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场表演还早呢,去我那喝杯茶。”
“呃,好。”
自从许处给安排了在凤凰歌舞厅的门路,关昊认识了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经理凤姐,打心眼里不想靠近。
对方这年纪,这风韵,正是对他有着莫大吸引力的状态,不了解的人以为咱们关三哥就喜欢年纪大的,实则呢,不是年轻的不好,是成熟的更能够符合当前关昊猛兽般的胃口。
不敢笃定,也绝不会去尝试,这如果是许处或是那位沈老板的女人,犯不上自找麻烦,不过是馋人家身子,还谈不到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地步。
以尽量少接触不接触的心态相处,反倒让这个凤姐对他另眼相看一番,十天来,跟他‘碰面’好几次,也算是熟了起来。
关昊没敢多想,实际上也无需多想,在凤姐的办公室内,坐在老板椅上的正是那位斯斯文文的老板沈军,见到关昊进来,挺热情的,站起身,没有迎出来,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沈总。”
关昊的称呼让沈军笑了:“呦,这称呼在我们这不多见。”
叫一声老板,才正常,称呼一声老总,挺新潮的,只有南边才会将已经可以随便称呼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老板’称呼,换成真正代表着商业身份的‘老总’。
“知道小兄弟公务在身,我这难得来一次,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沈军表现的很客气,也有着些许客套的尊重。
抽支烟,喝杯茶,聊几句。
当然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和熟络程度,确实没什么可聊的,鉴于保密原则,这边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所以两人也没有办法以‘雨夜噩梦’作为聊天的切入点。
简单几分钟之后,尬聊无法进行下去,表达了一份作为老板该表达的态度即可。
是对关昊吗?
当然不全是,却也有。之前觉得四虎是个不错的,懂得进退,培养几年说不定能独挡一面。
可这人就怕比较,如若不是知道关昊前途无量,说实在的,这个沈军都动了心思要招揽一番。
………………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关昊从脚手架下来,通过后门到了二楼的缓台,通过这里爬上了三楼的楼顶。
巨型牌匾霓虹灯闪烁,他只要不是站在楼顶边缘,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举着一个望远镜,以缓慢扫视的原则,在周遭扫了一圈。
到了晚上,关昊一般情况下神经没有那么紧绷,换成自己是对方,只有自行车交通工具,晚上出行还是有些冒失,容易被拦住盘问。
奈何这苏菲白天几乎不出来,最早出来也是下午跟朋友去逛街,不然下午三点出宿舍门都是早的,夜生活似乎才是她们的全部。
穿着打扮漂亮时尚,黑白颠倒,无数同龄人羡慕的生活模式和方式。
一直等到苏菲十点多出来,关昊每隔几分钟看一眼,长时间的蹲守他一点不觉得无聊,或许是天生的,也有后天独自一个人相处练就的,连蔡光明和几个宋峰带来过的捕快,都开始有针对的进行盯梢,不像是关昊这样非常不专业的苦熬苦等。
蔡光明都劝过关昊,要相信他们专业学习过的东西,真的一刻不停去盯着,不一定有效果,根据之前的分析,对方那么专业那么小心,夜间出行多有不便,既然有长周期的观察,肯定会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夜间,不适合。
关昊没有否定,但属于他个人的盯梢还在继续,不觉得寂寞,一个人有时候也觉得挺舒服的。
无功而返的一天,看着苏菲跟几个跳舞的同事,十一点多从凤凰歌舞厅出来,在顺古镇还开着的小卖部买了一些啤酒和零食,返回宿舍,关昊也结束了一天的‘额外工作’。
几天之后,钱胜文已经不再是一天几遍电话,连宋峰也被别的案子给牵扯走了精力,独留下蔡光明和两名捕快配合。
有一些没有说出口的感觉,开始在这个小团队之间流转。
大海捞针没有任何收效,蹲守也没有任何发现,唯一还算是保留了一点希望的是,钢厂家属里没这个人,接下来是顺古镇极其周边的调查,如果再没有,至少可以说明,关昊和马大志的某些判断也许是可以作为依据的,但那也只是也许。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一点点对他们二人唯一一次机会浪费的些许不满情绪,甭管对方多强大,为何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呢,如果尝试过了,至少我们现在不必如此彷徨。
