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伏龙树底，若陀龙王

“秦总师，和您猜测的一样，这个装置确实能对地脉能量进行分析。”

手下将一份检测报告交给秦风，言语中满是不可思议。

负责地脉提取装置的工作人员也想过类似的问题，但他们没有秦风解构的能力，最终也没能找到提取装置上的勘探装置。

微微点头，秦风看着桌上的图纸，沉思片刻后说道。

“试一下这个装置能不能用于盾构机的开采作业。”

手下人领命离去，秦风则离开总务司，前往三碗不过港。

“钟离先生。”

沉稳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有诧异之色。

“小友，此番前来，可是有事相求？”

钟离开口道，金石般的眸子看着秦风。

“小子有一事求教，是关于镇龙石的事情。”

闻言钟离一顿，轻搭在茶杯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你......是从哪里知道镇龙石的？”

少年不语，只是掌中凝聚出了一枚鎏金龙鳞。

“开采巨渊一事事关龙王，小子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也罢，你既然受了他的认可，应当去见他一面。“

钟离起身，秦风赶忙跟上。

“承载记忆的人，注定背负真相的重量。”

“要做一个时代的先行者，也要做好独自面对灾厄的准备，你准备好了吗？”

悠悠的话语在遁玉陵响起，两人走在璃沙郊的原野上，钟离问道。

一旁的秦风神色肃穆，钟离的话是询问，亦是警告。

他的出现已经让璃月的轨迹出现了些许偏离，没有直面高天的力量，也没有足以支付忤逆命运之举的代价。

璃月能保他一时，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明白，在那之前，我会尽量不去插手命运。”

钟离点头，话题一转，开始讲述起不被历史记载的故事。

“予你龙鳞的存在名为若陀龙王，是我在魔神战争时期的故友。”

“他本是元素创生之物，沉眠在地层深处。”

“我为他带来光明，应他的愿望将他带到地上。”

“也应允他与地上的人们共生，但若有一日他破坏了秩序，便要被再度封印回黑暗之中。”

钟离声音一顿，看着不远处的天遒谷，微微一叹。

“可大地衍生的存在正如磐岩一般，记忆在其中并不长久，唯有极其强大的情感才能存留在其中。”

“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磨损】也由此产生。”

“【磨损】带走了若陀龙王的记忆，也夺去了他的理智和思考。”

“他开始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闻言秦风有些疑惑，这些故事在游戏中都有介绍，但听着钟离亲口说出，其中似乎还有更大的隐情？

“那时的璃月人为了开辟家园，进山采矿，却因过度的开采引得地脉震动，若陀因此苦不堪言。”

“也是在那时，【磨损】带给他的影响也在不断加深，逐渐失去了与人共处的能力。”

“最终，他袭击了层岩巨渊。”

“我亲自前去阻拦他，与他一路战至南天门。”

“镇龙石便是出自那场战争之中。”

“你前去寻找他，想必是怕开采矿脉会影响他吧。”

秦风点头，他一直研究地脉勘探仪的顾忌便在此处。

若陀龙王为璃月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情于理都不该以伤害若陀的代价来保证璃月的发展。

南天门，伏龙树。

秦风看着那盘虬如同龙尾的巨树，心神一阵恍惚。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唯有真正来到南天门，真正看到这镇封龙王之地，他才明白孕生在大地中的生灵究竟是何等的巍峨。

一道黑白光芒在树下的石碑上亮起，石碑旁的巨剑亮起金光，又被钟离抬手压下。

“若陀，好久不见。”

钟离轻声道，眼中闪过追忆之色。

金光在伏龙树下凝成领域，一道巨影出现在领域之中。

岩石如同冠冕戴在龙王头顶，狰狞的龙角为龙王平添了几分煞气。

鎏金龙鳞如甲胄般在巍峨的身躯上披挂，遒劲的四肢上有元素纹路镌刻。

如伏龙树一般的巨尾上蓝紫两色元素结晶凝聚，龙王吐息间有阵阵雷音。

“小子，你可知地脉对我意味着什么？”

若陀龙王那巨大的龙瞳盯着秦风，雄浑的声音在领域中激起阵阵涟漪。

秦风被这气势震慑的一滞，却坚定地与若陀龙王对视。

“地脉对于您来说便是生命，千年前先民开采矿脉而使的地脉震动，导致您苦不堪言。”

若陀踏前一步，看着秦风，沉声道。

“开采矿脉我并不在乎，但不加节制的开采却是在透支我的生命，我与摩拉克斯的那场大战也是因此而起。”

“你，能保证吗？”

秦风正要说话，若陀龙王却突然发出了阵阵低吼，眼中有挣扎之色。

南天门的大地都在此时震动，偌大的伏龙树上片片叶子落下。

“若陀！”

一旁的钟离掌中元素力涌动，山岳的力量汇入若陀龙王体内，平息着他体内的力量。

“摩拉克斯，我快撑不住了。”

“若我真的失控，就请你将我永世镇压在这里吧。”

未等钟离回话，若陀龙王又将目光看向秦风，一点金光自龙王眉心飞出。

“我允你开采矿脉，但若是你破坏地脉，便来这伏龙树底，与我永世为伴吧。”

那金光化作一纸契约，在两人一龙面前书写篆文。

其上若陀龙王的誓言如磐岩般永恒，钟离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沉默不语。

若陀龙王看着秦风，等待着他的回应。

若秦风不敢应下这份契约，那他的力量也不该由这等懦弱之人来继承。

他是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记忆。

龙之威严，不容亵渎。

少年眼神坚定，咬破指尖点在那契约上，斑驳血迹为那契约赋予了人的意志。

千山为笔，河川做纸，神明见证，于此立契。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那纸契约分为两份，没入若陀龙王和秦风眉心。

“摩拉克斯，有缘再会......”

若陀龙王的身影在立下契约后便缓缓消散，他已经濒临极限，那道契约不只是约束秦风，约束璃月的开采，也是约束他自己，约束未来可能发狂的自己。

他爱这片土地，也不希望这片土地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磨损】带给他的不只是狂躁，还有遗忘。

忘记自己的来历，忘记自己的过往，忘记自己曾深爱着的人们。

时间会带走岩石上的纹路，但带不走内心中最强烈的情绪。

一朵磐岩的花朵开在伏龙树下，若陀的身影也消失在领域之中。

伏龙树的枝叶摇摆，沙沙的树叶声中似有轻笑响起。

“千年一霎，浮生如岩。”

“岩石亦可有心，何况人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