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赶紧来到李靖身边,只见他脸色煞白,倒在地上咬着牙关直打寒颤,显然被钱独关的阴寒真气侵体。
立刻为他输入真气,驱除寒气之后,李靖才呕了口血回过神来。
“好厉害!”
跋锋寒也咧着嘴走过来,“此人邪门得紧,交手一招就好像把我冻透了。”
徐言也感叹,“林士宏乃魔门长老‘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弟子,魔门魔功,确实可怕。”
“什么?林士宏竟是魔门的人?”
“不但林士宏是,先前的法难和常真也是。咱们被魔门盯上,这回可真得快点跑了。”
“往哪走?”
“老法子,下水,渡江!”
又数日后,三人已经来到江南巴陵地界。
从进入巴陵开始,便没再遇上截杀者,难得轻松了几天。
跋锋寒笑意盈盈,“徐师,巴陵只有一个大势力,那就是巴陵帮。大当家陆抗手号称‘烟杆’,不过年纪大了,现在是二当家萧铣说了算。此帮没什么高手,咱们要不要干脆挑了?”
徐言白了他一眼,“你这个见谁想打谁的脾气能不能改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事故,你好好学学人家老杜。”
“哈!徐师一剑砍掉王魁介脑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人情事故?”
“翅膀硬了,学会顶嘴了是不?”
跋锋寒哈哈大笑,转而又问:“对了徐师,你既跟老杜约好去历阳,为何要再拖几个月?他要跟你商量什么?”
徐言微笑道:“老杜本想将你我收归麾下,但我反劝了他一手。后来大概他是想通了什么,所以要再跟我谈谈。”
李靖很惊讶,“反劝?您的意思不会是……让他归顺你吧?”
“为什么不会?我就是这个意思。”
以李靖的才智,此刻脑袋也被烧短路了。
什么情况?
杜伏威,江淮霸主,拥雄兵十万,而且刚刚大破隋军攻陷历阳,风头正劲。
他要招揽人才没毛病,可他要投降给你老哥一个光杆……
脑子正冒烟时,江上忽然一艘大舰迅速靠近,有人提声呼唤。
“敢问前面可是销魂手徐言,剑霸跋锋寒两位英雄?鄙人巴陵帮萧铣,敢请二位上船一叙,让萧某一尽地主之谊。”
两人互望一眼,都看得到对方心中的脏话。
销魂手,剑霸?
这都什么狗屁外号?
不过萧铣此人倒有点意思,这哥们是个善财童子,寇仲的井中月就是他送的。
巴陵帮座舰之上,萧铣卓立船头。
他本是南梁皇族之后,又是当朝萧皇后的内侄,既为官员又是武林大豪,在巴陵一带威望极高。
“兄长,他们会有胆上船吗?”
发问者是萧铣之妹萧环,她的名声就不怎么样了,绰号叫骚娘子。
萧铣笑道:“若传言无差,他们想必不缺这个胆量。”
“那他们上船之后,咱们是即刻围而擒之,还是……”
“擒之?”萧铣不满的看了眼妹妹。
“杜伏威已经传信天下,说那徐言是他的义弟。隋室风雨飘摇,正是咱们谋划大事的良机,为何要凭白竖立这种敌人。听说徐某还有慈航静斋背景,倘真如此,咱们更加不便得罪。”
“可是宇文阀和王薄那边……”
“他们离咱们远着呢,杜伏威却近得很。”
“那咱们怎么向魔门和突厥人交待?”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交待?”
萧铣说着嘴角微翘,“介时只要把这两人行踪传出去,由得他们去杀好了。杀得了是他们的本事,杀不了恶人由他们做,我却能落下一份交情。”
话说至此,岸上的徐言和跋锋寒李靖果然停下脚步。
“原来是萧二当家,那就叨扰了!”
三人先后由高岸掠下,犹如三只大鸟般落在船头。
虽衣衫褴褛,但跋锋寒身姿高挺雄健,锐目如鹰。李靖似冷山坚岩,巍然不动。
徐言虽较二人略矮,却不知为何举手投足隐约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同时又透着一股飘逸绝俗的气质。
“百闻不如一见,几位果然人中龙凤,无怪乎能闯下如此声名。请!”
萧铣的座舰豪华比宋鲁犹有过之,堪称金碧辉煌。
香汤沐浴之后,三人换上了崭新的武服,更显英风四流。
再见面萧铣连声称赞,并拍了拍手掌,又有下人捧来几件礼物。
萧铣亲手拿过一个二尺长的盒子,捧到徐言面前。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徐兄不妨猜猜,这盒中是何物?”
徐言仔细回想原著,隐约只记得寇仲的井中月是萧铣送的,却不记得他还送了什么。
但此人既然如此豪奢,手里肯定都是精品。
“无论何物,徐某都足感萧兄盛情。”
萧铣笑着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支紫莹莹的长箫来。
“此物名为紫金箫,请徐兄品鉴。”
徐言接过紫金箫,感觉入手沉甸甸的,摸之似金似石。
“萧兄,此箫似乎并非紫金所制吧?”
“徐兄慧眼。并非萧某爱夸口,我也只知道它是以天外陨铁所铸,其色紫而质金,所以称紫金箫。此物坚硬异常,刀兵水火难伤,萧某竟也想不出它是如何铸成的。如非内力深厚者,想吹响它都难。徐兄不妨试试看?”
徐言试着放在口边运气试音,登时眼睛就是一亮。
这紫金箫确实神异。不知铸造者有意还是无意,它的内孔其实并非直通的,内部应该有些曲结之处,仅有微小的细孔通气,普通人确实吹不动。
所以此箫的音色,完全跟竹木箫类的幽沉迥异,而是相当的高亢清亮。
一试之下,果然非同凡响。
“萧兄,此乃神品,太过贵重了。”
萧铣大笑,“虽然我收藏多年,却于音律一窃不通,就算神品也成了废品。今日奉赠乐林圣手,才算物归其主。徐兄千万别客气!”
徐言也笑着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徐兄,我听闻你大败宇文化及时,用的乃是一柄镔铁重剑。萧某这里,亦备下了一柄好剑,请徐兄赏收。”
接着一个壮汉上前,捧上了一柄三尺长剑。
萧铣抓剑拔出,便是一声惊鸣。
“此剑名为乌啼,相传母铁是从一座火山流焰中采到的异种,萧家先祖集上百名巧匠历时数年打成此剑,重达一百零八斤。因无人能用,一向做为礼器,太可惜。徐兄试试是否趁手?”
看见这家伙,徐言不由目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