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开战

“王爷，对面的船队好像是以雁形阵展开的？”部将对孔有德说道。

孔有德爬上船头，极目远眺，远处的船队看起来确实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为了保证所有船只不掉队，孔有德的船队是以大船为外围，小船全部集中在中间，所以正面并不宽。

孔有德并不是水师出身，但也知道海战和陆战一样，排兵布阵十分重要。

孔有德又望了望远处的船队，哈哈笑道：“对面不是正雁形阵，而是反雁形阵，真是取死有道！

传我命令，让地字号福船前出，所有船队成正雁形阵排列展开，咱们旗舰居后。

地子号福船上有红夷大炮六门，以其为箭头，撕破敌人的阵列中线，然后将敌人左右两翼分割包围。”

那部将领命下去，很快孔有德的坐舰上响起了一阵海螺声，整个船队开始慢慢变阵。

“将军，对面的船队变阵了！”飞虎号前甲板上，王回舟向张重禀报。

张重举起手上的千里镜，看到对面的船队正由一个方阵缓慢的变成正雁形阵，打头的似乎是一艘大号福船。

但是对面的船队训练水平显然不高，整个船队右翼明显比左翼要单薄很多，一些小型沙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游离到了阵型外面。

“两翼前锋最近不到三里！”王回舟大声通报着主桅杆上观察员汇报的情况，等待着张重下达下一步命令。

张重的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千里镜，估摸着时间。

过了大概三分钟，张重命令道：“全军降半帆！”

王回舟将张重的命令大声传了出去，旗舰传令兵立马将升上的红旗降了下来，换上了黑色的旗帜升了上去。

同时飞虎号的水手们大声喊着号子拉缆绳，将主桅杆的帆全部降了下来。

其他船只也已经收到了讯号，纷纷将一半的帆降了下来。

“王爷！他们竟然可以行进中集体降帆！中间那艘舰船船体高大，桅杆高耸，好像是从来没见过的船？”孔有德的部将惊讶的对孔有德汇报着。

孔有德微微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对面船队的训练水平是他远不能及的，他的船队在快要接战了，还有四分之一的船没有找到自己的阵位，而对面的船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做到几乎整齐划一。

好在自己船多人多，又有火炮的优势，就算是训练水平比不上对方，但是也不至于落下风。

“他们的大船没有咱们的多。咱们的大船全部满帆，冲上去，击溃他们！”孔有德命令道。

......

“装填完毕！”飞虎号炮兵甲板上，赵大通大声发布着命令。炮手们按照训练分解的指令动作，将一颗炮弹装填完毕。

张重现有的红夷大炮共二十四门，左右两翼翼尖的福船上各装了四门，余下的十六门全部装在飞虎号上，左右两舷各装了八门。

费士达在赵大通的身边问道：“赵，对面响炮了吗？”

赵大通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命令说是听到第一声炮响，船转向，现在还没有转舵。”

赵大通的话刚说完，右前方轰隆轰隆响起了两声炮响，很快又跟着又是几声炮响。

很快，赵大通可以感觉到整个船身都在往左转向，甲板上的火炮要不是有绳索固定，都有滑动的可能。

船体转向完毕后，赵大通通过炮窗射孔，看到前面两条大福船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驶来。

“放近了再打......”费士达轻声道。

正在此时，对面的一艘福船船头冒起一阵白烟，一颗炮弹在飞虎号右舷前两百多步的地方落水。

赵大通从射窗往外看去，看到开火的是敌人船头的佛郎机炮。福船的船艏并不能装大型火炮，所以一般福船都是在船艏架上一两个佛郎机炮。

佛郎机炮的气密性是远逊于红夷大炮的，膛压不足导致射程不会很远，两船离着还有两百多丈，佛郎机炮便开火，显然是对方看到了飞虎号转向露出了侧舷的射孔，被对方的强大火力震慑住了。

对面的船仍在前进，离飞虎号已经在一百丈左右。

“命令：右舷一轮齐射！”火炮甲板的入口，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

“收到！”赵大通声应道。

然后转头命令道：“听我命令：右舷，一轮齐射，预备——放！”

随着赵大通的话音落下，八门火炮一轮齐射打出，炮身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后退了近一丈的距离。

射孔外腾起的一阵白烟随着海风迅速飘走。

......

“旗队长，你看两条船的船头被打了好几个大窟窿！还有一艘船主桅杆都被打断了。”飞虎号甲板上，一名少年指着对面的两艘敌方福船大声说道。

由于距离很近，刚刚飞虎号的第一轮齐射，全部打在了对面的船上，其中一船中了三炮，一船中五炮。

中了五炮那艘福船的主桅杆被直接打断，船艏有一个大洞，船甲板上全部是飞溅的木屑，船艏的上层建筑已经被摧毁，甲板上倒了十来个人，整条船已经瘫痪下来。

另一艘船受伤稍微轻一点，此时正驶向飞虎号的船尾，与飞虎号的航行方向垂直。

那旗队长拍了拍那少年士兵的头，大声说道：“水手们在调整帆的角度了。船马上要转向了，石头，你抓紧了，把头压低，转完向之后，两条船就平行了，到时候对面的炮就能打到我们了！”

那叫石头的少年士兵缩了缩头，说道：“咱们不怕，转完向后，我们手上的燧发枪也能打到他们了！”

那旗队长说道：“战前的命令，咱们旗舰主要担当火力输出，要保持机动，不到万不得已，不与敌人接舷作战！”

那叫石头的少年士兵悻悻道：“那咱们这两个月来苦苦训练的跳帮作战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两人正说话间，飞虎号已经完成转向，整个船相比最开始的航向已经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嘭嘭！！

随着船艉甲板上两个佛郎机炮的击发，石头已经能够看到左后方敌人的福船追了上来。

佛郎机炮射速较快，很快又是两声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