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接个支线任务

去年盛夏,林冲被高俅陷害,发配沧州。

半路上,高俅暗中指使董超薛霸两个防送公人,要他们灭林冲的口。

鲁智深看似粗犷,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料那高俅必会加害林冲,便一路跟踪,终于在野猪林救了林冲一命。

当时,鲁智深要杀那两个公人,林冲却是心善,坚持留了他二人性命。

可能是当时昏了头,林冲无意间将鲁智深在大相国寺菜园子里倒拔垂杨柳的故事告诉了董超和薛霸。

董超和薛霸本不认识鲁智深,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这事儿在东京人尽皆知。

这一下相当于把鲁智深给卖了。

等董超和薛霸回到东京,高俅怪罪起来,他们便说,是大相国寺和尚鲁智深将林冲救了。

高俅大怒,自是不肯干休,但大相国寺在东京香火极旺,善男信女中多有皇亲贵戚,与方丈智清禅师私交甚密,总之也不是好惹的。无凭无据,高俅也不敢擅自进寺抓人。

于是只好暗中使些手段,给智清禅师施加压力,教他先把鲁智深除了名籍。

智清禅师本就不喜欢鲁智深,只因鲁智深是他的师兄五台山智真师兄引荐而来,所以才勉强收留的他。

如今这厮得罪了高俅,智清便正好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高俅的请求,开除了鲁智深的僧籍。

等鲁智深离开了大相国寺,高俅再毫无顾忌,马上派了杀手来害他。

多亏鲁智深的小弟——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等人的帮助,他终于还是逃脱了高俅的追捕。

之后,鲁智深除去僧服,蓄了头发,暂时隐匿在东京城北郊,至今已经小半年了。

鲁智深本不是什么要犯,高俅又没有公开通缉他的由头,时间一长,他以为鲁智深已经离开了东京,便也懒得再过问此事了。

最近,鲁智深打算离开东京,去外地转转,可临走之前,却又听闻那高衙内向林娘子逼婚的事。

于是,他便想搭救林娘子一起离开东京,带她去寻林冲。但碍于自己身材形象太过扎眼,张教头门前又总是有人盯梢,所以一直没能行动。

听完鲁智深的叙述,时云飞笑道:“原来鲁兄与我等的目标完全一致,都是为了救林娘子,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鲁智深道:“其实,除了救林娘子走以外,俺还有一件事想做,但俺一个人势单力孤,那张三李四又不济事,所以一直是有心无力。现在时兄弟来了,这事便有眉目了。”

“何事?”

“俺打算在走之前,先阉了那高衙内,给林教头夫妻好好出口恶气!”

时云飞先是一怔,接着开怀大笑起来:“好啊,这主意好啊,妙极!”

鲁智深也哈哈大笑,但随即眉头一皱,说道:“若师兄弟早来一两个月便好了,如今这件事着实有些棘手。”

“却是为何?”

“我为了躲避那高俅抓捕,一直教张三他们盯着高衙内,不知为何,这两个月来,那高衙内变得很谨慎,每次出行,前呼后拥少说也有一二十人跟随。其中还有一些是禁军高手,不可小觑,外人根本靠近不得。”

时云飞想了想道:“果真是有些棘手。我想一定是因为林教头在沧州杀了陆谦等人之后,高俅不知林教头已经上了梁山,还以为他可能会伺机回东京来报复,所以才加派人手,日夜盯在高衙内身边。”

“当是如此。”鲁智深点了点头。

宋江一直在边上听二人说话,这时候终于有机会插嘴道:“小相公,咱们此趟来东京,不是为了救林夫人么?怎么又多了个高衙内?”

言外之意,似乎对时云飞擅自开启支线任务有一些不满。

鲁智深听了宋江的话有点生气,说道:“宋大哥若不愿同去,便自行离去。我与时兄弟同去便是!”

“别忘了我啊!”朱仝摸着胡子笑道,“高衙内这厮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怎能少了我朱仝?”

鲁智深大笑道:“哈哈,当然还有朱兄弟!”

宋江见状,也开口道:“我不是不愿同去。只是此事相比救林夫人出东京,要更加危险,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那么宋大哥有何见教?”鲁智深问。

宋江道:“依我之见,一定要沉得住气,慢慢等待时机,高衙内不过是个纨绔,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还有,若是成功料理了那高衙内,便要立刻离开东京,一个时辰也不能耽搁,否则高俅在城中大肆搜捕开来,我们想出城也难了。”

“宋大哥说得好啊。”鲁智深赞了一句,又敬了宋江一杯酒,憨笑道,“嘿嘿,是鲁达鲁莽了,误解了宋大哥的意思,还请不要怪罪。”

……

有了鲁智深和张三、李四并十来个泼皮的加入,这支队伍的力量便更加壮大了。

之后的几天,众人便分工行事,一边由熟悉东京城大街小巷的张三李四谋划着撤出东京城的安全路线,一边由朱仝等人暗中盯着高衙内的一举一动,等待他露出破绽的一刻。

经过几天的观察,朱仝发现,这高衙内果然非常谨慎,身边总是有乌泱泱一大群人,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如果强行突袭,倒是可以杀了他,但必然不可能逃脱。

朱仝把这个想法告诉时云飞,时云飞果断便否决掉了。在他看来,以好汉的命换这鸟人的狗命,完全得不偿失。

而宋江和时云飞二人则依旧每天早上花一个时辰出摊卖豆腐,顺便侦查张教头家附近的情况。

经过他们连续数日的仔细观察,已经可以分辨出附近高衙内手下的大部分盯梢。他们每个人的位置,出现的时间,二人都已默默记在心里。

这日,二人如往常一样,在这边卖豆腐。

路过张教头门前时,却突然看见有一大群人,正围在张教头家门前。

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刺绣团花翠绿绸衫,腰上系着一根皂丝玉扣带,造型相当浮夸。

玉扣带是僭越的东西,除非皇帝亲赐,一般人有也不敢拿出来穿。

虽然时云飞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但毫无疑问,这人便是高衙内那厮。

即便穿着一身昂贵华丽的衣服,这高衙内的气质和他手下的泼皮也没有什么区别,颓丧中带着些混不吝,看人只用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

宋江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急忙赶着驴车绕开当路,躲在远处偷偷看着。

只见那高衙内下马进门,锦儿在门口拦住他说话,却被他一把用力推开,摔倒在一边。

不远处时云飞都看在眼里,气得真想上去给那高衙内两个大逼兜。

等他进去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林夫人的哭喊声,左右街坊听见,都凑来围观,却被高衙内在门口把守的喽啰打散了去。

过了许久,哭喊声终于停了。

不一会儿,那高衙内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口中哼着小曲,昂着脑袋跨门而出。

两个随行泼皮急忙上前,一人趴下当人肉凳子,另一人扶高衙内上马。

只见高衙内在马上扭了扭屁股,随手一摆,便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