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关昊钻进了录像厅的东屋。
他没有控制，马晴则永远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强制的压抑也只会给旁边不足一米距离的孙晓芳带来更大的刺激。
以往，关昊都会靠着炕头。
今天，归于平静后，他顺势躺在了另一边，处于中间的位置。
漆黑的环境下，他很快情绪稳定了，又浮动起来，只是这不稳定跟案子没有关系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边缘，有了些许的动静，随后，掌心有汗的手从不该出现的方向探了进来……
有些感官，来自于环境和心态的变化，偷偷摸摸这四个字所能在特殊环境下提供的情绪价值，要远远高过它本身拥有的能力。
关昊懒得动，对方则兴趣多多的自己玩得很开心，浑然不顾当事人重新身体反应所带来的‘不适’。
穿好衣服拾掇好自己的马晴，起身去给隔壁更换录像带，鉴于自己当前的状态，她还故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宽大笨重的工作服穿上，低着头。
关门那一秒，关昊腾的一下翻身起来：“玩的挺过瘾是吧。”
唔！
尽管只有不到两分钟他的膝盖搭在了孙晓芳的枕头上，不过足够了。
最初的惊诧惶恐不适，很快转化为配合，直到脚步声出现，突然又能够顺畅呼吸，赶紧翻身，调整自己的呼吸。
很快，她又听到了一些声音。
………………
关昊没去打听案子的事，很平静的过了两天，好好休息了一番，睡觉、泡澡、按脚，这一次加上了拔罐。
许强请吃饭，在城区，不是他的家，
“嫂子。”
在这满是女人生活气息的房子里见到凤姐，关昊没有惊讶，称呼随之改变。
脱下了旗袍，换上了居家服饰，没有了在凤凰歌舞厅的妆容，清汤挂面，整个人看起来有那么点憔悴。
“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小关啊，随便坐。”
“好嘞。”
多余一句话，许强和凤姐都没说，只是一次家宴，家常炒菜谈不到好吃，能看出董凤用心了。吃饭重要吗？重要的是许强带你吃家宴，带你见董凤。
一瓶汾酒，董凤喝了小半杯，剩下被许强和关昊喝掉，冰箱里的凉啤酒足足冰镇了二十四罐，显然是为了招待客人，专门购买的一箱罐装啤酒。
酒喝到后面，本来聊部队的内容，终于转换到了正常的聊天。
许强低着头，任由关昊给自己点烟，吸一口，抬头吐出：“初审很不顺利，那个郭绍峰，什么都不承认，这不，三天了，熬鹰呢，一点效果没有。”
关昊没有搭话，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说为最好。
许强带有些许吐槽状态：“玛德，人都抓到了，审讯现在拿不下来。”
嗯，很有时代特征，鉴于技术手段的落后，很多案子，先抓人再定罪，很正常，很多老经验的捕快，都是在审讯这一块立功。
按照很多老捕快的落寂，这是抓现场，那是铁案，你敢不招？
手段是肯定要上的，时代特征不能说是对是错，关昊也不予评价。
“要不然，你的事情，也能过了，现在这案子不定，你的事情还缺一块敲门砖。”
卧槽！
关昊这下来精神了，玛德老子奋斗了将近一个月，还缺敲门砖，这孙子不认罪，是不是老子的机会就没了？
他表现出了些许年轻人该有的愤怒，但又很快掩饰：“许处，我还年轻，不着急。”
许强一瞪眼，因为喝了酒，如今是黑红黑红的面膛，一拍桌子：“放屁，快一步快一生，错过这次机会，你优势小多了。”
继续粗话，不加掩饰，凤姐也不拦着，许强忿忿不平：“宋峰废物一个，气死我了，人都抓到了，拿不下……”
一个心理素质极其稳定的未来死囚。
懂得反侦察，也懂得一定的法律知识，他的负隅反抗，绝对是铜墙铁壁。
又是三天过去，依旧没有拿下，什么规则之类的，也不讲了，而郭绍峰也不去争取所谓的权益，就这么僵持着，任何手段他都扛着，你敢把我放到最为穷凶极恶的看守所，也没关系，怎么都行，不是说坚强犯是最底层吗？那你们送我进去看看。
甭管拿下没拿下，重新上班的关昊，地位是截然不同了，许强特批，他也可以领用武器，并予以上班之外进行携带。整个保卫处，科长副科长之下，他是第一人。
地位不同了，普通的一些工作如今主持一科工作的穆凯，也不会安排给他，每个月去二科帮忙几天，暂时夜班工作也不安排他，平时训练他也可以不用跟着大队伍。
不安排训练，人家自己都跑去训练。
