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被引到一座典雅精致的小楼,烛光灯盏照如白昼,只觉周遭气息都发香甜。
楼上花厅大桌上,满满一桌佳肴酒菜,尽是山珍海味。
侍女说道:“本家都是女眷,不便相陪。请大师勿怪,自行用膳。”
一天折腾到黑,确实也饿了。
道了声谢,毫不客气坐下就吃。
正当他风卷残云般,享受这桌美食之际,忽然隐约听到一阵鸣啸声。
又听一时,声音渐近渐大,才听出像是虫蝇嗡嗡声。
这得是多少蝇虫,怎么回事?
脑中急急一转,徐言恍然大悟。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曼陀山庄虽然只有一群怨妇,但那位王夫人跟小龙女一样,养了很多蜜蜂。
后来准备用这个逮段正淳,却让段誉躺了枪。
不过,你拿这东西来对付洒家,怕是有点小瞧人了。
徐言立即抖下外袍,继续吃喝。
等到蜂群到来,他立刻展开袈裟伏魔功,那外袍在极强内力贯注下,飞舞如铜墙铁臂一般。小小蜜蜂擦着就死刮着就亡,再怎么前赴后继,也全然无用。
此时李青箩已经率仆妇侍女以及阿朱来到楼下,嘴角翘出一丝阴狠。
“任他武功再高,在这醉人蜂下,也得变成一滩泥。你回去告诉复官,让他以后少给我惹事。再有下次,我连你也不饶!”
阿朱哪敢说别的,只能连连应承。
可是看着楼上,她却不自觉暗叹了口气,觉得徐言虽恶,却也罪不至此,是自己害了他。
盏茶时间过去,楼上声音渐渐停息。
李青箩冷笑,“走吧,上去了结那臭和尚。”
阿朱与其他仆婢也跟着登楼而上,但上楼转进花厅,情景却令所有人无比震惊。
蜜蜂尸体铺了满地,却无一只落进那桌周三步以内,而徐言竟然仍坐在那桌前吃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见李青箩等人上楼,徐言才回头,一副似笑非笑表情。
“可是此间主人亲临?如此盛情款待,贫僧正要当面谢过。”
李青箩当然听得出他语讥讽,若换了旁人,必定已让仆婢一拥而上,取他性命。
可眼见这花厅中的景象,实见得此人武功极度可怖,她一时倒有些怯了。
所以只能半含愠怒的回应,“大师的胃口倒好,果然凡同凡俗。”
“好说,好说。”
徐言笑道:“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既然受了夫人的布施,贫僧理应有所回报。”
李青箩一瞪眼,“你想怎样?”
“我听说夫人生平最恨大理人,尤其是段姓之人,是因为早年在那结过一个叫段二的仇家。回头贫僧去大理时,寻到此人一掌毙了,弄回来给夫人做花肥如何?”
李青箩眼睛瞪得更大,指着徐言几乎说不成话。
大理段二段正淳,海王中的至尊。
这么多女人对他又恨又爱,喊打喊杀,却又没一个真想要他命。
只要他小撩几句,就能二次拿下,堪称神乎其技。
“你……你怎么会……你当真要……”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说话当然算数。”
李青箩连忙道:“不!我自己的事,自己来做,不劳烦大师你。”
“真不用我?”
“不用。”
“那倒麻烦了。贫僧既说要报答夫人,除此之外却又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区区一顿饭而已,也谈不上什么报答,请大师不要放在心上。”
徐言怎么肯罢休,“我观府上阴煞深重,怨气升腾,料想这片土地上,定有无数冤魂。长此以往,家运不祥。不如我为夫人做一场大大的法事,以消灾解难如何?”
李青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听这和尚要去杀情郎,武功又高的没谱,心理防线就已经溃了。
又听他说的神神道道,心中更加恐慌。
当下只能问,“大师说的法事……要怎么做?可需要准备什么香烛法器之类?”
“简单的很,什么都不用准备。”
徐言起身哈哈大笑,然后拿起桌上烛台随手一扔,烛火便在房中一角燃烧起来。
“只需一把大火,烧它个红运当头!”
李青箩、阿朱和其他仆婢都看得呆了。
这才明白,徐言竟是想放火烧了曼陀山庄?
“秃贼!焉敢如此放肆!”
一个仆妇大叫着拔刀就冲过来。
徐言伸手一翻,五指向外微弹,那仆妇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颤,随即栽倒在地。
她正面未见受伤,可栽倒之后众人才看见,其背衣竟多出了五个孔洞。
“拈花指法~!”
李青箩虽武功平常,但家学渊源见识够广,马上认出这是拈花指。
但这等正面出指,却不伤皮肉劲穿背衣的指劲,却实在太让人惊惧。
不能再说话了。
只烧房子不杀人,这已经算很客气。
徐言当先,每到一处房舍,就放火点燃,还要装模作样念声佛。
李青箩等人在后跟随,虽然心都在滴血,却也不敢吭半声。
最懊悔的是阿朱,现在她可不觉得自己害了徐言,反而觉得是自己害了曼陀山庄。
边烧边走间,前方忽然又出现一行女子。
为首那女子相貌绝美,与李青箩足有八分相似,只是年轻了许多,在火光中更有一种别样光彩。
不用问,她肯定是王语嫣。
虽然徐言出身于信息时代,美女司空见惯,也必须承认,王语嫣的颜的确极度能打。
“妈,这个大和尚为什么来烧咱家房子?你就这样看着不管?”
王语嫣显然是听婢女说了事由,所以才提出这样的问题。
可李青箩却赶紧将女儿拉在一边,“你说什么胡话,虚言大师正在帮山庄做法事。”
徐言却哈哈大笑,“这位是王小姐么?果然天生丽质,就是有些可惜。”
李青箩一惊,“可惜什么?”
“可惜生在这阴煞之地,命不太好。要么终身孤苦,要么嫁给和尚。”
“什么?”李青箩觉得头皮发麻,以为徐言起了坏心。
王语嫣却恼道:“你别胡说,我要嫁给表哥,谁要嫁给和尚?”
徐言笑眯眯,“天数难逃,到时你就知道了。”
李青箩赶紧叫人把王语嫣带到远处,生怕徐言恃强动手。
可徐言并没有,他一路走一路烧,到又一片房舍之时,忽然听到其中听到哭喊和求救声。
“王夫人,这房中是什么人,为何不早早遣散?”
李青箩面露戾色,“里面都是该死之人,大师只管烧。”
徐言立即板起脸,“王夫人拿贫僧当什么人了?他们未必是好人,却罪不致死。你若再行滥杀,贫僧只好常来帮你做法事。”
李青箩哼了一声,“去人,把那些混蛋放了。”
立刻有仆婢过去砸开门,将其中绑缚的男子全部放出。这些人绝处逢生,个个哭喊着求李青箩饶命。
李青箩冷着脸,“若依我的脾气,你等多半都要剁了喂狗。但你们运气好,是这位虚言大师要救你们性命,要谢就谢他吧!”
众人连忙纷纷向徐言跪倒狂磕响头,千恩万谢。
【你拯救了多名即将枉死者,佛法+3!】
徐言不由一乐。
嚯!
这把火还烧出佛法来啦。