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连锁酒店爆出在多家分店的沐浴露中检测到不明液体,已致多名住客受伤。”
“本市最贵的酒店竟然给住客用开封过的牙膏,卫生问题堪忧。”
“你听说了吗?悦澜湾酒店的客人在沐浴露中发现了不明液体!恶心死了!”
花沫沫躺沙发上正刷着短视频,突然一堆热搜就推送过来,花沫沫点开看,这不就说卫家的悦澜湾酒店吗!花沫沫点开一个千万级的网红视频。
“什么!最低价格6000一晚的悦某湾酒店连最便宜的牙膏都是别人用过的?自卫家少爷卫斯泽接手酒店开始,悦某某酒店就频频被爆出卫生质量问题。看来卫家的产业要毁在这个大少爷手里……”
“这些吃人血馒头打法律擦边球诽谤的营销手段!”花沫沫气的咬牙,已经有一百多万的评论了,评论区跳出来很多自称住过悦澜湾酒店的:“我之前住过,在27层,那个前台服务很差,而且隔音不好!沐浴露牙膏确实是别人用过的!”花沫沫冷笑,悦澜湾全部连锁店都没有27楼,尾号7的楼层根本不存在。
可惜大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底下一些真正住过的住客解释没有27楼的评论也很快淹没在高亢讨伐洪流中。
花沫沫赶紧抱着手机冲到三楼,却看到卫斯泽站在阳台落地窗边,手里攥着一杯威士忌,另外一只手夹着烟。他就这么静静站着,烟灰已经快燃到手指,一缕轻烟就如此刻他的忧愁,缥缈,源源不断,飘进他的眉间,许是熏了眼,许是太沉重,愁如锁,眉头聚。
“沫沫,我是不是很没用…”
卫斯泽没有转过身,依然看着窗外,轻轻道。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花沫沫看着卫斯泽的背影,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颓丧成这样。卫斯泽从来不抽烟的,淡淡的烟味也许能减缓一些他的焦虑。
花沫沫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却不知如何安慰。她来到卫斯泽旁边,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正好能看到悦澜湾的一角,今天天气不好,云雾把金碧辉煌的悦澜湾遮得朦朦胧胧。
卫斯泽继续说:“我十岁那年,就失去了奔跑的能力。”
“那一年,我爸的酒店开始走上正轨,全新的风格垄断了市场,其他酒店生意一落千丈,亏损严重。”
卫斯泽喝了一大口酒。
“有个老板和投资商签了对赌协议,在和我爸的竞争中榱崩栋折。欠下巨额债务,他卖掉房子车子抵债,酒店也被我们收购过来。他对我爸怀恨在心,我家生意越是红火。他越是恨得癫狂。”
“后面他老婆带着儿子和他离婚,他仅存的一点慰藉冰消瓦解。从曾经的大老板到丧家之犬的落差使他心理扭曲,对我爸的恨近乎癫狂。”
“于是他每天蹲守在我的学校,有一天趁我司机没注意,蒙着头把我掳进了一辆本该报废的汽车。”
那个老板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想让卫军涛痛苦。他给卫军涛发去卫斯泽被绑的照片,打电话给卫军涛歇斯底里喊着:“卫军涛!你儿子在我手里,我要你也试试失去家人的滋味!哈哈哈哈!”说完拿起木棍就猛地往卫斯泽身上砸,一下,两下,三下…
卫斯泽疼的牙都咬破了,楞是一声都没有吭,卫军涛在电话里焦急地喊着卫斯泽的名字,回应他的就只有木棍落下沉闷的声音。
卫军涛心急如焚,好在卫斯泽一被带走,司机就立马发起寻人警报,卫军涛动用所有关系,现在已定位到卫斯泽的地址。
卫斯泽整整被折磨了二十分钟,警察才冲破房门把满身是血的卫斯泽送上救护车。
“一共是58棍。”卫斯泽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太迟了……送去医院的时候,保住了命,但是腰椎和小腿骨断裂,不可逆。”卫斯泽指了指腰和小腿:“这里,还有这里,都打有钢板,从此以后,我这副躯体就是残疾了。我不能跑,不能跳,甚至不能游泳。”
卫斯泽嗤笑一声。“一生的残疾,换来了我爸对我的关心。”
“他终于能来参加我家长会了。他终于会带我去旅游了。他终于在结婚纪念日能回来和我妈吃饭了。”
“直至后来,斯羽的出生,打破了我妈对他最后一丝幻想。”
我妈说:“斯泽,你是妈妈最后的底牌,是我最后的底气,我李家女儿的儿子,必须是卫家优秀,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斯羽的妈妈王凤英联合我叔叔,也就是我爸的堂弟,对悦澜湾的产业虎视眈眈。”
“因为我爸对我的愧疚,他不顾董事会反对,我刚毕业就接管悦澜湾。如今悦澜湾爆出那么多丑闻,”
“在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中,我叔落井下石,带领他的同党和麾下的中层取缔我。”
“呵呵,我真是个废人。沫沫,我这残破的身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需要你来护我人身安全,酒店也没经营好。”
花沫沫鼻子酸酸的,卫斯泽在经历童年如此痛苦的噩梦,复杂的家庭,却依然温润尔雅,如旭日和风,一直都是他在不断地照顾温暖花沫沫。
“卫斯泽…”花沫沫声音有些哽咽,眼里含泪。
卫斯泽放下酒杯,轻轻捧着花沫沫的脸,手指带着淡淡的烟味,拂去花沫沫的泪。
“花大师,可怜的是我,烦恼的是我,你哭什么呀。”
卫斯泽哭笑不得,当事人没哭呢,这个听众就走不出来了。
花沫沫突然抱住卫斯泽。卫斯泽的手悬空着,不知所措。
“听说伤心时拥抱一下,会产生催产素,使人平静,我这是友谊的拥抱,你别误会。”花沫沫把头埋在卫斯泽胸口,蹭了蹭鼻涕,卫斯泽无奈笑笑,刚想放下手,花沫沫又突然猛地抽身咚咚咚跑下二楼。:
“今晚的事要保密!”
卫斯泽还保持着被花沫沫抱的姿势,看着衣服上花沫沫蹭的眼泪和鼻涕,怀里还有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真的只是友情吗?…”卫斯泽喃喃低语。不知道问的是花沫沫,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