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日快乐，哥哥

小魔鬼那孩童般的面庞一下子如恶鬼般狰狞，分明还露着那充满童稚的笑容，可嘴角露出的犬齿相互交错，像极了凶猛的野兽正在进食的动作。

那样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小魔鬼就恢复如常，他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安静地坐在路明非床边：“你看到了？”

“没有，不过看你的表情，那看来那个组织确实跟你有关。”路明非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说道，“其实我是猜的，从我莫名其妙进入那尼伯龙根开始，我的一切行动都仿佛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计划好了，王敦的卵成为我变强的祭品，而你恰好总喜欢出现在我的面前，想要引导我做点什么。”

“所以哥哥你就怀疑我了？”小魔鬼叹息一声：“日本几十年的旅途，让你变坏了，哥哥，以前的你总是对别人深信不疑的，陈雯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路明非并不在乎小魔鬼的揶揄，继续说道：“在化身为八岐大蛇之时，我虽然看不到你的存在，但我能感觉到酒德麻衣突然出现了某种脱胎换骨的变化，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楚叶矢之刃……”

“哥哥，你就不怀疑是酒德麻衣故意在隐藏什么吗？”

路明非轻轻摇头：“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曾经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

“酒德麻衣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憧憬和一些我也说不清楚的情绪，无论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过去的时光我与她并没有交集，一直她在单方面监视我而已，她不该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很显然，她把我当做了某个人。”

“所以，哥哥，你觉得这个人是我？这有些太过武断了吧。”

“还记得我说过酒德麻衣突然的脱胎换骨吗，那时候她的动作行为，显然身边有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而你，每一次我们的相见，你都是那个看不见的人。”

说着，路明非走出了卧室，来到了隔壁苏晓樯和柳淼淼的房间，此时两个少女分别睡在各自席梦思大床上，柔软洁白的天鹅绒被子盖在她们的娇躯上。

路明非戳了戳小天女的面颊，她果然毫无反应。

小魔鬼则突兀地浮现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拿起了花瓶里的水仙轻嗅了一下。

“看来哥哥和八岐大蛇的意志确实合二为一了。”

“怎么，这不不符合你的预期了？”

小魔鬼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哪里有什么预期不预期的，你能做到完美融合，那自然是最好，但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哥哥无法从那‘梦貘’制造出的无穷无尽噩梦中逃出来，最终选择了放弃。”

路明非撇了撇嘴：“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懦弱的人？”

小魔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出了原先的计划：“在原先的剧本中，在哥哥你选择放弃之后，我会用免费试用能力保护住你的这部分人格不被吞噬，酒德麻衣则持着仿制的楚叶矢之刃斩杀那头八岐大蛇，伴随着八岐大蛇的死去，象征着你丰臣秀吉的那一面也会死去，王敦的胎血会弥补你失去白王血脉的亏空。”

“然后我又会变成过去那个死小孩？”

小魔鬼点了点头：“但你也会失去因脑回路中断手术而产生的缺陷。”

路明非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樱花树下那个酒红色长发的少女，他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每当你精神即将崩溃之时，都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最终居然率先拖垮了八岐大蛇的人格，真是难以想象，原本作为鬼的那一面，嗜血而强悍，但每当它占据上分想要将你吞噬之时，你总能爆发惊人的抵抗性，真是，不可思议！”

小魔鬼路鸣泽说到这里之时，黄金瞳中也充满了惊叹的意味，在原本的无数次轮回中，路明非只有遇到那个充满跳脱的小魔女才会充满勇气。可现在，似乎已经无需那个小魔女天降正义的拯救了。

路明非救赎了自己的灵魂。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啊~”面对路明非的询问，小魔鬼颇为轻佻地回答道，“哥哥你人生中最值得信赖的伙伴，最温暖的小棉袄，还有最勤奋的业务员。”

“还有呢？”

“酒德麻衣、苏恩曦、零她们三人的幕后老板。”

路明非额头青筋抽搐了一下：“你知道我想听的答案不是这个！”

“四分之一的灵魂，诚惠！”小魔鬼瞬间又恢复了自己奸商的本色，一幅死要钱的模样。

路明非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当魔鬼，应该去华尔街当资本家。”

“哥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路鸣泽的双腿在床头柜上晃来晃去，摇得床头柜吱呀吱呀的鬼叫，“那些业务能力比较强的魔鬼大公们早已是人间衣冠楚楚的大亨了。”

“那你呢？”

“我就属于能力比较差的，所以才让哥哥你多照拂一下小弟的生意，哪天我在路西法面前混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凭着这关系，哥哥你以后下了地狱我也能罩着你。”

“呸呸呸，你才下地狱，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哥哥，我们生来，就是要下地狱的。”

小魔鬼的声音很轻，可路明非却从中听出了某种刻骨的，哀伤。

莫名的，路明非的心疼了一下。

这样的神情只维持了一瞬，小魔鬼又变成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总之，哥哥，就算你不信任我，也可以完全信任那三个好姑娘，有份免费的情报可以送给你，她们并不是把你当作了谁的替代品，自始至终都是你，只是你不记得了。”

不等路明非回话，小魔鬼接着说道：“另外，你现在应该感觉到你觉醒的言灵：八岐了，不过我不建议你在人多地方进行全力释放，除非你打算把所有看到你那处于亚成体状态龙躯的人都干掉。”

“还有一件事。”

“哥哥，生日快乐！”

小魔鬼的手向天空一指，无数响礼炮和烟花在寂静的夜空炸响，而路鸣泽也化作了绚烂的光影撒在了路明非身上，仿佛想要和他拥抱一样。

“我记得我生日是在一个月前来着……”

路明非看向手中的一张贺卡，上面印着两个男孩举着荷叶在雨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