仓库里，看到角落里那高达八十公斤的负重装备没？
看到地上两个大拖拉机的轮胎没，看到上面帮着的绳子没，再去看看外面小操场上那条浅沟……
每天小关可是穿着八十公斤的负重，拉着重达二百多公斤的轮胎，在小操场上‘慢’跑，不是不想快，是真的快不了，就这，来看到的人都啧啧称奇，在格斗训练时，没有一个会往关昊的身边凑。
查案这段时间，他的存折里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一万块。
游戏厅太赚钱了，这还是他添置了几台机器之后的净收益，对缝的好处费足以让他添置机器，两个录像厅的收益足以让他们全家衣食无忧。
有父母在，有但凡有一丁点时间都过来帮忙的大哥在，有已经跟父母闹了几回我就跟三哥做生意的关锐在，雇佣的二叔关胜合、王毛子、牛百顺，赚得多也心有敬畏。
尤其是王毛子，他是知道三哥手里有家伙的，如今看到三哥是堂而皇之的佩戴着保卫处的武器出来，方方面面的厂里地痞无赖、顺古镇村霸恶霸，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如今的三疯子。
关昊不怕麻烦，但有些时候，能不惹麻烦是最好的，安安稳稳赚钱，小日子过得舒服一些不好吗？
顺古镇所里一把手，捕快张峰。保卫处的处长许强、保卫一科副科长穆凯。
这些人都到过游戏厅，无需做什么说什么，自然有一些传言传出去，附近再去眼红嫉妒游戏厅赚钱的人，也老老实实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更别想到这里打秋风下绊子使阴招。
老孙家见到游戏厅火爆，孙建设那厮还有心思回来涨涨价，都没用关昊出面，王毛子可不管什么年纪大小之类的，这小子如今算是开发出来真正自己在这里打工的属性了。
以前他也不怕，只是跟关昊差距太大，一次把他那点混不吝和勇猛给彻底打没了，不怕死不怕挨刀子这样的认知，在三哥面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对待普通人，他是有股子狠劲的。
“玛德，你还跑来嘚瑟，信不信一把火把你房子烧了，擦！还有，欠账可有五百了，什么时候结，别特么跟我说房租顶，你小子明年的房租都特么输了。”
拿捏。
关昊案子回来，开工资的时候，私下里，又给王毛子塞了一百块钱。
钱多少是一回事，他这举动，直接把王毛子给感动了，挺大个老爷们，眼眶湿润，直言三哥以后你看我的，事上见。
认可，远比那一百元要有价值的多。
马晴母女照常开工资，那短短时间的颠覆孙晓芳认知的举动，关昊食髓知味，每次见面，都会刻意盯着对方的樱唇玉齿。
孙晓芳也是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三哥不是不能拿捏，他可以忍住不到东屋来，可当自己故意在他面前吃个香蕉或是吃个奶油冰棍的时候，很明显能看到他眼神和情绪都会发生变化。
原来，他好这一口啊。
家里开录像厅的，就算孙晓芳生活环境闭塞不懂得新鲜玩意，可架不住关昊弄来的各种动作片，那是打开太多太多人新世界的法宝，让他们知道：啊，原来生活还可以是这样子，只是关灯那简直是太没意思了。
………………
“随便玩，不够币了说话啊。”
下午没事，点个卯，关昊骑着三轮挎子，去邮局将韩广财邮寄过来的新录像带，送到录像厅。
转身进游戏厅的门，就看到关锐带着几个女孩子，手里攥着一大把游戏币，正在献宝似的介绍哪个游戏机好玩，对其中一个眼睛很大的女孩，格外用心，格外照顾。
关昊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孙晓芳，就见她眉毛一挑，撇撇嘴，然后故意露出表功的神色看向关昊：“我介绍的。”
最后那点心理障碍没了，本来也没有，只是有弟弟在，他没那么主动，现在嘛？
你有多大野心和贪心，我满足你就是了。满足不了的，我再耍赖，或是，摧毁。
当天晚上，关昊把孙晓芳给堵到了胡同深处的黑暗角落里。
突然间关昊变得这么主动这么具有攻击性，孙晓芳有短暂的惊吓，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强大的适应能力。
不管喜不喜，既然做了，那就学会享受，学着做好。
蹲着有些累。
关昊点燃一支烟，原来这时候一支烟，是为了回味和期待。
这特么才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