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刘锜

赵伯辰回到秦州城，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在怎么样改造路员外的铁厂。至于路员外父子，则是一刀了断，一了百了。留着他们终究是祸害，不如杀了了事。

到了晚上，赵伯辰看着天上的明月，想着铁厂的事，不由昏昏睡去。

睡梦中，赵伯辰突然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你解决夕阳镇的铁厂，比我想的要干净利落的多，真是孺子可教！”

赵伯辰道：“被你丢到这样一个世界来，要我救整个世界，简直是要玩笑的事！没有救之前，我觉得满肚子都是知识，随便拿出几样，还不改变世界？真到这个世界来了，才知道所谓的知识，根本没有用处！真到用的时候，不是缺了这样，就是缺了那样，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怎么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呢？你的知识，足以改变世界了！”

赵伯辰冷笑道：“我的知识就够了？今日占了铁厂，我想改成高炉炼钢，想用水力锻造，可仔细一想，那些机器最多我记得的个样貌，要制造是万万不能。你说，这样怎么行？”

那个声音停了很久，才道：“你确实比我想的强多了，甚是难得。这样吧，我们一起想，看看怎么样高炉炼钢。”

赵伯辰道：“但愿跟炼灯油一样，你比我强一点点。”

“高炉炼钢之后，你也要炼制焦炭。焦炭的副产物就是收集焦油，焦油可比你炼制的灯油好用多了。”

赵伯辰道：“那只是小问题，何必多虑？炼铁的一套全部完成，每年可以赚多少钱？岂是灯油可以比的！”

“既然你不在乎，我们就专心怎么炼铁的问题吧。”

接下来，好像那个声音画了一幅图，与赵伯辰讨论起炼制钢铁的技术问题。赵伯辰只觉得头晕脑胀，讨论的具体问题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很兴奋，解决了很多问题。

第二天起来，赵伯辰只记得自己脑里多了很多设计图，这些设计图怎么得出来的却记不清了。

坐在床上，赵伯辰看着窗外。窗外长得郁郁葱葱，果实挂满了枝头。

赵伯辰从床上起来，洗了一把脸。让人拿过笔墨砚来，开始根据记忆画草图。

画了一张，赵伯辰发现毛笔非常不好用，便怀念起铅笔来。

想了一会，干脆让土兵出去挖了粘土，再把石墨磨碎，制作起铅笔来。

刚把铅笔制好，等待阴干的时候，一个士兵进来禀报，知州请见。

赵伯辰吩咐士兵把铅笔看好，便随着唤自己的仆人，一起来了州衙。

到客厅里面坐好，过了好一会，知州才出来。

拱手见礼，赵伯辰问了知州好。

李复道：“我偶染风寒，在后面休息了好久，才能出来见你。见谅！”

赵伯辰见李复的脸色非常不好，知道不是虚言。道：“知州身体不好，就改日再见好了。”

李复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收复了夕阳镇，好多事情要做，还是早见你的好。”

赵伯辰道：“伏羌城没有大势力，占领了夕阳镇后，官府的势力可以直达伏羌城。渭河以南，尽在掌中。以后我们的任务，是渭河以北。要做的事情当然很多，但没有紧急的事情。”

李复叹道：“党项的势力可以直达秦州，提举认为是为什么？”

赵伯辰道：“以前夕阳镇是反叛势力当家，党项游骑可以经过伏羌城、夕阳镇，直达秦州。现在夕阳镇的反叛势力已经拔除，党项少了这一大助力，很难到秦州来了。”

李复道：“现在大的局势，在河湟地区，依然是党项在攻，我们在守。党项占领兰州后，通过定西城、者达堡、甘谷城，直视我秦州。只要党项在甘谷城，我们秦州就不得安宁。”

赵伯辰看着李复，一字一句地道：“知州的意思，是让我收复甘谷城？”

李复点了点头：“不错。不收复甘谷城，秦州终是不得安心！”

赵伯辰想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知州，不经过训练，土兵终究是不能当正兵来用。特别是攻坚，土兵缺少装备，攻坚很难。甘谷城是前朝所建，城池大，城壕深，非常坚固。这样的城，用现在的土兵去攻，很难胜利。”

李复道：“夏天不利于用兵，就在秋天吧。这几个月，提举把土兵训练一番，秋天当能用了。”

赵伯辰摇了摇头：“不是我推托，而是仅有几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这几个月，能把以前的土兵让其惜数从军就已经很难了，更不要说训练了。我的预计，用一年的时间，把土兵培养起来用于进攻，才是可行的。”

李复不说话。过了很久，才道：“秦州现在就有三个官员，我、你，还有知录林宜木。秦州何其大也，三个官员怎么够呢？让朝廷加派官员，朝廷说甘谷城有党项驻军，太过凶险，过些日子再说。你说，不平甘谷城怎么行？”

赵伯辰很坚决，摇头道：“实力不济，即使坚持去打也是凶多吉少，还不如不去！”

李复道：“下月，朝廷任命刘锜为湟州知州，陇右都护，守护河湟地区。有了刘锜相助，平甘谷城不难。”

“刘锜？”赵伯辰大吃一惊。

在两宋之交，除了岳飞、韩世忠等人，赵伯辰前世最经常听到的人名，就是刘锜了。特别是顺昌大捷，足以让刘锜千古留名。没有想到在河湟地区，还能见到这种人物。

赵伯辰断然道：“如果有刘锜相助，下官一定夺回苦谷城！”

李复点了点头，赞赏地道：“提举勇冠三军，如果得到禁军相助，想来夺回甘谷城不难。下月初三，刘锜从秦州路过，提举可以主动请禁军。”

赵伯辰想了一会，尴尬地道：“我出身百姓，到时就怕刘锜瞧不起。”

李复道：“提举宗室出身，岂能等同百姓？而且到秦州后，镇压上蜗牛堡之乱，逼退党项游骑，威名四镇。近日以收复了夕阳镇，足见有勇用谋。刘锜是爱材之人，必然一见如故。”

赵伯辰笑笑，摇了摇头。

刘锜本是秦州人，因其父亲刘仲武为将，全家搬去了德顺军。早年随父亲从军，一直升为閤门祗候。宋高宗即位之后，重用刘仲武的后人，亲自召见刘锜。这次召见，刘锜被封为閤门宣赞舍人，出守湟州，为陇右都护。

说起来还是因为赵伯辰，牢牢守住了秦州，宋朝的野心骤然变大，刘锜才出守湟州。要不是赵伯辰守住秦州，刘锜就只能望南封了，北方大多数已经被党项占据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伯辰是刘锜的恩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将门虎子，认不认这个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