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天,周渠醒了过来,他从来记不清太多梦里的内容,但是这次他却记得格外清楚。
居然梦到分手很久的卢裕梦,特别真实。他梦见裕梦跟他说,亲爱的周渠照顾好自己噢,要记得好好吃饭,按时吃饭,钱省着点花,我能给你的不多,拜托慢一点忘记我好吗,我走了,要照顾好自己噢~说完那个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白光里,他伸手想抓住她,却怎么都抓不住…
他好奇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梦里,他好奇为什么梦醒后好像失去了什么,他好奇为什么总有一股莫名其妙想哭的心情。
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给她了,微信电话打了两个没人接听,他又打了电话,打第二的电话时候接了。电话那头没说话,他问道:“裕梦?”
“我是裕梦的妈妈,你是?”
“我是周渠,裕梦的朋友,就打个电话问问,她不在吗?”他想说是前男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
“你不知道吗?裕梦走了。”说话的人裕梦的小妈郑嫣,他声音略微颤抖。
“我知道她走了,她去哪了?”他有点懵逼
“我的意思是小梦去世了,她死了!我今天将为她火化,后天就给她下葬了,如果你有空可以来看看小梦,我们会把地址发给你。”郑嫣难过的说
他久久没有说话,似是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但是掐了一下大腿,是那么疼…:“好的,您发我吧,然后阿姨可以给我讲讲具体吗?”
“好,我们等一下发你,你到了再说吧。那就挂了哈,我们收拾一下也有过去了。”
“好的好的,那阿姨你们收好,位置发我,我马上过来。”
说完郑嫣女士就把电话挂了,森父问是谁,她说是小梦的朋友,拿起小梦手机就把他们等会去的位置,发给了那个叫周渠的。他们在好友通讯录找很久,都没有找到,直到复制电话搜索才翻到的,备注是离别的氟西汀,看见这个备注,森父就觉得不简单,但是一切只有看到周渠才知道。
周渠挂完电话,点上支烟久久缓不过神来,他想不明白裕梦她前段时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呢,难道说都是因为他跟她分手,她找他复合,她不同意?可是也不对啊,她叫他删除的时候,虽然只是拉黑,但也见她快手都在活跃啊,怎么就…
他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但是想不通能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呀!什么都只能等见到裕梦的父母才知道啦。
正想着,就有人敲他的门,他吓了一激灵问:“谁?”
“送快递得,你有一个包裹你签收一下。”
“你放门口把。”
就听见一阵放东西的声音和人离开的步伐,他打开门看见门口有个包裹,复制是从派出所寄过来的,他很懵逼,不知道是什么。
关上门,他拆开一个是一个U盘和电脑,电脑上面贴着个纸条:密码是你的生日!他打开电脑插上U盘,就弹出一个视频。
“嗨咯,周渠,好久不见啊!当你看到这盘录像带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在另一个世界了。对不起哦,我还是好想你,翻了翻手机里的相册我发现其实我们不是二十号在一起的,是12号呢,算起来要是没分开的话我们应该在一起两百七十多天了吧。我已经在尽力的忘记你了,可是老是能想起你,我是不是很烦啊。不过没关系,你看不见我咯,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要是你心情好的话,可以给我扫扫墓吗,我会想见你的,时间不多了,走了哦!”视频里的裕梦,是那样的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背景是在房间里吧,她甚至还精心化了个妆呢。
看完他泪目,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说辞吗?为什么还要寄给他看呢?不就是不想跟他分吗?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没过一会,位置就已经发给周渠了,殡仪馆?她不会真的…
他打了张车紧张的过去,刚到门口就看见森父一个人,他下车走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手莫名其妙的兜起来,随后他递了支烟过去:“叔叔好,我是周渠。”
森父点点头,接了烟道:“嗯,有耳闻,里面进吧,看她一眼我们就要把她化了。”森父引领着他进去,引入眼帘,那白布之下,笑的甜美的人正是梦裕。他颤巍巍的走过去,震惊填满了他整个人,他一整个脑子都是麻的,谁都不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
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绝望,但不多就一点,因为他讨厌裕梦,讨厌到了极点,对于这件事他始终还是有点怕的,他害怕她的死是因他而起,毕竟他拒绝了她那么多次复合的事。他害怕她这次又是联合她自己的家人演戏骗他,可是骗他还有意义吗?好像没有意义了,也没必要了。
他走到她的跟前,顺手摸到了鼻子,没气!脸也是僵硬又冰的!
她真的死了!
此刻沉默震耳欲聋,耳边都是哭声,他转头看去,走廊,椅子差不多坐满了人,他都不认识,但直觉告诉他,那些是她的家人,还有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男孩哭的最大声,他是谁?她哥哥?还是她…?不重要了,他只想搞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做。
眼角滑落出一滴泪,那是他的,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他为她流泪?!
