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州行——和州今日“无战事”

临安城门外，早已有百官等在那里为赵瑗送行。

赵瑗在其中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杨存中、董德元……甚至还有赵璩。

这些人自然是来看他笑话的。

“和州地方好啊，安全又和平，望郡王好生管理！”董德元笑道。

对于这种明显讥讽的话语，赵瑗丝毫不在意，刚刚在系统里抽到了辛弃疾的好感度，他现在的心情超级好。

送行人群的最边上，有一个人和其他人站得远远的，正微笑地看着赵瑗。

正是赵瑗的恩师史浩。

见到史浩到来，赵瑗赶紧下车，对着他行了一礼。

他的这位老成持重的王府教授，这些天却是朝堂上帮了他最多忙的人，干尽了以前放在他身上绝对不会发生的冒险事。

赵瑗心中对他只有满满地感激，和愧疚。

史浩在朝中没有势力依靠，他赵瑗这一走，史浩怕是在朝中凶多吉少。

“先生莫忧，学生必然能回来。”赵瑗对着史浩说道，还不忘加上了句提醒，“您留在临安，切须小心谨慎！”

“当然，关于这点我深深地相信。”史浩笑道。

两人对视着，突然赵瑗明白了。

于是，他也笑了。

马车再次启动，赵瑗也缓缓上了车。

只是，令在场所有人惊愕的是，赵瑗上车的同时，竟向史浩伸出了手！

而史浩迅速拉住，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见得以董德元为首的人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匆匆离开了。

和州边陲。

一处破庙里，傅喜娃跪在大宋艺祖赵匡胤的画像前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将香插进去。

然后又双膝跪下，开始磕头：“艺祖，您老人家当年可是万军取首，大破南唐，求求您显显灵，保佑保佑我们吧！”

本该是农忙的时节，时年9岁的他却和村民们一起蜷缩在这破庙里。

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黯淡无光的，看不到一丝一毫对生活的希望。

“喜娃儿，别磕了，没用了，朝廷的军队早都跑了，”一个大叔拉起傅喜娃，“我说咱们还是省点力，把这画像藏起来，待会去跪跪鞑子，兴许他们还能放我们一命。”

傅喜娃不肯：“不是自小就说要忠于朝廷，朝廷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是以前，现实一点吧！”又有村民劝道，“临安的官老爷们只顾自己享乐，哪里顾及过我们这些江北的小民！”

“这鞑子年年过淮劫掠，朝廷的军队什么时候抵抗过，一问那些官老爷就说朝廷和他们签了‘合议’，不能和鞑子开战，”一个老汉叹气道，“这鞑子哪里是会遵守‘合议’的？今年倒好，直接把村子烧了。”

其他妇孺们更是以泪洗面。

夜幕降临，破庙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村民们围坐在火堆旁，面色沉重。

有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一盏壶沙，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突然，破庙的门被猛然推开，一阵冷风呼啸而入。村民们惊恐地抬起头，只见几个身穿羊皮大衣的士兵闯了进来。

正是来劫掠的金兵！

他们一脸杀气，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一位村民壮着胆子问道。

“我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一个金兵冷冷地回答。

村民们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傅喜娃跪在画像前的祈祷似乎已经落空，敌人已经杀进了破庙里。

火光之下，赵匡胤的画像就像是闪烁着一般，仿佛在流着泪。

这时，之前说过话的老汉站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金兵们说：“我是这个村的里正，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的金银财宝，只求你们放过我们的性命。”

然而，金兵们根本不为所动，他们狞笑着看向妇孺们，嘴里一边嘟哝着听不懂的话，一边用手指指点点着。

由于光线太过暗淡，他们眼神竟是泛着绿光，如同饥饿的豺狼。

在那个应该是队长的人一声令下后，金兵猛地开始在破庙里四处搜寻，寻找着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翻无可翻之后，他们就扑向了妇女们！

村民们看在眼里，惊恐万分，却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一位体型稍显健壮的年轻村民突然站了出来，他大喊道：“我们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我们要反抗！”

说完，他猛地扑向了一个准备撕妇女衣服的金兵，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其他金兵见状，顿时来了兴趣，走将近前，用手中的兵刃，一点一点地砍在年轻村民的身上。

直到那村民被砍到体无完肤，瘫倒在地上。

其他村民从始至终都是缩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金兵狞笑着，一手拽起那村民的头发，如同拖死猪一般拖着那人，嘴里说着蹩脚的汉话：“你们，抵抗的，通通死。”

“爹爹！不！”傅喜娃从人群中冲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跟你们拼了！”

旋即他一把抱起燃烧的柴堆，就冲向了金兵！

“喜娃，回来！”老里正急了，赶紧招呼道。

可惜已经晚了。

在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力气？

金兵一伸手就把傅喜娃擒住了。

“这，就是下场！”金人一边说着，一把反手握刀，直接插进了傅喜娃的右眼！

“啊！”凄厉地惨叫声传遍了整座破庙。

“乡亲们，上！”老里正彻底被激怒了，他抄起一把草叉就冲了上去。

这句话像一团火，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不论男女老少，纷纷站起来，抄起手边可以拿的一切，跟着里正一起扑向了金人！

“这宋人，怎么比宋兵凶狠？”面对村民的反抗，金兵惊呆了，甚至有些慌乱。

他们没想到这些软弱的村民竟然会反抗。

但这惊慌也仅仅是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队长的指挥下，他们挥舞着兵器镇压村民们。

一时间，破庙内充斥着喊杀声。

“不好啦，我们的马匹跑……”这时，一个金军的汉儿兵呼喊的声音从庙外传来。

只是他的话刚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紧接着便听得一声怒吼：“小小金贼，休得猖狂，陆游陆务观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