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攻城

第二天傍晚，到了甘谷城外。见甘谷城城门紧闭，城墙上戒备森严，赵伯辰对赵撙道：“看这个样子，非要硬攻不可。指挥，怎么攻城？”

赵撙道：“党项人不善于守城。明天一早，提举派五百土兵于我，伴我攻城！”

听了赵撙的话，赵伯辰心里不悦。

本来应该是赵伯辰指挥的，赵撙从旁协助。赵撙要赵伯辰借五百土兵给他，指挥就成了赵撙。赵伯辰为了难护与赵撙的关系，再加上自己要制作新的石砲，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赵伯振拔了五百土兵给赵撙，并命姚基统领。

临去之前，赵伯辰对姚基道：“到了禁军之后，一切要听赵撙的。赵撙要五百土兵，大多也是过去协助，土兵并不善于攻城。记住，不管赵撙说什么，照做就好。你到禁军去，为的是学习。”

姚基并不问为什么，叉手高声唱喏。

赵伯辰看着姚基，点了点头，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希望这个年轻人明白，自己也有很多无奈。

赵撙整好队伍，也不问赵伯辰，就下令吹响号角。

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宋军从南、西两个方向冲向甘谷城。

赵撙面色冷峻，眼神锐利，指挥着队伍不顾死活，直向城池冲去。

赵伯辰在后面看着，只觉得血脉贲张，心脆着士兵的脚步，向前不断移动着。每有士兵阵亡，赵伯辰的心里都是一紧，觉得心痛无比。看着士兵的前进，又欣喜不已。

实际上的战争，向前冲的士兵远没有电影电视那么夸张，阵形那么密集。他们往往在安全的道路上聚成一堆，缓缓向前移动。到了安全的地方，忽拉拉一下散开，猛地向前冲去。

士兵向前推进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当到了城前，城上的敌军使用各种手段攻击，下面的士兵反制，则让人喘不过气来。在城门前架起各种攻城器具，则紧张得让人让人不敢呼吸。

赵撙在后面冷冷地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士兵掉下城墙，在城下呼号，淒厉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见的死人多了，赵伯辰终于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打量着甘谷城。

以秦州的标准衡时，甘谷城并不大。但是这样的军城，里面的平民很少，大多都是士兵。城池虽然不大，但是较少的兵就可以把城围一圈，易守难攻。

城下面，宋军不要命地向城上面爬去，不管不顾。城上面，守军用尽诸般手段，把宋军抵制在下面。

用超脱的眼光看，这种攻城场面非常不好看。下面的士兵小心翼翼，上面的士兵状若疯狂，都用尽了全力。

突然，一声金钲响起，宋军缓缓退了回来。

赵撙指挥宋军，分成了几个队。好像要分批一样，一半的军队向城南攻去。

城上的敌军被压近得很，慢慢地城上的守军便向城东而来，把其他方向的军队都变得稀薄。

赵撙眼睛微眯，看准了机会。突然一举长枪：“儿郎们，随我上城！”

宋军的后续部队突然向城西攻去，如迅雷疾风一般。

赵撙一马当先，带着二百骑兵，很快就到了城西的城墙底下。猛地跳下马，拿着望梯向城墙上一搭，几个士兵在下面牢牢抵住，赵撙上了城墙。

城上的士兵急忙拿起滚油、金汁，没命地泼下来。赵撙用盾牌挡住，不管不顾，只是向上攀援。不大一会，就登上了甘谷城的城墙。

一声厉吼，赵撙抽出长刀，与城墙上的党项军站在一起。

赵撙是军中猛将，对面没一个是对手。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砍瓜切菜，人头滚滚。

赵伯辰赞道：“赵撙到底是军中宿将，知道声东击西。虽然人数不足，但胜在速度够快，党项人来不及把城墙补上了。只要把开了城门，还拿什么阻挡？”

话刚说完，只见大批党项军队涌上城头。虽然不能拿赵撙怎么样，但是后续的宋军被逼到城头，看看就要被赶下来了。到底宋军还是太少，挡不住党项军队的反扑。

不大一会，赵撙看了一下城头的形势，长叹了一声。只好拿着长刀，向城头撤退。

只是片刻之间，城上的党项军队站住了阵脚。军队后通，大批的箭枝向城头的赵撙袭来。

赵撙用长刀把箭枝挡掉，叹了一口气：“真是时也，命也！这样大好的机会，竟又被党项把城墙夺去！如果不是兵力太少，怎么会如此！”

赵伯辰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土兵，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赵撙虽然遵令与土兵交流，但都是单向的，并没有与土兵训练配合。突然之间，土兵怎么能参战？

赵撙只有五百个兵丁，土兵不能紧密配合的话，怎么能攻破甘谷城呢？党项有九百多兵，守城绰绰有余了。

下了城来，赵撙吩咐全军收兵。一个人站在城外，看着甘谷城，最后叹了一口气。

赵伯辰走上前去，道：“我们的兵力太少，很难破城。指挥，还是跟土兵好好配合一下，以图再来。”

赵撙道：“土兵缺少铁甲硬弩，攻上城来又有什么用处？再想想办法，要破城还是靠禁军才可以。”

赵伯辰道：“可是禁军只有五百人，若在平地，杀退九百党项军队问题不大。可要是攻城，人就太少了。”

赵撙冷冷地道：“我自有妙计！”

说完，一提战马，向大部队走去。

赵伯辰在后面看着赵撙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赵撙还是不相信土兵，虽然要了五百人去，只是做辅助而已。这样怎么能够行呢？将帅不和，暗藏败军之端。

从明天起，赵伯辰只好带剩下的土兵全力制作石砲了。禁军不能够跟土兵好好配合，根本攻不下城池。看赵撙的样子，对他不能寄予希望了。

赵伯辰对土兵寄予了大量心血，被赵撙如此轻视，心里很是难受。可赵撙是从刘锜处借来的人才，又不能说什么难听的话。

回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赵伯辰明白，自己要靠土兵打出明堂来。只有土兵堂堂正正攻下了甘谷城，赵撙才会改变看法，才会真正的开始正视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