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生祸端

江兰心面色一僵,不自然地笑着:“我当然希望大哥一生平安啊。”

陆院史走到江沅面前,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天才,江沅是医学天才啊!

竟有起死回生之术,如此看来,她的医术完全在自己之上!

陆院史突然想起自己与江沅的赌约,有些羞愧道:“二小姐放心,老夫言而有信,一会便上奏折辞去院使一职!另外……”

陆院史一咬牙接又着说道:“拜你为师!”

让他拜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当师傅确实丢人,可人必须言而有信!

而且这小姑娘的医术不差,若能将她的本事学过来,也不亏!

江沅唇角含着一抹恬淡的笑容,她今日能将哥哥救回也是运气。

她为了笼络人心,曾和齐墨在边关生活过两年。

经常有打仗从马上摔下来的士兵,伤及肺脏,危及性命,是为气胸。

气胸并不是不可医治,只是不能错过黄金期。

她经过多次的治疗经验,才总结出了一套有效的办法。

就是需要对胸腔穿刺排气,不过这其中也需要控制好排气的量,若是排气多或少,也会致命。

病人后期只要卧床休养,按时吃药,方可痊愈!

“陆史言重了,晚辈也不过碰巧罢了!您是医学界的泰斗,若您真的辞呈是所有人的损失。

至于收您为徒,更是折煞小女,若您不嫌弃……”

江沅顿了顿,眼里带了一丝希冀:“小女可否拜您为师?”

陆承医术高超,有着陆家从不外传的独门针刺法,她若能拜他为师,医术定能再上一层楼!

陆院史闻言面露难色,陆家家规不得收外人为徒。

只是这小丫头天资聪颖,是个难得天才,他唯一的儿子却天资平庸。

收江沅为徒便是违背家规,可若是能收她为徒他也算后继有人,说不定她还能将陆家医术弘扬天下。

权衡利弊后,陆院史开怀一笑:“好!我就收你为徒!”

这句话一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要知道早些年,无数的医学名士都曾想拜陆院史为师,他毫无例外都拒绝了,却不想今天收了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为徒!

这是何等的震撼?

江兰心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牙关紧咬,眼里尽是愤恨。

江沅不但救活了快要死的江淮安,还拜了国手为师!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时屋外传来喧哗声。

“淮安啊,淮安,我的儿子……”

江夫人哭喊着踉跄的从外面扑进来。

一眼就看到夫君满脸泪痕的模样,只当儿子已魂归西天。

触目恸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接晕死过去。

江丞相手疾眼快接住了晕倒的妻子,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陆院使赶忙上前查探江夫人的脉搏,可是他的眉头却渐渐紧锁,几次三番确定后,才面色沉重道。

“江夫人这是中毒了!”

“什么?”

江丞相呆住了,脸上血色尽退:“中毒?”

他简直不敢相信陆院使所言,夫人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府中的仆人大多都是伺候了几十年再信任不过的老人,谁会对夫人下毒?

江沅则是面色紧绷的快速走上前,撩起衣袍,跪坐在软榻前为江夫人切脉。

只发现母亲心律失常,脉搏跳动杂乱无章,确是中毒之症,但中的什么毒就不好说清了。

她心有忐忑地握住母亲的手,想验证一下自己刚才的猜测……

果然,脑中再次多出很多奇怪的画面。

母亲坐在卧房的软榻上为父亲缝制衣物,这时,春雨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

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母亲笑着放下手中的衣物,接过春雨手中的碗,将里面的东西喝了进去。

再然后春雨离开了,秦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母亲脸色骤变,随后晕倒在地,只是晕倒前打碎了放在桌角上的碗。

江沅快速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她收回手,沉沉开口,声音冷的像冰。

“母亲确实是中毒了,只是毒性已经侵蚀五脏肺腑,怕是时日无多了,我只能试着用药吊命了,至于能活多久就说不准了。”

一句话落下,众人大惊失色。

陆院史微蹙眉头,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江沅给他使了个眼色,瞬间了悟,适时的闭了嘴。

心下暗叹,想不到一向门风严谨的丞相府,也有这些腌臜的事,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江丞相受不了打击,捂着胸口险些跌倒在地。

双目失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老婆子,她明明上午还好好的……”

江兰心更是直接扑在江夫人身上哭昏了头。

她撕心裂肺的哭诉着:“母亲,您醒醒,醒一醒啊!”

“江沅,你不是医术高超吗?你连快死的大哥都能救活,那你快救救母亲呀!你不能因为前几日和母亲有矛盾,就不管她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江沅听了心里冷笑,这江兰心真是处处给她挖坑。

自己若救不回母亲,按她的说法就是因为还在置气而有意谋害!

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推在了她的身上,甚至父亲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有弑母的可能……

这么心思歹毒的人,她怎么就没有早早发现呢?

“江大小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陆院史瞬间阴沉了脸色,很是难看。

只听他厉声道:“难道你在暗示,如果二小姐不能解毒就是有意弑母吗?那么我想请问你,如果大夫不能救活病患,那就都是有意谋害喽?”

陆院史很不喜欢这个大小姐,他总觉得她一直在针对江沅,话语间总是隐隐透露着对江沅的敌视。

被戳穿内心的江兰心脸色一白,她双目含泪,慌忙澄清道:“我绝没此意,我,我只是担心母亲,胡乱说的……”

江沅看着江兰心心虚和惶恐的脸色,冷淡一笑:“人在做,天在看,你什么心思,自己清楚。”

现在不是和她纠缠的时候,是狐狸迟早有露出尾巴的那天,她只要等着鱼儿上钩就好。

随后,她又将目光转向一脸哀痛的父亲,只是这一瞬间,他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

这就是抗俪情深吧,夫妻二人相爱相守一辈子,互相惦念,这样的深情令人动容。

可惜她却瞎了眼,爱错了人,真心全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