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路。
……
首都的空气总是令人喘不过气儿,尤为窒息。都北区和都南区是整个首都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也是首都的中心——每当夜晚,满目的写字楼以及一些其它的高层建筑,让每个人感到压力山大……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是如此。而首都交通大学便坐落在都北区的西北角,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从首都交大往东南方向望去,那美得让人痛苦的都北高楼群正焕发着死一般的生机。
于是,森岛木怀着坚定的信念来到了首都交大,与之同行的还有且仅有淋漓一人。
“但是,每天呼吸着首都的空气,好累……之前也没有这个意识啊……”他想。交大没有樱花之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芒果树——每年五月、六月,黄色橙色黄偏绿色的芒果充斥满森岛木的眼,但他不太适应——一直都好不适应!这让他感到些许刺眼。
来到大学,他不得不和舍友打好关系。有些东西会随着年龄之增长与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吧,他想。不过理想的是,那帮舍友与之算是志同道合的。他们大多是想在交通领域干出一番事业,所以正因如此而聚之。
但不知为什么,他会莫名感到一股悲伤。
一、
“国庆节要不要回海淀和他们聚一聚什么的?”一天中午,森岛木正在微信上和淋漓交谈着学术问题,关于上午那节交通专业课的内容,而淋漓也借此提了一嘴回海淀的事。
“都可以吧。”“坐高铁回去?”
“我觉得行。”
后面淋漓转了五百块钱给森岛木,让他帮忙定高铁票。不过转念一想,确实一个月没回去过了,况且以后——下次再回去大抵是寒假了吧。他想,于是下定决心,在12306上定了高铁票。
……
帝国火车站。
他猛然想起,初中时期,他和樱泽悠等人从海淀坐高铁过来首都玩时,就是在帝国火车站下的高铁转乘市域铁路的呢。三四年过去了,充满年代感的火车站站房上的“为帝国奋斗”五个大红字从未变过,血红血红,尤为刺眼。然而这一切对森岛木而言也无所谓了——他清楚他是个庸俗的人,自己理应只做该做的以及想做的,例如轨交方面,长大以后。
“但是,我已经长大了啊!”很多想法不再那么片面与单一,这一点随着高铁车窗外钢林之景渐渐淡去而愈发坚定起来。淋漓坐在他旁边——也许是前一日她太忙了罢,在开往海淀南站的高铁列车上,她只见对森岛木说“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便迅速进入梦乡。森岛木瞟了一眼酣然入梦的淋漓,便在望车窗外之景色与刷手机间来回徘徊。
过了两个小时多一丢丢,当高铁列车稳稳地停靠在海淀南站8站台时,森岛木不禁,
想哭!
于里他拍了拍淋漓:“下车了!”淋漓迷糊地睁开限。
……
这帮大学生,回到了海淀二中,回到了他们共同的母校,探望着彼此的曾经。
虽然才过了一个月多一点儿,但森岛木发现樱泽悠更为可整动容——不知何来之感觉,但挺莫名奇妙的。森岛木喜欢了樱泽悠大约7年,与之相受6年…但这6年以来,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呢,尤其是高中三年,以及之后所面将对之日子——他有预感,强烈地感觉到那个日子之荏临之期离自己愈发近了。
樱花凋落之时。
“谢雨亭,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从海淀二中离开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银垂兰——银垂兰是整个海淀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动漫地下商业衔,不过也有很多美食街于此。这么多年过去了,银垂兰依是众多人向往的一个地方,每时每刻,人山人海。
“差不多了,出版社也找好了。”她回答樱泽悠所提之问题。
“国立的吗?”“嗯。大黑帝国文学出版社。”
“不是——什么什么?”天野苗率先在旁听到,大吃一惊!
“真的。”他们不约而同围住了谢雨亭,银垂兰美食街回荡着他们一行人激动的声音。这些年以来,谢雨旁也写过很多本小说,不过大多是网文。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本即将出老的纸质小说——最多心血,花了她六年光阴。
……
到了大伙儿分手时,樱泽悠拉着森岛木又回到了行政中心。这些年以来,樱泽悠想了很多——包括这些天,上了大学的这一段时间,她真切感受到了二人之距——一个在松良,一个在首都。很远很远,相隔大约七百公里,但心与心间远不止隔得这么远,更是一种死的感觉,好像,没救了——
因为这份感觉,从高中时代便开始了——一直到现在,这份感觉,在她心里累积许多许多。
这次森岛木和淋漓回来,樱泽悠便想与森岛木好好谈谈。
“晚风还是这么舒服哇。”夜晚十点的海淀市中心的晚风,令人感到舒适。
“有特指吗?”
“海淀的晚风。”森岛木说,樱泽悠也加紧握住他的手。
森岛木识默了一会儿。“在首都,连呼吸都是个困难的事儿。”
“因为这令我感到沉重,哪哪都是……但我是按我自己的意愿,选择这一切
的。”
“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难道在海淀亦是松良不好吗?还是说你终归向往首都这座超级无敌大都市?如果你…”
“如果我什么?”
“如果你在这里…那该多好哇!”突然,森岛木在行政中心的街头,紧紧抱住了她——但每个人之未来,已成定向,任何人都无力改变。
樱泽悠也默默用肢体回应着。四周的高楼楼身焕着夜空的黑,但都同时闪亮着一盏又一盏航空警示灯,一闪一闪,好似彼此之呼吸,永不停息。
召示着每个人的内心,象征着彼此的所思……森岛木永远记得自己所说过的一句话:“自己的路。”自己的路自己走,不需要任何人来掺和——这是他的真理。
之后,森岛木和樱泽悠乘着末班地铁来到了森岛木家——当地铁行驶到了海淀南站地铁站时,依有诸多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挤上末班地铁列车,顿时座无空席。不过幸运的是,森岛和樱泽悠在此站下车,然后沿着熟悉又陌生的步行路线,到了森岛木的家里。
二人自上了高中,不知何时起,彼此的家里都会留那么一两套对方的衣物。中考过后,森岛木和樱泽悠总算是向家里人官宣了,虽然这很让人感到意外,但毕竟中考都考完了,那也便作罢——二人的父母也算是开明的家长,所以便默许了这层关系之发展。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大抵是进一步强化彼此之关系吧。
依稀月色。
……
国庆飞逝地很快,眨眼间,每个人都应回到应属之位置。
森岛木又要去呼吸那沉重的首都空气了。不过仿佛这一切都值得。他希望自己能渐渐获得相应的能力,然后牢牢地圈住樱泽悠,永远永远……但正如他所言——走自己的路。森岛木爱她,可更爱那渐渐完美起来的自己。
之后的某段时间里,森岛木变得尤为安静,总想去校内的图书馆寻觅一角落,与自己的灵魂独处。一个梅雨时节的日子里,他听着图书馆外滴滴溶落的雨声,从书架上抽出一书,却发现这是无比熟悉——
《樱花凋落之时》雨玄著。森岛木知道,“雨玄”是谢雨亭的笔名。
在那个瞬间,他的心有了隐痛,尤其看完了这本书后,他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他想,然后打着伞离开了图书馆,且从此再也没有踏入校图书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