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鸣钟三响,修行修心

吱吱-

一只金红色的大松鼠蹦跳着跳上石台,蓬松的大尾巴扫过少年的脸。

“阿嚏!”

鼻子上传来的瘙痒让沉睡中的少年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昏沉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已经上午了啊。”

看着明媚的阳光,秦风揉了揉眼睛。

身旁的大松鼠已经跑开,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好奇地看着他。

“呵。”

少年轻笑,活动活动身体后开始继续他的路途。

不知是不是昨晚的好梦,他今天的脚步格外轻快。

不多时,秦风便登上了庆云顶。

站在山巅眺望,绝云间的景色尽收眼底。

阳光穿透云海,在高耸的石林中拉出七彩的虹桥。

云气中古朴的吊桥若隐若现,通向远方的高山。

那就是他的下一站,奥藏山。

抬头看着天上那隐约可见的楼阁,秦风一拜,大步向着吊桥而去。

他要找的仙法不在此处,那楼阁他现在也上不去。

踏上吊桥,云海落于脚下,少年恍若仙人般行于云海之上。

“危乎高哉......”

前世的诗文突然回响在心间,另一个世界的名篇于此世吟诵。

三道流光自天际划过,理水叠山真君的声音在云雾间响起。

“留云,你可看见他所求为何?”

留云借风真君点头,她昨晚欲要探查秦风的梦境,却被一道金红色的光芒挡下。

那光芒中的气息她最是熟悉,一为归终,一为马科修斯。

感知到了两人的气息,她便知晓了秦风的来意。

问心。

两年的顺利让他忘了自己的本心,也忘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岩上茶室的两把骰子点醒了他,但没指出他的路。

“他所来为的是那门仙法。”

闻言削月和理水两位真君一怔,面露惊讶。

“那仙法乃是帝君亲自断绝,此后仙家避世不问人间。”

“你要为了他破例吗?”

留云真君应了一声,仙力流转间一抹灿金乍现。

“帝君已经认可了他,不过,能否取走这份传承,还要看他本事了。”

云海上的对话少年并不知晓,此时他正走在栈道中。

“铛!”

不知何处传来的钟声响彻绝云间,山林中的飞鸟被这钟声惊起,四散而飞。

秦风望向那钟声的源头,隐约间可见一造型奇特的石鸟,那鸟伸颈振翅,似要翱翔长空。

“呼......”

吐出一口浊气,秦风坐在山间的栈道中休息。

登上了山,看到了云,他那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缓缓放松下来。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净灵。”

不曾求仙问道,但这道家的《清静经》却时常被他念叨。

前世纷扰太多,他也落得个忙碌的命。

《清静经》念到最后,也不过想求个心安罢了。

真正来到这仙家的山,观了这人世的云,心中的那股纷扰才散去。

脚步愈加轻快,原本不好走的栈桥如履平地。

远处又有钟声响起,却不似先前的洪亮,而是带着几分厚重。

若要说先前的钟声像是震慑,那这一次的钟声更像是一种认可。

人也罢,仙也罢,终是天地一渺。

“入此关者,鸣钟三响,疏欺贪讷三晦;出此境者,思历万方,唯天中道一真。”

绝云间山道上的碑文流淌在心间,秦风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一则传说。

修仙有法,斩三尸以成圣。

破贪嗔痴三恶欲,灭九尸虫而除执。

三尸既斩,超脱红尘之道。

顺应天数,趋吉避凶,是以于无量劫中藏大法力,登无极之大道。

“只是,没了那诸般念头,人还能是人吗?”

少年发问,云海间却无一人可回答。

行于路途,一点明悟突然升上心头。

如那鸟儿,若是不能翱翔于天空,要那双翅又有何用?

如他秦风,若是不能立于于大地,要这双脚又有何用?

仙之所以为仙,便是超脱凡尘。

他不是仙人,更不是神明,他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饮酒作乐,翻山而歌,遇一个人,走一段路,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在那之前,他要扫平这段路上的障碍。

刚刚踏上奥藏山,耳边又响起一声钟声。

清脆,又带着一股浩渺之意。

那天池边的红叶古树盘虬,树下的石桌石椅与千年前并无两样。

那仙家洞府便在天池旁,一道符箓守着洞天门户。

“晚辈秦风,求见留云借风真君。”

少年躬身,声音中是纯粹的坚决。

三道光芒不分先后从洞天中飞出,落于秦风身前。

“秦风,你所来为何?”

留云真君语气严肃,好似一位严厉的师长。

少年不卑不亢,看向三位仙人,沉声说道。

“我来此想求取一门仙法。”

闻言三仙眼神皆是一冷,削月筑阳真君冷冷道。

“你已得了那位尘王的传承,机关术都尚未参透,还想求取仙法?”

“仙众本乃自然化生,非是凡胎肉体,术得于帝君,又岂是随意便可修成?随意便可示人?”

一旁的理水叠山真君也是附和道,“你自绝云间而来,理应看看那石碑!”

“岩君有意,还位于璃民;故仙方道迹,应绝于人间!”

“此为帝君旨意!”

仙道可引导凡人,佑护万家灯火,亦可孳生心魔,造下万里血祸。

千百年间,求仙问道者如过江之鲫,可真正拜入仙家门下,被收为弟子的,又有几人。

秦风被三位仙人呵斥,并未懊恼,只是拿出尘世之锁。

“小子来此世已有二载,有幸得了尘王传承,却终究只是凡人。”

“云来海一战,我虽造了众多常人看起来神异无比的机关造物,可终究未能明悟那传承中的真谛。”

“凡人学艺,方需要十年磨练,何况仙家术法奥妙无比。”

“如此,我既不配为这传承者,更对不起璃月港那些把性命托付在我手上的百姓。”

兴建土木,本就容不得谬误。

一字一数之差,改变的便是千百条性命的路途。

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再参加璃月港的基建了。

三位仙人听闻此言,眼中皆是赞赏之色。

来此求仙的人多如恒河沙数,天赋高绝者也绝不稀少。

但如秦风这般,知错而改者却少之又少。

“你之路,不在这里。”

留云真君说道,淡青色仙力凝出一张符箓。

“于你而言,仙法并非解决问题的根本。”

“修道,先要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