又是五天。
关昊靠坐在天台上,休息几分钟,毕竟到了晚上,顺古镇街上的‘流动人口’少了,不必时刻盯着。
期间马大志和蔡光明来了,都到这时候了,也不存在规劝,大家都顶着一口气,都在给自己打气,不能放弃,坚信自己的判断,坚信苦熬苦等一定会有收获。
没有好的线索,没有正确方向,一切进入到了死胡同。
宋峰提过,跟苏菲打声招呼,即便是为了怕发现,可稍微增加一点生活里的单独出行行为,也不会打草惊蛇,我们会在暗中保护好,甚至更大胆的,如果有雨夜,不妨让她出门一趟。
这个提议,从最初许强和钱胜文都不同意,到现在两人都有了些许的动摇,加上孙晓芳,也不是不可以。
从始至终,关昊都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马大志也是一样,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能做的,尽量做好自己正在做的。
吃了一个面包一根香肠,关昊拿起望远镜,转过身,手臂搭在楼顶边缘,身体蹲下来,在霓虹灯的缝隙里,以望远镜观察。
看了一会儿,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上班时候,也在恶补专业知识,通过蔡光明的口述和一些资料学习,连环杀人犯的心理特征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些人,往往会从最初的谨慎,转换成为不能控制的犯案频率,成就感和满足感越来越强烈,真若是一年或是几个月选择一个目标,肯定不能满足他。
从孙晓芳到苏菲,又是在钢厂附近,犯案还不到一个月,物色新的目标,谨慎是他的本能,可满足感是凌驾于本能之上的。当他看到捕快没有任何办法时,那种满足感会加倍,会驱使着他,继续去挑战,去满足身体和心理的双重需求。
频率要增加,谨慎依旧在,如何?
盯梢观察的频次和数量,也要随之增加。
来了。
从老头乐舞厅里出来,几点出来不知道,躲在哪里也不知道,十点二十,那个人又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从凤凰歌舞厅到宿舍门口,距离不超过一百米,还是在顺古镇最热闹的街区穿行。
苏菲回到了宿舍,关昊在房顶没有动,看着对方分别进入了两个胡同短暂停留,出来后,径直……
进了关胜合看管的录像厅。
前面老头乐舞厅,后面录像厅通宵看录像,都只是有一个容身之所,目的只是为了中间观察苏菲这短短的回宿舍之路。
可以确定的是,对苏菲一般几点从凤凰歌舞厅出来,是有判断的,证明不是跟踪观察一次了。
如有是一次行动选择一次目标,那就意味着这些天关昊等人的蹲守,还是有漏洞,没发现对方,对方肯定不止来了一次。
庆幸的是蹲守一直谨慎,最初的原则没变,他们没发现对方,对方也没发现他们,到此时此刻,所有的谨慎都成为了喜悦,没有谨慎哪来此时的喜悦。
关昊下楼,他想了想,没去录像厅,对方是独行侠的话,可能听说过自己,不会了解,自己虽说可以平静的以老板身份去录像厅,可高手之间彼此的感知,也容易让对方心生警惕。
一句来了。
大半夜的,钱胜文是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宋峰是在单位放下手头工作过来的。
蔡光明看向关昊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审度自身,一个人的蜕变或许就在一瞬间,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我找两个人,一会过去。”
怎么办?
最终,马大志先去找了两个酒友麻友,临时约了喝酒,一个多小时,微醺,三人一同去了录像厅。
“二叔,晚上有好片子没?”跟着关昊,年龄差没那么大,但在乡下辈分最重要,别说关胜合还比马大志大了要小十岁,就是比他小,辈分在那,称呼二叔也实属正常。
马大志和两名麻友,在录像厅看录像到凌晨四点,天都蒙蒙亮了,‘加片儿’也结束了。
这几个小时,关昊等人是一点没闲着,钱胜文和宋峰将分局的力量集中起来。两人依旧没有敢太过大动干戈,动用人手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不要人多,只要精英。
布置在多个点位,实力差点的,城北区一些主要路口。
实力强的,开始化妆,开始找寻合适的交通工具,都是自行车,你破旧到什么程度跟你扮演的身份是息息相关的。
多个点位,不求跟多少距离,缩小范围,不惊动对方,是第一选择。
命运青睐厚积薄发的积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命运的天平会向你倾斜。
早上四点从录像厅出来的男人,竟然,跑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