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怀石料理

八月的艳阳将大地炙烤的如同一个火炉，尤其是在人潮拥堵到摩肩接踵的商贸大厦下，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模样。

而此时路边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满脸惬意、优哉游哉的男生，和流动的人潮格格不入。

很显然，此人正是路明非，他上半身套着一件白色t恤，下半身一件米色大裤衩子，然后穿了人字拖就晃悠出来了。

冰冷的妖鬼之血让他即便在夏天也不会受到暑气的影响，此刻他的体感温度还和凉爽的春秋时节一般。

“快十二点半了……”路明非看了一眼自己老旧的小灵通，在思考要不要给苏晓樯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

然而，就在他思考之时，他的小灵通先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周围的路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投向路明非。

“喂。”

“路明非，你在太阳底下傻坐着干嘛！回头。”

路明非一转头，大厦门口一个打着白色遮阳伞的窈窕身影此刻拿着白色的苹果3G，见到路明非看到自己，于是挂断了电话。

“不热吗你，你来得早就先进来在里面等我啊，外面那么大的太阳，小心晒伤。”苏晓樯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关切。

路明非耸耸肩：“还好吧，没什么感觉。”

“真的？”苏晓樯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路某人半天。

好像正如路明非所说，这家伙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半天，额头光洁如故，自己有司机接送的情况下，两步路都香汗淋漓了。

难不成，肾虚？

苏晓樯的眼神一下子怪异起来。

“我们去哪吃？”路明非一时间被苏晓樯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主动开口转移话题。

“走吧，我提前预约了这里的鹤亭怀石料理，在22层。”

“怀石料理？”路明非的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一家日料餐厅，你听说过？”

路明非撇了撇嘴，自己起止听说过，当年本愿寺那帮和尚跟自己说过这个东西，大致就是参禅饿的受不了，于是那块石头抱在肚子上抵抗饥饿，后来专门为参禅的僧侣设置了茶点。

这玩意儿就被称作怀石料理。

现在这种东西都能当做噱头来通过炒作摇身一变当餐厅了？

路明非和苏晓樯走到人群拥堵电梯里，摁下22层，然后又拐了好几个岔口，终于在一个小隘口里面看到了一个日式风格的玄关。

一位身着和服，面敷白粉的少女向着二人躬身。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苏晓樯上前递过去一张黑色的卡片：“有的，苏晓樯。”

少女再次鞠躬：“谢谢你的到来，我们正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

在少女的接引下，二人跨过玄关，然后少女推开侧门，弯下双膝跪坐在二人面前，为苏晓樯和路明非换鞋。

中途苏晓樯偷偷瞄向路明非，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被弄了大红脸，这家日料是这座城市最高档的日料餐厅，无论是老板、服务员还是厨师都聘请的是日本人，因此也会使用传统日本的服侍方式。

然而路明非仿佛没事人一样，好像这种服务对他来说稀疏平常。

接着，少女又接引着两人穿过狭隘的走廊。走廊两侧都被隔扇挡住，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交谈声。

在穿过几个隔扇后，少女双膝跪地拉开了其中的一盏，然后做出了情的姿势。

路明非走进去，环视了一周。

天柜、云架、壁龛、榻榻米、楣窗等等，标准的传统和室装修，比起路明非过去的起居之地多了几分精致，少了几分华丽。

“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路某人发出了自己的锐评。

苏晓樯白了路明非一眼：“说的你很了解日本一样。”

路明非哼哼了一声，暗自腹诽，自己要是不懂，那全天下怕是没几个人懂了。

两人都毫无形象的在榻榻米上瘫坐下，藏在壁龛柱里的空调散发出的冷气让小天女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接着，隔扇外传来轻扣声，在苏晓樯喊了声“进来”之后，几个服务员端着小碟子挨个为二人上菜，而厨师也在门外候着，如果客人对菜品有什么不满，可以像他提出要求。

先上的是凉菜，莼菜打底，一小块芋头上面铺着海胆。

然后是一块油炸鱼肉包藕，以及一个用粽叶包好的寿司。

一旁的苏晓樯已经拿起了筷子，然而路明非有些奇怪：“我记得怀石料理的上菜是按顺序的，先上七点前菜，接着是碗盛，然后是生鱼片还是扬物来着。”

“是生鱼片。”候在门口的厨师走进来用颇为流利的中文回答道，“这位先生所说的是传统的怀石料理风格，在经过料理界的改良换代后，现在的上菜顺序基本上是按照先凉后热的顺序，如果二位需要，我们可以进行更换。”

说完，厨师又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呃……不用不用，我就随口问问。”路明非挥了挥手，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些陈规旧习颇为麻烦，但当年为了融入那个社会，这些东西他必须学习。

一旁的苏晓樯有些不可思议，她试探着开口：“路明非，你懂这些？”

“略懂略懂。”

路明非揉了揉后脑勺的乱糟糟的头发，想要糊弄过去。

然而苏晓樯可不会相信这家伙的鬼话，路明非在她心中的形象愈发的神秘起来。

接着，服务员上了一碗文蛤鲍鱼汤，和白身鱼刺身、马鲛鱼刺身。

味道还不错，至少路明非觉得比当年给自己做饭的厨子要强不少，毕竟这个时代的调味品和食材种类不是战国那个封建时代能比的。

然后是烤全熟的牛肉和外表微微发焦的鱼肉以及贺茂茄子。

等到两人风卷残云吃完桌上的菜品后，苏晓樯试探着问道：“路明非，你吃饱了吗？”

也不等路明非回答，苏晓樯就冲着厨师说道：“再要一份牛肉鸡蛋饭和莲藕素面，不，各要两份。”

等到服务员和厨师拉上隔扇出去后，路明非才有些无语地说道：“你没吃饱就说你想吃呗。”

苏晓樯白了路明非一眼：“那点东西怎么够吃，我昨天被那群家伙气饱了，一天没吃饭，今天得补回来。”

“所以，昨天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