他看见森父出去,也追了上去又递了支烟问:“叔,卢裕梦她怎么就…”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森父叹息一声,把病单交给他,一并交给他的还有一封信。“你自己看吧,网上有人说她是因为失恋,有人说她是扛不住社会的压力,还有说……我也曾相信她是因为感情,毕竟她有段时间真的就像死人一样,浑浑噩噩的,后面看到这张病单我才明白不是,她怎么那么傻,什么都不跟我说…”森父抽噎着
他接过,认真的看着病单,尾部结果大大的一排赫然写着:肝硬化晚期,需住院治疗!
他不敢相信,他甚至怀疑,这张单子是假的,因为她在找他和好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事,好像也是,他自己说过哪天她是不是要用自己活不久了来威胁他,逼他跟她和好。是她为了哄骗他,假造的,但是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好骗的。哈哈,造化弄人啊。
森父看着他,哀叹地对他说:“一开始我们谁都不信她是这个病,直到法医解刨掏出她那颗萎缩小的硬了的那颗肝,我们才接受现实!”
他听后竟问出:“叔叔,有照片或者样子吗?我想看看,拜托!”
森父掏出微信,周渠凑过去看,直到翻到一个叫许警官的微信,点开(记录如下:)
“森叔,这个是我们这边的法医,解刨时,您要求看的,视频和照片我发给你了。”
视频点开,有两颗肝,一颗用手指按看起来很有弹性也软、红润且光滑,另一颗看着比光滑的肝小一点,表面凹凸不平,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手按下去看起来有点硬。
“左边这颗是人的正常肝脏,右边这颗是小梦的,看得出来,她平时不注意养生,经常抽烟喝酒,这也是导致硬化的一部分,再加上熬夜和自身的病,所以就加快了病毒的进步,唉。”视频里是法医的解说。
图片也进一步看到了肝的变化和其他。
周渠看完,久久不能回神,他没想到她居然严重到这一步,她居然没说过,同时他在心中也长舒一口气。
森父看周渠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他说:“我要去办理火化手续了,你可以看小梦给你的信了,我们没拆开过,等下你可以看。”
周渠点点头,就拆开了,信里面这样的:“嘿哈,周渠,我这个烦人精走咯,没人烦你咯,开心吧!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说我还是什么都没变,明明我感觉我还是变了不少了,除了还会有点阴阳怪气,其他的都好啦,我也没有拿死威胁你了,所以我还是想不通。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虽然很简短,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们又和好啦,又跟以前一样啦,原谅我贪心,过了那么久我还是好奢求你跟我在一起,但是好像都事与愿违,网上说的办法我都试了个遍,没一个成功。我也不纠结了,对不起对你做了让你讨厌的事,那次过后的和好都是真的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但是你一直都没同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留在下次吧哈哈。唉,不讲咯,你好好吃饭吧,在你卡里打了点钱,我希望你是用在你自己身上,要是用在别的人身上,小心我半夜找你哈,走了哦,照顾好自己,替我向你的父亲们问好!”
信看完,发现后面还有五九十块钱,落款还有句话:“六月你的生日,给自己买点好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谁都不知道他此刻看完信,是什么心情,心里又在想什么。有无奈也有遗憾,他从不曾想过,他与她再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
森父也恰好回来,告诉周渠有什么想对裕梦说的话,快说,要火化了,再见就是灰了。
他点点头,进去站在裕梦的面前,沉默了良久,他想他也该释怀了,讨厌她,恨了她那么久,说不难过是假的,说舍不得也有点,但是似乎都来不及了…
裕梦被送去火化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盒子了。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找森父要了一点,说是带回去。
等大家都要走的时候,周渠追上去问:“兄弟,你是裕梦的男朋友吗?”
赵子祯昂首挺胸的说:“是的,没错!”
他有些失望点点头
“放屁,我姐就没承认过你,你骗人,直到看见这个周哥哥我才知道姐姐说的那个放不下的人是谁。”卢安豪出来的时候听见,义愤填膺的说
他生气,虽然赵哥哥很好,但是姐姐都没了,他凭什么这样说他是姐姐的男朋友,这不是辱没他姐吗?
周渠转过头看着这个十几岁大的小男孩,这就是她弟啊,好久没见都那么高了。
他好奇地问:“你姐姐跟你说过什么?”
“我姐说她,跟旧人回不去,又不愿接纳新人,此题直接无解。她说想过很多办法,但是都能回忆起他,她不明白。”安豪说
“旧人有说是谁吗?”周渠问
“姐姐说我见过,就是那天骑车送她回家的哥哥,我没想到真的是你。”安豪答
赵子祯眼里有些失望,看向周渠时,眼里带有一点躲闪:“我说为什么他一直都不同意我追她,原来是因为你,c!”他随后又愤怒道“我严重怀疑你是找到女朋友了,所以一直不跟小梦和好,我搞不懂我哪里比不上你,她怎么就迷上你,拒绝所有对她的好,我真的不明白!”
周渠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她等了你多久吗?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她就每天都在颓废,天天窝在家里,谁喊都不出门!”
话说完了,森父不知道三个人经历了啥,问周渠你要一份吗,周渠点点头,带着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裕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