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秋千上没有垫软垫,
苏颜宁坐了会儿便觉得不舒服,抓着男人的胳膊就要起来。
季晨却是会错了意,
正在兴头上,
摩挲着怀里的温软晕头转了向。
他见状,非但不舍放手,反而俯身更近,以唇轻触她颈间,
情丝缠绕佳人,
滚烫的气息铺散下来,烫的苏颜宁直往后缩。
原本攀在季晨胳膊上的手臂,推了推他,
“你,你起来。”
声音细若游丝,眼眸中的神色无辜得很,
明明是推拒,可偏偏季晨在那声音里却听出些丝丝欢愉,
小姑娘就是嘴硬,
相比较之下身子的反应就是很诚实了。
又推他,又拽着他的衣服,
“口是心非什么?”
苏颜宁闻言,头更是埋进深处,只露出后颈,
惹得季晨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直到外面起了风,
季晨察觉到小姑娘有点冷了,
便抱着人进了屋里。
门窗一关,
这才感觉暖和了点。
苏颜宁虚虚的靠在软榻上,垂眼看着季晨帮她整理衣裙。
只是未免这动作也太慢了点儿。
小姑娘心下不满,
来回几次,她倒是也知道了这男人的心思。
索性自己来。
果然,
三下五除二便弄得整整齐齐。
末了,又想起福康公主的事情,
便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季晨端过来的水杯,一边开口问道,
“哥哥,你还没说福康公主的事情怎么样了呢?”
季晨也没再绕弯子,
毕竟他要是再不说,小姑娘怕是真的要生气了。
“你还真是操心福康的婚事。”
“当然了!”
苏颜宁想都没想的回道。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好的人选吗?”
“嗯?”
季晨这么猛的一问,苏颜宁的脑瓜还没转过弯来,
过了片刻,
才想通!
“你这意思,福康和李玮的事情不成了?”
季晨点了点头。
“我已经表过态,觉得李玮不是个好人选。”
“那,那官家怎么说?”
季晨想了想宋仁宗的反应,
“暂时应当是没什么事了。原本可能就是一时兴起提了一下罢了。”
至于宋仁宗想要补偿李家,有千百种方式,
完全没必要把福康嫁进去......
苏颜宁听到这话,
才放心下来。
而后又拉了拉季晨的手,
“无论如何,福康要选一个她喜欢的人才行!”
季晨哑然,
“那你起码得等我上位,到时候就算福康不嫁也行!”
“哎~”
苏颜宁怎么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
这个时代,
福康的这个身份,
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怕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苏颜宁想着想着,有点难过。
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得把脑袋靠在季晨肩膀上,
时不时地蹭一蹭,
像猫儿似的,粘人的很。
......
翌日,
季晨下了朝后又开始往皇城司跑。
如今的皇城司是曹家人在当值,怎么说也是外祖家,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最近跟曹平也熟络了起来,两人相伴着一同去了皇城司。
《东轩笔录》中就曾经提过皇城司的活动情况,负责监视、防止、镇压任何造反的苗头,察办谤议朝政、违背朝廷旨意的人。
内容囊括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
冗官问题虽然本质上还是在于朝廷的制度改革和官员队伍的优化,但要下手的话,肯定是先查贪污腐败的。
而皇城司就是一个很好的辅助工具。
只不过,
通过季晨这么几天的了解,
才发现当下的皇城司跟他以为的皇城司还差了不少。
先不说跟明代的锦衣卫相比较,
光就是赵匡胤时期的大宋都是比不过半点。
季晨:“你刚才所说的可属实?”
曹平点点头。
季晨:“皇城司现在不能直接缉捕?更不能处决?”
“是的。”
曹平这两个字说得颇为无奈,
“没办法,现在的皇城司确实大不如前。”
“皇城司现在虽然拥有审讯权,但其审讯结果需要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这种司法机构进一步处理。”
“就更别提处决权了。”
“现在的皇城司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和监督。”
季晨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这倒是个难事!
要想恢复皇城司的权利地位,怎么都逃不过文官去。
可他又一想那些劄子,
脑袋都疼!
但麻烦归麻烦,事情还是得做。
眼下的皇城司虽然还是皇上的耳朵,但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用。
然后,
季晨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彻查内部,
北宋的士大夫尤为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难免会出现花钱消黑料的情况,
甚至这种事情在皇城司内部屡见不鲜。
他打算先查一遍自己人,罢免一批官员,
再说其他的......
曹平知晓了季晨下的命令,
特来问他。
“最近几日,我听爹爹说皇城司要自查。”
“是你的手笔?”
“嗯。”
季晨对曹平也算得上是信任。
先不说他是曹家人,其次曹平的能力也很不错。
等他真正的掌握了皇城司这一块儿,后续的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曹平去处理。
更别提日后若是想要打仗,
曹家更是助力。
只不过,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宋仁宗显然不是。
福宁殿。
“晔儿,你可知若是有朝一日外戚把持了朝政,对大宋来说是何等的灾难?”
“你让爹爹百年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赵祯说的相当悲痛,
就好像这大宋要亡了似的。
季晨拧了拧眉头,莫不是刘娥垂帘听政的事给宋仁宗留下阴影了?
“爹爹,咱们现在不需要靠旁人的力量来稳定权势。”
他认真提醒道。
现在的朝堂顶多就是内部矛盾,完全上升不到历史上那些外戚干政的政治背景中。
“何况,冗官问题日益增重,咱们需要一股其他力量来与之抗衡。”
“只要建立好健全的官僚体系,做好权力分割与制衡,改变当前朝堂局势我认为是完全可行的。”
“即便提拔曹家,也是跟士大夫阶级一样。”
“而他们之上,才是皇权。”
宋仁宗叹了口气,
“晔儿,朝堂上的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时至今日,
宋仁宗仍对庆历新政的失败感到无力。
“爹爹,我们必须把皇城司扶持起来。曹家我认为是合适的人选。我们现在需要一把刀,一把推翻当前朝廷环境的刀。”
后来,
整整一下午,
季晨在福宁殿说的口干舌燥,
纸面数据列了一大堆,甚至未知风险都写的明明白白,
最后终于取得了宋仁宗的同意,
有了真正执掌皇城司的权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