士折腾的够呛，如今终于能正面对上贼寇，一个个嗷嗷叫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战场所在山丘从上到下不断响起炸裂爆鸣，枪炮击发的硝烟阵阵，又有明军掷弹兵使了燃烧弹，烧得尚且带着点清晨湿气的灌木小树烟雾直冲云霄！

王祖昌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继续做护卫头子，而是被朱康燮调往了前线。

为了让他建功立业，也为了让他在战争中与战后毫无欺瞒的将战场的实际情况汇报一番。

鲁藩承平日久，麾下护卫精简，虽不疏于训练，但真的上了战场，也是让王祖昌与鲁王两卫兵马有些慌了神。

作为主官亲信，王祖昌所领三百人防御山顶，正隔着老远朝着山下远处的贼兵倾泻火力。

他们这三百人拿的都是掣电枪，之前也经过专门训练，但眼下乱射之时依旧出现了不少异常。

不小心弹药撒一地的，倒霉蛋只打了几发撞针就断掉的，手抖的不能好好装弹的。

即便如此，仗着兵器之利，他们依旧是打出了这年头其他士兵难以想象的密集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